赵建国蹲在水池后方的墙根底下，手指头刚碰上水龙头，戒指就轻轻颤了一下。他没动声色，只当是袖口蹭到了砖缝，可心里明白——这玩意儿又在提醒他了。
昨天那股热劲儿还在脑子里转悠，三处毛病：电线接头松、门轴缺油、水龙头锈死。他昨儿就盘算好了，这三样要是都修利索，系统说不定能给点新东西。现在一看，果不其然，戒指一震，就跟催命似的。
他起身回屋，顺手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钳子、铁丝、半截砂纸，还有几片薄铁皮，都是前两天藏进去的。这些东西看着寒碜，可对他来说，够用了。
水龙头这玩意儿，只要有人，天天都有人拧，生锈了就滴答漏水，听着烦人，还浪费水。赵建国拧开一看，里头那圈垫片早已经烂成了渣渣，拿根铁丝把烂的清理干净。他从布包里抽出一片白铁皮，剪成圆环，边缘用砂纸磨了磨，塞进去一拧，严丝合缝。
再一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一滴没漏。
他嘴角一翘，没吭声，把工具收进布包，又顺手把旧垫片扔进一旁的垃圾堆里。那玩意儿黑乎乎的，跟煤渣似的，留着没用。
刚站起身，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抬头一看，阎埠贵正从院门口晃进来，手里捏着把算盘，边走边拨拉。
“哎？小赵，你蹲这儿干啥呢？”阎埠贵一瞅他手里还拎着钳子，眉头立马皱成个“川”字，“这水龙头……你动了？”
赵建国也不慌，把钳子往身后一藏，语气平平的：“没动，就看看。”
“看看？”阎埠贵冷笑一声，“你当我是瞎的？这龙头刚才还滴水，现在不滴了，不是你修的谁修的？公家的东西，你也敢乱碰？回头出了事谁负责？”
赵建国这才慢悠悠站直了：“三大爷，您昨晚睡觉前骂了三声‘吵得脑仁疼’，记得不？就因为这门轴吱呀响，一宿没睡好。”
阎埠贵一愣，脸有点挂不住：“我骂我的，你修你的？两码事。”
“可我也睡不着了？”赵建国指了指东厢房，“墙薄，您一嚷嚷，我全听见了。今早起来一想，反正闲着，不如顺手弄弄看。”
说着，他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油壶——其实是空墨水瓶改的，里头装了点废机油，蹲下身就往门轴上倒。咔哒咔哒两下，来回推了两回门，那刺耳的“吱呀”声真就没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
隔壁何家媳妇正晾衣服，听见动静探出头来：“哟，这门不响了？”
“可不是嘛。”赵建国拍拍手，“小毛病，抹点油就成。”
阎埠贵站在那儿，嘴张了张，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小子，倒会找理由。”说完转身就走。
赵建国也不追着解释，把工具收好，心里却乐了。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四合院这地儿，不怕你做事，怕你做事还不给人台阶下。他这一招“为民除噪”，既没抢风头，又落了实惠，谁也挑不出理来。
接下来是电线。
厨房后墙那根老线，皮都裂了，接头用麻绳缠着，风吹一晃一晃的，跟要掉下来似的。赵建国搬了张小板凳出来，刚踩上去，屋里李小花就掀帘子冲出来了。
“你干啥？下来！”她嗓门立马提起来，“摔着了咋办？谁给你治疗？”
“妈，就两分钟。”赵建国稳住身子，“那线再不管，哪天走火，咱们全家都得睡外头。”
李小花一听“走火”，腿软了半截，可还是死死盯着：“那你快点！别逞能！”
赵建国点点头，从戒指里摸出一卷绝缘胶带——这玩意儿是他上次签到时顺手存的，一直没用。他三下五除二把接头重新缠好，又加了两圈加固，下来时顺脚把板凳踢回墙根。
就在这时候，戒指猛地一烫（戒指成了系统的载体）。
【叮！累计完成三项基础维修任务】
【系统判定：技术应用达标】
【奖励发放：《中级维修手册》（电子版已注入意识）】
一股热流缓缓的流进脑子里。赵建国眼前一黑，晃了晃才站稳。
等那股劲儿过去，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点东西——不是文字，也不是图画，更像是……一种“感觉”。比如看到个水瓢，他立马能琢磨出哪儿能省力；瞅见个门锁，就知道怎么改才能更顺手。
他低头看看手，好像没变，可又好像哪儿不一样了。
回屋后，赵二牛正坐在小桌前看图纸，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刚才修电线了？”
赵建国“嗯”了一声，没多说。
“谁教你的？”赵二牛皱眉，“咱家可没人懂这个。”
“看您修机器看的。”赵建国顺手从灶台边捡了块废铁皮，“您不是常说，力要省在巧处？我琢磨着，工具也能改。”
说着，他拿起剪子，咔咔几下剪出个瓢形，又在把手位置弯了个小弧度，再焊上个铁钩。等弄完，他拎起来演示：“您试试，提水的时候，钩子挂手指上，省一半劲儿。”
赵二牛接过一掂，眉头慢慢松了：“这……还真顺手。”
“您再看这儿。”赵建国指指瓢底，“加厚了一层，不容易砸漏。边上卷了边，不割手。”
李小花也凑过来看：“这瓢……能用多少年？”
“十年不敢说，五六年没问题。”赵建国笑笑，“铁皮厚，焊得实，用坏了我再做个新的。”
赵二牛盯着那瓢看了半天，忽然问：“你以前……真没学过？”
“没。”赵建国摇头，“就是爱琢磨。”
赵二牛没再问，可眼神变了。以前看儿子，是个老实孩子，能吃苦，但不出彩。现在再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小子，像是一夜之间，手里多了把看不见的尺子，量啥都准。
第二天一早，赵建国又在院里忙活。这回是水龙头垫片改良。他做了个双层的，中间加了点软布，拧上去后水流更稳，开关也轻快。他故意在院子里调试，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利索。
傻柱路过时正端着碗稀饭，看见他蹲在那儿摆弄零件，忍不住停下：“哎，小赵，你这又鼓捣啥呢？”
“改个垫片。”赵建国头也不抬，“老的太硬，关不严。”
“你还会这个？”傻柱蹲下来看，“我食堂那灶台老漏气，修了三回都没用，要不……你哪天去看看？”
“行啊。”赵建国把新垫片装上，拧紧，一开水，“您听听，还滴不滴？”
水流细细的，稳稳的，一滴没漏。
傻柱一拍大腿：“哎哟！你这手，比厂里修理工还利索！你爹是七级钳工，你这是要奔八级去啊？”
赵建国笑了笑，没接话，只把工具往布包里一塞：“小活儿，顺手的事。”
傻柱盯着他收工具，忽然问：“你这包里……东西不少吧？咋老掏不完似的？”
赵建国手一顿，抬头：“三大爷给的旧工具包，缝了夹层。”
“哦……”傻柱点点头，可眼神还是多看了两眼。
赵建国没在意，拎着包回屋。刚进门，戒指又轻轻热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站在桌边，翻开那本《中级维修手册》——不是真有本书，而是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页页内容。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最后一页有个模糊的提示：
“技术贡献值累积中，下一阶段解锁待定。”
他合上“书”，走到窗边。
院里，傻柱已经走远了，手里还端着那碗稀饭。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流着水，被新垫片稳稳压住，只剩一条细线。
赵建国盯着那条水线，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戒指。
下一秒，他忽然蹲下身，从鞋底抠出一根松开的线头。
这鞋，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