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是打算掐死我吗？”
少女眉毛微挑，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恐惧。
“您可要想清楚，刚才我说的那些事现在只有我知道，要是我死了，会有多少人知道、什么人知道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白厉从收回手，凝视着她的脸，
“小丫头，你很聪明。”
能知道这么多秘密，不简单。
但知道得越多，就容易死得越快。
当一个人失去了利用价值，那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至于现在——
“你说你能治好白行简和白衡的病，真的假的？”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
少女点点头，“上次他们一起发病，白行简和我待在一起，仅仅几个小时就病愈了，而白衡却熬了整整三天，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虽然暂且没找到具体原因，但直觉告诉她白行简的病好得那么快和她绝对脱不了关系，不加以利用多可惜。
白厉从确实知道这事。
思虑片刻，男人点点头，
“我给你三个月治好他们，否则……”
“否则要我小命嘛，我懂。”
少女笑得一脸灿烂。
白厉从看见那抹笑，突然想起另一个爱笑的女人，心里有些烦闷。
记忆里，那个女人无论遇见什么，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哪怕最后要死了，还是笑着说没事。
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你的条件。”白厉从淡声道。
“很简单，别杀我。”苏棠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身，“还有，麻烦公爵大人尽快离开这座城堡。”
这老东西在这儿实在影响心情。
好不容易把俩小变态领到正路上，可别出点变故又把人整成变态了。
她不想有人破坏她的规划。
“好。”白厉从答应了她的条件，准备朝屋外走去，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公爵大人若是觉得头痛，不妨少喝些露西伯爵送的茶叶。”
那家伙和白厉从表面亲近，背地里却是他仇家的人。小说原剧情里，白行简早就知道这事，却一直瞒着没告诉他，导致白厉从最后被露西伯爵下毒害死。
白厉从身形一愣，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她。
少女摊开双手，“保不齐他给你下毒呢。”
“……”
谈妥后，两人先后走出茶室。
回到自己的卧室，苏棠发现白行简坐在床沿看书，白衡则焦急地走来走去。
一看见她回来，白衡立马上前询问：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苏棠耸耸肩，“没有，他说他下午就走。”
白衡震惊：“他这么快就走？”
苏棠：“嗯。”
白衡：“你不会答应了什么条件吧？”
苏棠刮了刮他的鼻梁夸赞道：“真聪明。”
“那……”
白衡还要再说什么，白行简突然合上书开口：
“需要什么跟我说。”
苏棠点头，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今天中午能吃火锅吗？”
外头下了雪，正是吃火锅的好时候。
热气腾腾的火锅，配上温暖的壁炉，简直和下雪天绝配。
“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把你这身衣服换掉。”白行简友好建议道。
苏棠扫视自身，无奈道：“还不是你早上太着急，我没衣服换只能穿你的，我总不能穿个睡衣见你们的父亲吧？”
那样估计更失礼。
再说了，睡衣也没地方放枪啊。
不过她这身装扮真的很丑吗？刚才白厉从对她的不满好像不是装的诶。
*
午后风雪更大。
大雪纷飞，片刻就将天地融入一片茫茫雪色。
城堡外，佣人们正在搬弄公爵大人的行李。
白厉从原本打算这次多住些时日，带的东西不少，加上那些随行的女人，行李更是多的没地方放。
看着如此壮观的场景，苏棠忍不住感叹：“有钱人就是好啊。”
出一趟门，带的东西比普通人一辈子用的都多。
白厉从站在车前，同两个儿子道别：“她答应了我治好你们的病，三个月后若是见不到成果，你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
两个少年立于车前，没有回话。
白厉从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转身朝车上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部分女人还没上车，车子就扬长而去。
留下女人们可怜巴巴地看向两兄弟。
苏棠挑眉，公爵大人还是没放弃让他们传宗接代的想法啊。
看来家里有皇位继承也不一定是好事，还得被拉着强行配对，这和村里的母猪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少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行简伸手揪住她的耳朵，“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苏棠捂住耳朵，不满地看向他：
“冬天不要捏别人的耳朵，会长冻疮的。”
她可不想再回忆起当年耳朵长冻疮的感觉了。
白行简抿嘴，“那也是你活该。”
苏棠气极，挽着白衡的胳膊往里走，边走边说白行简坏话：“你们两兄弟一起长大，怎么你这么乖，白行简那么坏？”
“我还是最喜欢你了，你哥简直是变态。”
白衡：“你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
留在原地的白行简：“……”
男人刚准备抬脚跟上，身后就传来女人的声音：“大少爷，我们怎么办？”
白厉从走得太快，留下来七八个女人，此刻正在空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两个已经被冻得满脸通红，仿佛随时会倒下。
白行简睨了他们一眼，对一旁的查理吩咐道：“派车把她们给公爵大人送去。”
查理管家颔首：“是。”
外头风雪越发大，查理管家查看了下天气预报，开口道：“大少爷，今晚有暴风雪，可否明日采买食物的时候再送她们出去？”
现在一来一回，很可能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风雪。
对于佣人来说并不安全。
白行简留下一个背影，“你看着办。”
查理管家看着瑟瑟发抖的几人，叫来一旁的佣人，“请这些小姐去10楼的待客室，给这些小姐找点衣服。”
“是。”佣人看向那些女人，“请跟我来。”
女人们抱成一团，跟在佣人的身后往楼上走去。
没人发现，中间的某个女人嘴角含笑，眼神落在前方的某个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