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踏进前厅,正好看见盛老太太、盛紘与林噙霜三足鼎立。
林噙霜眼角带泪,“紘郎,我无怨无悔的跟着你,难道你真的怀疑我私换了华兰的嫁妆吗?”
盛紘被林噙霜哭的心都碎了,“母亲,你再与华兰找找说不定是忘记放在哪个地方了。”
盛老太太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伸手指着林噙霜。“你的意思是我编谎话,故意诬陷林噙霜。”
林噙霜见盛紘又摇摆不定,一头扑进他怀里,“华兰的嫁妆一直是大娘子与老太太打理的,会不会…”
“无凭无据诬陷主母是什么罪,林小娘你知道吗?”
此时所有人都看见门口的王若弗,盛紘不敢置信的指着她的脸道,“你是王若弗?”
王若弗今日为了压住自己的美貌,还特意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衣服,却没想到紫色更衬得她肌肤赛雪。
林噙霜见盛紘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王若弗身上,不甘的咬了咬唇。
盛老太太第一次见王若弗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当初选王若弗做媳妇,也是因为她其貌不扬,得不到盛紘的宠爱。”
“如今她变了一副模样,怕是自己今后很难在掌控盛家了。”
盛紘见王若弗落座,紧接着伸手推开了林噙霜坐到了她身边。
瞅着快要把嘴咧到耳根子的盛紘,王若弗嫌弃的往旁边坐了坐。
华兰委屈的开口,“母亲…”
王若弗却不搭理她,看向房妈妈道,“房妈妈你说一下华兰到底少了多少嫁妆。”
房妈妈从怀里拿出嫁妆单子,“水田地契二百亩,汴京商铺一间,黄花梨木满堂家具一整套。”
“好家伙大半的嫁妆都没了,林噙霜居然这么贪!”
“母亲,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华兰的嫁妆凑齐。”
盛老太太低着头沉默不语,“华兰嫁到袁家估计不会常来看自己,她那些嫁妆还要留给自己傍身呢。”
见盛老太太不语,王若弗将目光转向盛紘,“主君,有办法吗?”
盛紘见王若弗看着自己不由直起身板,“华兰的嫁妆都是从小攒起来的,现在再采买也来不及了。”
“府里有一套用鸡翅木做的家具,先给华兰应应急。”
华兰听到后急得差点站起来,“鸡翅木比黄花梨木差了不知几倍。”
“至于商铺…”盛紘看向林噙霜,“我手里有一间汴京城西的小铺子。”
林噙霜听后猛地抬头,“主君…”
“至于田地,从账中抽出来300两给华兰买地吧。”
“水田明面上的价值的确只值300两,但拿着这点银子去买根本买不到。”
盛老太太见盛紘给出了主意,息事宁人的站出来道,“既然如此,房妈妈便按紘儿的话做吧。”
“大娘子一路舟车劳顿,先回葳蕤轩休息吧。”
王若弗也正有此意,牵起如兰的手往门外走去。
盛紘见状也跟了上去,徒留林噙霜一人还跪在大厅里。
“弗儿,你这一路真是辛苦了。”
王若弗停下脚步,“主君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去处理吧。”
然后带着如兰加快脚步的甩开他,“盛紘还是去找林噙霜吧,她可不想被盛紘缠上。”
盛紘看着王若弗逃一样的背影,“大娘子是不是在嫌弃我。”
“大娘子应该是太累了,等她休息好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来见主君的。”
“也是,王若弗之前看见自己宠爱林噙霜就生气,肯定是累到了。”
盛紘想开后,高兴的背着手去书房处理公务。
华兰却拦着了王若弗,“母亲!”
她想跟王若弗索要如兰的嫁妆,但不想先开口。
“你嫁妆的事也解决了,你还什么事找我吗?”
华兰想想还是不甘心的开口,“母亲,能不能将如兰的嫁妆先借给我用一下。”
“如兰还小,可以再等一下。”华兰的声音越变越小。
“我对你和如兰是一视同仁的,如兰不比你有老太太贴补。”
“你求我将如兰的嫁妆给你,还不回去问问老太太。”
“她可是一直标榜自己是勇毅侯嫡女,嫁妆自然比我要多。”
华兰从小在盛老太太身边长大,如何不知她的打算,就是知道盛老太太不会给她弥补嫁妆才跑回来找王若弗。
“我知道了,母亲。”
刘妈妈不忍心看华兰伤心的样子,“大娘子,华兰的嫁妆被削减了不少,我们要不要…”
“我也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可能不顾如兰吧。”
林噙霜回到了林栖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去。
“这是怎么了?”周雪娘上前去扶摇摇欲坠的林噙霜。
“紘郎将墨兰的铺子给华兰做嫁妆了。”想到自己为了这个铺子受了多少委屈,林噙霜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吞了华兰的嫁妆,我一定要把他发卖出去。”
赌坊里,房妈妈的儿子孙超拿出一锭金子放在赌桌上。
“哟,孙公子,这是哪里发财了!”
“管的着吗?”孙超不耐烦的回头,“王老板是您啊!”
王琦拿起桌子上的金锭咬了一口,“居然是真的。”
孙超对着王琦露出一个谄媚的笑,“王老板,我已经将欠的钱都还清了。”
“行啊!继续玩吧孙公子。”王琦才不管孙超的钱哪来的,只要有钱就能上他这赌桌。
华兰顶着红彤彤的眼回到了盛老太太身边,“祖母,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查也查了,我们根本找不到林噙霜换嫁妆的任何证据。”
“如今能将你的嫁妆补全已经很好了,袁家也是老牌勋贵了,估计也看不上这点钱。”
华兰勉强被盛老太太的话安抚住了。
房妈妈伺候完老太太洗漱后,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进门就看到手里端着酒坛的孙超。
“孙超你哪里的钱买酒。”
房妈妈在与赌鬼丈夫和离后,独自一人带着孙超。这些年为了攒钱帮孙超娶媳妇,一文钱也没给过他。
孙超还以为自己在赌坊里,举起手臂吼道,“老子有的是钱,继续来啊!”
房妈妈终于感觉到不对,上前摸索着孙超的口袋,果然从里面掏出来二百两银票。
房妈妈双手颤抖的将孙超唤醒,“你是不是动了大姑娘的嫁妆。”
半月之前,房妈妈曾将钥匙遗落过一段时间,但因为后面很快找到就没放在心上,想来当时是被孙超拿去了。
孙超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的下跪恳求道,“娘,我一时糊涂才…”
“剩下的钱呢!”
孙超耷拉下来脑袋,“我都输了,…”
“我造了什么孽呀,”房妈妈不断捶着胸脯。
“走,你跟我去见老夫人。”
“娘…娘”孙超拽住门,不肯再走一步。
“这可是几千两啊!我要是去了肯定会死的呀!”
“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还有指望我养老的。”
房妈妈听后捂着脸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