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掏出那管药膏，看着它毫无标签的朴素外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玩意儿确实神效，昨晚林雪沁用了之后淤青消得很快，可林雪沁今天让安娜大张旗鼓的送回来……用行动坐实了，总裁对技术顾问关怀备至的八卦。
以后他在公司还怎么低调摸鱼？
全公司都得盯着他。
【叮！检测到宿主遭受‘社会性死亡’打击！】
【但请宿主振作！摸鱼达人称号已激活，剩余有效时间：47小时38分！请珍惜摸鱼时光！】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振作个屁！”
方正没好气的在心里怼回去：“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烦躁的把药膏塞回口袋，一瘸一拐，挪回自己的工位，瘫在椅子上，感觉身心俱疲。
早上被陈淑琪敷冰社死，中午被安娜送药二次社死，脚踝还隐隐作痛……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正回到工位掏出药膏，拧开盖子，挤出一点淡绿色的药膏。
那股熟悉的清冽草药香弥漫开来，和他昨晚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撩起裤脚，将药膏仔细涂抹在，依旧有些红肿酸痛的脚踝上。
“嘶……”
一股冰凉感瞬间渗透肌肤，紧接着是舒缓感蔓延开来，肿胀带来的灼热感迅速消退，连带着牵拉的疼痛也减轻了大半。
“靠……效果是真的好。”
方正低声嘟囔了一句，心里更复杂了。
他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舒适，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
第一次觉得【摸鱼达人（临时版）】称号带来的效率提升，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
总裁办公室。
安娜带着一脸满足笑容退出去后，林雪沁嘴角那抹愉悦的弧度也慢慢淡去，她靠回宽大的椅背，指尖无意识的敲打座椅扶手。
方正那家伙……看到药膏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想到他被同事们，围观被张伟于丽丽追问的狼狈样子，林雪沁心底那点，因为被安娜汇报，而升起的不悦被冲淡了，甚至涌上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让你摸鱼，让你用脚本抢券，让你……被实习生敷冰块……活该。
林雪沁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里面是一张像素风格的咸鱼。
方正在监控里展现出的那种专注和效率，绝非一个只会摸鱼看小说的人能有的状态，技术部查不出脚本痕迹，安娜的汇报滴水不漏？
太干净了，反而透着古怪。
她拿起内线电话，这次没有叫安娜，而是直接拨给了技术部主管陈锋。
“陈锋，是我。”
“林总，您有什么指示？”
林雪沁的声音清冷而直接：“上午让你查方顾问后台操作，关于下午茶券的部分，日志很干净。”
陈锋在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是……是的，林总。我们反复核查过，确实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
林雪沁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要你绕过常规日志记录，查更深层的东西。查他今天所有非工作相关的网络流量出口，特别是加密流量。”
“查他电脑上是否有虚拟机活动痕迹，或者……非公司授权的调试工具运行记录。还有，查他个人手机在上午11点到12点这个时间段，与公司内网的任何异常数据交互。”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件事，单独向我汇报。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安娜。”
陈锋在电话那头明显吸了口气，立刻做出保证道：“明白，林总！我亲自带人查，绝对保密！”
“嗯。”
林雪沁挂断电话，目光重新投向监控屏幕。
画面里，方正涂抹了药膏，正靠在座椅百无聊赖，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神情。
方正……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那条咸鱼……真的是你吗？
林雪沁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
下午的时间，在平静中流逝。
方正借着【摸鱼达人】称号的光环，高效且痛苦，处理完了报表，其他时间不是在看小说就是在玩游戏，还在脑内系统商城浏览了一圈。
脚踝在系统出品的药膏的抚慰下，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临近下班，他收到维修师傅的消息，门已修好，方正再次叹息：破财消灾，生活不易。
他拖着依旧有点心理阴影的脚，再次蹭上了林雪沁的玛莎拉蒂，这次林雪沁从主驾驶叫方正下车，换她来开车，方正感到意外。
车内气氛依旧沉默如冰，但方正因为完成了系统任务，解决了修门问题，脚也不那么疼了，心情稍微放松，甚至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林雪沁专注开车，眼角的余光扫过他放松的侧脸，和那只微微蜷起的右脚，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
车子驶入云栖天璟别墅车库。
方正率先下车，一眼就看到柳姨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和终于回来了的高兴表情。
“小姐，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柳姨迎上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神秘兮兮。
“怎么了柳姨？”
林雪沁微微蹙眉，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个……”柳姨搓着手，眼神瞟向灯火通明的别墅里面，又扫了方正一眼，带着点你自求多福的同情：“夫人……夫人她下午突然回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里等着呢！”
林雪沁和方正同时一愣。
林雪沁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一抹罕见的慌乱，在她清冷的眸中一闪而逝。
方正则是一头雾水，但看到林雪沁的反应，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柳姨赶紧补充道：“小姐，夫人是今天下午的航班，说想给你们个惊喜，就没提前打招呼……这会儿正跟先生（林雪沁父亲）通着国际视频呢！”
“妈？”
林雪沁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诧，身体几不可察的绷紧了。
丈母娘回国了？
长年在国外疗养，性格“活泼热情”且“好奇心旺盛”的丈母娘？
一直对他们这段“协议婚姻”持怀疑态度的豪门贵妇？
她怎么会突然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