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炸了少女峰的缆车系统？”
指挥中心里，林澈看着我刚刚在战术板上画出的计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少女峰最主要的交通命脉！一旦被毁，不光是游客，就连山上的很多补给站和哨所，都会陷入瘫痪！”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你还……”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打断了他。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山上，来了一个疯子。一个，敢把天捅个窟窿的疯子。”
“只有这样，才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包括‘衔尾蛇’，也包括变色龙。”
林澈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知道，我说的有道理。
在目前这种敌暗我明，又被完全围困的情况下，想要破局，就必须行险棋，用最极端的方式，把水搅浑。
只有水浑了，才有摸鱼的机会。
“好。”林澈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我支持你。但是，这个计划太冒险了。缆车系统，是瑞士军方重点布防的区域。你想在那里动手，不亚于虎口拔牙。”
“我知道。”我说道，“所以，我需要你的人，帮我制造混乱。”
我指着战术板上的另一个地点。
“这里，是少女峰的电力供应中心。我需要你派出一支小队，在同一时间，对这里发动佯攻。”
“声势越大越好，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的目标，是电力中心。”
“这样，布防在缆车站的兵力，就会被调走一部分。而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潜入进去，安装炸药。”
“声东击西？”林澈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
“对。”
“可是，你一个人……你的伤……”林澈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死不了。”我拍了拍他肩膀，“别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潜伏和爆破。”
林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需要什么？”
“高爆炸药，至少二十公斤。要遥控引爆的。”
“还有，一套瑞士山地部队的作战服和装备。”
“没问题。”林澈立刻拿起通讯器，开始下达指令。
“婉儿，”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婉儿，“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李婉儿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很坚定。
“我需要你，动用你们李家的所有能量，在暗网上，发布一条悬赏。”
“悬赏的内容是：提供‘衔尾蛇’组织在少女峰地区任何据点或人员的情报，一经核实，奖励一百万美金。”
“提供‘产品体验官’变色龙行踪的，奖励一千万美金。”
“提供第九局负责人‘龙王’下落的，奖励五千万美金！”
“支付方式，用不记名的加密货币。”
李婉儿听完，愣住了。
“小凡，你这是……”
“我要让‘衔尾蛇’内部，也乱起来。”我冷冷地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不相信，‘衔尾蛇’里，所有人都是不怕死的疯子。”
“只要有一个人，为了钱，泄露了情报。他们的内部，就会出现裂痕。猜忌，怀疑，会像瘟疫一样，在他们中间蔓延。”
“而我们，就能从中，找到更多的机会。”
李婉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她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竟然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环环相扣，狠辣无比的计划。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战斗了。
这是战争。
一场，心理，情报，战术，全方位的战争。
“好，我马上去办。”李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转身离开，去执行她的任务。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林澈。
“小凡，你真的想好了吗？”林澈看着我，“一旦计划开始，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没想过回头。”我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半小时后，林澈为我准备好了一切。
二十公斤的c4炸药，被分装在几个特制的战术背包里。
一套最新款的瑞士山地部队雪地迷彩服，以及配套的突击步枪，手枪，和夜视仪。
我换上衣服，检查了一下装备。
除了断掉的右手腕，还被石膏固定着，看起来有些别扭之外，其他的，都还算顺手。
“行动时间，定在凌晨两点。”林澈递给我一个微型耳机，“这是单线加密通讯，我会随时向你通报最新情况。”
“记住，你只有十分钟的行动时间。十分钟后，无论成败，必须立刻撤离。”
“明白。”我点了点头。
凌晨一点五十分。
我独自一人，出现在了少女峰半山腰的缆车站附近。
这里，是通往峰顶的必经之路，也是整个少女峰安保最严密的地方。
放眼望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所有的士兵，都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在几个关键的制高点，我还看到了重机枪和狙击手的身影。
想从正面突破，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躲在一片岩石的阴影里，耐心地等待着。
凌晨两点整。
“轰！轰！轰！”
远处，山脚下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是林澈他们动手了！
缆车站这边，立刻骚动了起来。
所有的士兵，都紧张地望向山下的方向。
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官焦急的吼声。
“什么情况？！哪里发生的爆炸？！”
“报告！是电力中心！我们遭到了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所有小队注意！A队，b队，立刻前往电力中心支援！c队，d队，原地驻守，加强警戒！”
随着指挥官的命令，驻守在缆车站的一半兵力，立刻登上了军用卡车，朝着山下，呼啸而去。
机会来了！
我压低身体，像一只壁虎，贴着山壁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朝着缆车站的侧后方摸了过去。
那里，是缆车的维修通道，也是整个车站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我轻易地剪断了铁丝网，翻了进去。
维修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应急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我根据林澈给我的结构图，迅速地找到了缆车系统的几个关键承重结构。
我打开背包，拿出c4炸药，熟练地安装在那些钢缆和支架上。
我的左手虽然不如右手灵活，但这些动作，早已成了我的肌肉记忆。
安装，连接引信，设置起爆器……
一切，都在无声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五分钟后，所有的炸药，都已安装完毕。
我只需要按下遥控器，这个耗资数十亿的缆车系统，就会在瞬间，变成一堆废铁。
就在我准备撤离的时候。
“谁在那里？！”
一声爆喝，突然从通道的入口处传来！
我心里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两个端着枪的瑞士士兵，正用战术手电，照着我这个方向。
被发现了！
妈的，百密一疏！
我忘了，他们虽然调走了一半的兵力，但肯定会加强巡逻！
“不许动！举起手来！”
那两个士兵，一边警告，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我逼近。
我躲在一台巨大的缆车驱动电机后面，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
硬拼？
不行。
一旦开枪，就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到时候，我想走都走不了。
投降？
更不可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的目光，落在了驱动电机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上。
上面写着一行德文。
【紧急制动】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看着那两个越来越近的士兵，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个大的！
我猛地从电机后面冲了出来，没有跑，反而朝着那两个士兵，迎了上去！
那两个士兵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刚，都愣了一下。
就在他们发愣的瞬间，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我没有攻击他们，而是与他们擦肩而过，直接冲向了通道的出口。
“他想跑！拦住他！”
那两个士兵反应过来，立刻调转枪口，准备射击。
然而，已经晚了。
我已经跑到了他们的身后。
在他们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我按下了手里一直攥着的遥控起爆器。
同时，我头也不回地，朝着通道外，狂奔而去。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我的身后传来！
整个山体，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巨大的爆炸，瞬间吞噬了整个维修通道！
火光，气浪，夹杂着钢筋水泥的碎片，像海啸一样，朝着我背后涌来！
我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灼热感！
我不敢回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向前飞奔。
终于，在被火浪吞噬之前，我冲出了通道，一个前扑，滚进了外面的雪地里。
爆炸的冲击波，将我掀飞了出去，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我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
整个缆车站，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在火光的映衬下，我看到无数瑞士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大声地呼喊着。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而我，这个始作俑者，则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回到临时藏身的山洞，我立刻联系了林澈。
“我成功了。”
“干得漂亮！”林澈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你那边闹出的动静，比我们这边大多了！现在，瑞士军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婉儿那边呢？”我问道。
“已经办妥了。悬赏令已经发出，现在，整个暗网都因为你的悬赏，炸开了锅。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鱼儿上钩了。”
“很好。”我点了点头，“继续监视所有网络，任何可疑的情报，都不要放过。”
“明白。”
结束了和林澈的通话，我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的行动，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
手腕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活动，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石膏。
但我不在乎。
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那条我最想钓的鱼，主动上钩。
我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恢复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耳机里传来的，林澈急促的声音惊醒了。
“小凡！小凡！有情况！”
我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
“你猜的没错！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