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的覆灭,如同一场猛烈的地震,彻底重构了上海滩的权力版图。昔日三足鼎立(黄、张、杜)的格局被打破,黄金荣地位超然依旧,杜月笙韬光养晦、势力暗长,而陈霄,则如同横空出世的彗星,以无可阻挡之势,占据了原本属于张啸林的那片天空,甚至光芒更盛。
接收张啸林遗产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少不了零星的抵抗和暗中的觊觎。但在王雷率领的、经过血火淬炼的行动队(如今已扩编至百人,并有了正式番号——“雷霆别动队”)的铁腕清扫下,在李正清精明的财务运作下,在孙耀祖巧妙的外交斡旋下,所有的阻碍都被迅速碾碎。陈霄的势力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上海滩的肌体上。
凌云商贸公司一跃成为上海滩举足轻重的商业实体,不仅垄断了码头区大半的货运和进出口贸易,更将触角延伸至金融、地产、娱乐等多个领域。陈霄也正式卸任了法租界巡捕房副探长的职务(挂名顾问),彻底摆脱了“官皮”的束缚,以纯粹的商业巨擘和帮派魁首身份,立于黄浦江畔。
他的公馆——位于法租界一栋新购置的、戒备森严的花园洋房——门前车水马龙,访客如云。政客、商人、文人、乃至下野的军阀,都希望能与这位新晋大亨搭上关系。连之前对陈霄不甚在意的杜月笙,也派人送来了亲笔信和礼物,言语间不乏试探与结交之意。
面对这煊赫的声势,陈霄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冷静。他深知,站得越高,风越大,盯着他的眼睛也越多。张啸林的倒台空出的巨大利益,不仅吸引着他,也吸引着包括日本人在内的各方饿狼。
【叮!宿主完成势力整合,确立上海滩顶级大亨地位。奖励功勋点:500点。】
【当前功勋点:1700+ 500 = 2200点。】
系统的提示音确认了他的成功,但他并未沉迷于此。他更关心的是系统之前提示的“人才招募令”。
就在他处理完一天繁忙事务,准备休息时,管家通报,有一位自称“傅文华”的年轻人持荐书前来求见,希望能谋一份差事。
陈霄心中一动,吩咐将人带到小客厅。
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半旧但浆洗得十分干净的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清癯,眼神却澄澈而敏锐。他举止从容,见到陈霄,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晚生傅文华,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经济科,归国不久。听闻陈先生麾下凌云公司海纳百川,锐意进取,特毛遂自荐,愿效犬马之劳。”他递上一封荐书,落款是上海某位颇有名誉的学界耆宿。
陈霄接过荐书,并未立刻查看,而是运用【识人之明】仔细观察着对方。反馈清晰而正面:“聪慧”、“专业”、“有抱负”、“初始忠诚度较高”。这几乎印证了此人的来历——系统招募的商业与金融管理人才!
“傅先生留学东瀛,学贯中西,为何会选择我这草莽起家的公司?”陈霄不动声色地问道,故意带上一丝江湖气。
傅文华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陈先生过谦了。晚生虽回国日短,但也听闻先生以非常之手段,行非常之事业。扫除奸佞,整顿码头,发展工商,其所为早已超越寻常江湖路数。如今国势飘摇,实业救国乃应有之义。晚生不才,愿以所学,助先生构建一个更规范、更强大,亦能于未来为国所用的商业根基。”
话语条理清晰,目标明确,既肯定了陈霄的成就,也表明了自己的志向,更隐隐点出了对陈霄“非一般江湖人物”的判断。
陈霄心中暗赞,系统出品,果然精品。他没有再试探,直接问道:“若让傅先生负责公司未来三年的财务规划与资本运作,你当如何着手?”
傅文华似乎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答道:“其一,理清现有资产,建立现代会计制度,使账目清晰,资金流转高效。其二,利用公司现有现金流和码头优势,涉足汇兑、小额信贷,逐步向金融领域渗透。其三,寻找合适的工业投资机会,如制药、五金、化工等与国计民生乃至……国防相关的产业,未雨绸缪。”
听到“国防相关”四字,陈霄眼中精光一闪。此人眼光,果然长远!
“好!”陈霄拍板,“傅先生,从明日起,你便担任凌云公司的财务总监,直接对李正清副总经理负责。我希望你能尽快将你的构想付诸实践。”
傅文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平静下来,深深一躬:“必不负先生所托!”
送走傅文华,陈霄心情舒畅。有了这位专业人才的加入,李正清肩上的担子能减轻不少,商业帝国的构建也能更加稳健和高效。
然而,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王雷带着一丝凝重,匆匆走了进来。
“霄哥,有情况。”王雷低声道,“我们安排在虹口区的眼线汇报,黑龙会最近活动频繁,似乎在秘密招募和训练一批浪人。而且,日本海军陆战队那边,也有异动,有几艘军舰最近在吴淞口外海游弋,像是在进行某种演习或……侦查。”
陈霄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日本人果然没有忘记张公馆的耻辱,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报复的时机。
“还有,”王雷继续道,“我们查到,张啸林死后,他手下有几个漏网之鱼,逃到了虹口,被黑龙会庇护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叫‘独眼豹’的,是张啸林的死忠,对码头区和我们的情况很熟悉。”
“独眼豹……”陈霄记下了这个名字。丧家之犬,投靠日寇,必成祸患。
“加强码头区和各重要产业的警戒,特别是夜间的巡逻。通知赵虎,让他手下的眼线盯紧虹口道场和黑龙会其他据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陈霄下令,“另外,让耀祖通过他的关系,试着打听一下日本军舰异常活动的官方说法。”
“是!”
王雷领命而去。陈霄走到巨大的上海地图前,目光落在东北方向的虹口和吴淞口。来自海上的威胁,如同阴云般压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与日本人的正面冲突,迟早会到来。张公馆事件只是导火索,更深层的原因,是日本日益膨胀的侵略野心与他守护上海、乃至为未来抗战预作准备的立场之间的根本性矛盾。
他必须加快步伐!
接下来的几天,陈霄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势力的内部强化和未来规划上。
在傅文华的协助下,凌云公司开始推行规范的财务管理制度,并着手筹备成立一家隶属于公司的“通盛钱庄”,迈出了向金融业进军的第一步。陈霄则亲自审阅孙耀祖收集来的各类工业投资项目,最终选定了一家濒临倒闭的、能生产简单五金和机械配件的小型机器厂,以及一家由几个留德化学博士创办、缺乏资金的西药实验室,作为首批投资对象。他看中的不仅是利润,更是它们在未来可能发挥的潜力。
军事方面,“雷霆别动队”的训练更加严苛,陈霄甚至开始将一些基础的班组战术、侦察与反侦察技巧传授给骨干队员。他利用功勋点,再次兑换了 【mp18\/I型冲锋枪 x 2】 和大量弹药,进一步增强了别动队的火力。剩余功勋点:1400点。
同时,他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和考察麾下的年轻人才,为“十三太保”、“八十二门将”的构想填充血肉。王雷、赵虎自不必说,李正清、孙耀祖、傅文华展现出了出色的内政和商业才能,另外几名在接收张啸林地盘过程中表现出忠诚和能力的小头目,也被他提拔上来,赋予重任。
就在陈霄忙于内部建设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通过小阿悄的关系,递来了拜帖。
拜帖上的落款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上海站,行动组组长,郑怀山。
军统!他们终于主动找上门了!
陈霄看着那张措辞客气却隐含锋锐的拜帖,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与这个时代另一股重要力量的接触,即将开始。这或许是危机,但也可能是……契机。
他提起笔,在拜帖上批了一个字: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