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哥,怎么回事?”铁柱缓步上前,身体微倾,将杨忠顺隐隐护在身后。
杨忠顺见铁柱赶到,刚松口气,却被铁柱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惊得心头发紧:“柱子,你来得正好!这几位同志,硬说车上有急病号,非要进村找神医。可这路你也知道,刚挖开路基,别说轿车,三蹦子都费劲!我让他们绕道去镇上卫生院,他们偏不听,说病人等不了,非要从这过!”
穿浅灰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貌不惊人,唯有一双浑浊眼睛在铁柱靠近时,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厉芒。他堆起农民式的憨厚焦急:“小兄弟,你是管事的?我侄子心口疼,脸都紫了,求求您,让俺们抬他进村看神医吧?再拖人就没了!”
表演无懈可击!焦急、卑微、恳切。若非铁柱“看”到他周身那股诡异、充满暴烈力量的稀薄真气,几乎就被骗过。
铁柱没应声,目光如刀,穿透中年男人,刺向雅阁紧闭的后窗。深色车膜挡不住他的感知,一股阴鸷、暴戾的气息如同粘稠毒液,蛰伏其中。
“陆万龙!”铁柱几乎百分百确定,里面‘病人’虽刻意乔装,但那阴鸷眼神和熟悉的气息骗不了人。
就在铁柱心神被那诡异真气与车内阴鸷气息牵引的刹那!中年男人脸上的卑微瞬间冻结,化为冰冷死寂,身躯绷直,垂下双手动了。
快!快到视线无法捕捉!
左拳如钢锥,撕裂空气,裹挟一股燥烈如焚的怪力,直捣铁柱心口;右掌似开山斧,掌心暗红隐现火焰虚影,后发先至,带着焚毁一切的炽热,狠辣斩向铁柱喉颈!
这两击,阴毒、迅猛、致命!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正是铁柱心神稍分的瞬间。
唰............
轰............
几乎在中山装男子暴起的同时。
铁柱身后雅阁紧闭的后车窗轰然爆碎,一只布满暗红纹路的手掌,裹挟着比中山装男子霸道十倍的赤焰真气,如同地狱魔爪,穿透玻璃碎片雨,直取铁柱天灵盖。
前有毒拳焚心掌,后有烈焰碎颅爪。
“柱子小心!” 杨忠顺目眦欲裂,吼声卡在喉间,救援已然不及。
生死关头,铁柱浑身寒毛在杀意爆发的瞬间倒竖,极致危机感如冰水灌顶,冻结一切杂念。
然而,所有担忧似乎已成徒劳。
《玉芙吞天诀》尚未运转,脑海深处那朵九瓣玉芙蓉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惨白的绿芒。
下一瞬,诡异发生:两人拳掌上那足以撕裂钢铁的燥热真气,竟似被无形之力抽吸,迅速剥离,化作两缕烟气,没入铁柱眉心。
没了真气加持,一个消瘦中年、一个酒色过度的公子哥的攻击,成了笑话。
铁柱甚至未曾刻意动作,仅是护身劲气本能一震,臂膀一挥。
“砰!砰!”
中山装男子如断线风筝砸在坑洼路基上,口鼻溢血,瞬间委顿。陆万龙则被巨力轰飞,撞烂另一侧车门,狼狈滚出车外。
“怎么......可能......”陆万龙脸上乔装的泥土混着血污,眼中全是错愕与惊骇。他引以为傲、开碑裂石的真气,竟如泥牛入海,被对方瞬间吞噬?
“陆......万......龙......”铁柱的怒吼如同惊雷,裹挟滔天恨意与冰冷杀机。他身影一晃,掠过车顶,双拳仙气灌注,撕裂空气,带着毁灭尖啸,直轰陆万龙暴露的胸膛。
拳风压顶,死亡阴影瞬间吞没陆万龙。他瞳孔涣散,脸上只剩绝望惨白,连闪避的念头都生不起。
“龙少......”地上,看似垂死的中山装男子竟爆发生命最后的凶戾,猛地弹起,不顾空门大开,用尽残存气血,悍然扑挡在陆万龙身前!
“噗——喀嚓!”
铁柱含恨一拳,结结实实轰中背心,沉闷骨裂声令人牙酸,狂暴力量透体而入,彻底粉碎那残破躯壳。中山装男子眼珠暴凸,脑袋一歪,软泥般滑落,再无生机。
一切发生得太快,兔起鹘落!
陆万龙被这“肉盾”撞得趔趄,却也从鬼门关抢回一线生机,恐惧与狂喜扭曲他的脸。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扑向那扇撞烂的车门,像条瘸狗般钻进驾驶室。
“嗡......轰......”引擎嘶哑咆哮,陆万龙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猛踩油门,狂打方向。雅阁轮胎在地上刨出黑烟,车身怪异地一甩,擦着路基边缘,疯狂窜向来路。
“畜生,哪里跑!”铁柱真气狂涌,一步踏出,身形欲化残影追击。陆万龙阴狠歹毒,绝不能放虎归山。
“柱子......柱子......不好............”就在铁柱身形将动的刹那,村子方向,一道带着哭腔的嚎叫撕裂空气。
“食堂,食堂着火啦!饭点,好多人......被困............”
铁柱身形骤然僵住,猛地扭头,目光如电,死死钉向村中升腾起的滚滚浓烟。
“卧槽,调虎离山......”铁柱爆喝,身形化作一道白影,朝村子方向急射。
“快快快......回去帮忙......”杨忠顺也没时间管死在路口的中山装男子,转身就带着队员朝村子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