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学院后山的悟道崖，在整个鸿蒙星海都是块响当当的宝地。你别不信，就崖顶那常年不散的盘古清气，寻常修士闻上一口，道心都能稳得像焊死了似的；更别提崖壁上那些天然长出来的盘古符文，日光一照就慢悠悠转着，活像一群蜷着身子晒太阳的老神仙。凌轩盘膝坐在崖边那块丈许宽的鸿蒙灵玉上，这玉被他周身逸散的紫金色气息泡了快三个月，原本半透明的玉身都染透了霞光，连崖边掠过的流云都被这股气扯住，绕着他转成了一个个小漩涡，跟给他搭了个仙气腾腾的轿子似的。
他这一坐就是三个时辰，眼皮都没动过一下，若不是胸口偶尔起伏，跟块石头也没多大区别。忽然，“咳……”一声轻咳打破了崖顶的宁静，凌轩嘴角溢出一缕淡黑色的浊气，那气刚碰到空气就“滋滋”作响，跟烧红的铁条碰着冷水似的，转眼就化作黑烟散了。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紫金色光芒“唰”地射出来，像两道小闪电，晃得崖壁上的符文都暗了暗，才又慢悠悠隐下去。
“道基这点伤不算啥，皮糙肉厚惯了。”凌轩抬手揉了揉胸口，指尖刚碰到衣襟就皱了眉——那道若有若无的天魔印记又在跳了，“麻烦的是这天魔主的气息，跟夏天的蚊子似的，叮上就甩不掉，连盘古之力都得费老大劲才能磨干净。”他指尖用力按了按，能清晰摸到那印记在皮肤下游动，像条小蛇，眉头一下子拧成了川字，“这玩意儿就是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天魔主那老小子就顺着印记摸过来了。”
说起来这印记的来历，还得追溯到上个月试炼塔那档子事。当时他闯到第九重，本以为是场硬仗，没成想天魔主直接扔了个分身过来，虽说被他一斧子劈了，但这道印记就跟附骨之疽似的，悄没声地缠上了他的道基。刚开始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偶尔疼那么一下，他压根没当回事——毕竟在洪荒混，谁还没点小伤小痛？可谁知道才过一个月，这印记就敢在他运转灵力时捣乱了，好几次他凝聚盘古之力，都被这印记扯得岔了气。
凌轩用神识探过好几次，这印记里藏着天魔主的一缕神念，跟个潜伏的探子似的，明摆着是留着当定位器用的。“等百年后天魔主打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我。”他嗤笑一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脑子里转开了念头。退是肯定退不了的，他凌轩从穿到洪荒那天起，就没学过“退”字怎么写；躲更是白费功夫，天魔主的神念跟雷达似的，躲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揪出来。
“既然甩不掉，不如试试嚼碎了咽下去。”凌轩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分当年在地球时的痞气。他以前蹲在出租屋里看玄幻小说，最着迷那些把敌人力量抢过来用的桥段，总觉得那才叫真本事。现在自己遇上这档子事，倒也想亲自试试这路子到底行不行得通。反正左右都是死，与其等着被天魔主找上门，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这天魔主的气息虽然阴毒，但能量倒是精纯得很。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神识像细针似的，一点点扎进道基深处。那道天魔印记果然有反应，瞬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从之前的潜伏状态跳了起来，化作一团活蹦乱跳的黑火，疯狂扭动着。察觉到他的神识靠近，无数比发丝还细的天魔触须“唰”地伸了出来，跟毒藤似的朝着他的识海钻——这是想趁他不备，直接夺舍。
“来得好！”凌轩在心里大喝一声，一点都不慌。他早有准备，丹田深处的盘古之力瞬间翻涌起来，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紫金色囚笼，“哐当”一下就把天魔印记困在了中间。同时，他引动凤族凰曦送他的涅盘之火，那火刚一出来就“腾”地烧旺了，金红色的火星像下雨似的，一点点落在那些天魔触须上，“滋滋”地烧着。
那滋味，简直比凌迟还难受。灼烧的剧痛顺着神识传遍全身，凌轩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淌，把背后的衣袍都浸透了，黏在身上难受得紧。这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他骨头缝里来回搅，每一次灼烧都疼得他眼前发黑。可他偏偏不能晕过去——神识一旦溃散，天魔印记立马就能占了他的道基，到时候他就成了天魔主的傀儡，整个鸿蒙宇宙都得玩完。
“撑住！”凌轩咬着牙，舌尖都被自己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反倒让他清醒了几分。脑海里跟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洪荒大地上，那些修士捧着灵果给他送行时，眼里满是期盼；西部战场上，刑天断了肩膀，还举着干戚斧往前冲，喊着“凌轩兄弟，我掩护你”；紫霞仙子站在霞光里，裙摆翻飞，对他说“你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这些画面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他的斗志。原本有些涣散的神识瞬间凝聚起来，比之前还要凝练几分。他咬着牙，操控着涅盘之火，一点点加大火力，金红色的火焰把天魔印记包裹成一个发光的火球，远远看去，就像他怀里揣着个小太阳。印记里的天魔气息在火焰中发出刺耳的尖叫，跟杀猪似的，疯狂扭动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盘古囚笼的束缚。
凌轩抓住机会，将更多的盘古之力注入火球，像筛沙子似的，一点点剥离天魔气息里的侵蚀性。这活儿细致得很，一点都急不得，稍有不慎就会被天魔气息反噬。他屏住呼吸，指尖微微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子滴落在鸿蒙灵玉上，“嗒”地一声，溅起一小片霞光。
时间一点点过去，崖顶的日光从东边移到西边，又从西边沉了下去，月亮慢慢爬了上来，洒下一地银辉。凌轩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变过，只有周身的紫金色气息和金红色火焰在不断变化着。偶尔有夜鸟从崖边飞过，被他周身的气息惊得“扑棱棱”飞走，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到了后半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悟道崖上，照得那些盘古符文闪闪发亮。就在这时，凌轩猛地睁开眼，眸中紫金色光芒一闪而逝，他张口吐出一口浊气，那气带着淡淡的金色，在空中凝成一道小旋风，才慢慢散开。
成了！他终于将那道天魔印记彻底炼化。那团纯粹的能量像温水似的，顺着他的经脉流遍全身，最后融入道基。之前受损的道基不仅完全长好了，甚至比原来还要凝实，就像被淬炼过的精钢；周身的气息也像被吹胀的气球似的，隐隐有突破鸿蒙至尊境圆满的迹象——这波血赚！
“呼——”凌轩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时，浑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跟炒豆子似的，听得人牙酸。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比之前至少强了三成，忍不住大笑起来，声音震得崖边的碎石都滚了下去，“天魔主啊天魔主，你这老小子，倒是给我送了份大礼！”
笑声刚落，一道清脆的女声就从崖下飘了上来，带着点调侃的意味：“什么事这么开心？笑得比偷吃了蜜的猴子还欢实。”凌轩抬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紫霞仙子提着个精致的食盒，踩着一片粉色的祥云飘了上来，裙摆上的流苏在晨光中晃来晃去，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弯弯，格外动人。
“仙子怎么来了？”凌轩连忙收敛气息，快步迎了上去。自从上次西部战场联手对付天魔主，他就一头扎进了悟道崖闭关，算算日子，已有三个多月没见过紫霞仙子了。说起来，他还欠人家一个大大的谢——上次在西部战场，他被暗黑魔神的长矛偷袭，后背都快被捅穿了，多亏了紫霞仙子及时出手，用紫青宝剑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还不是担心你这拼命三郎。”紫霞仙子把食盒放在崖边的石桌上，伸手一拂，食盒的盖子就自动弹开了，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灵粥，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香气一下子就飘了出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我从器灵前辈那儿听说，你为了清试炼塔的天魔分身，道基都受了伤，特意去瑶池找王母借了千年雪莲，熬了这锅雪莲灵粥给你补补。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凌轩这才感觉到饿，肚子早就空得咕咕叫了。灵粥的香气里混着淡淡的雪莲清香，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他拿起石桌上的玉勺，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温热的粥水滑入腹中，瞬间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滋养着他刚刚稳固的道基，舒服得他都眯起了眼睛，差点发出满足的喟叹。
“味道绝了！”凌轩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比玄烨神尊那寡淡的圣泉好喝一百倍——那家伙的圣泉，喝起来跟白开水没两样，还说是什么天地灵泉，我看就是骗小孩的。”
“就知道贫嘴。”紫霞仙子白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她伸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别光说好听的，我听器灵前辈讲，你不光把天魔分身斩了，还把天魔主留下的印记给炼化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被反噬？那天魔主的气息有多阴毒，你又不是不知道。”
“侥幸而已，主要是盘古之力和涅盘火够给力。”凌轩放下玉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神色也凝重起来。他知道紫霞仙子担心的是什么，天魔主的手段层出不穷，这次炼化印记只是侥幸，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这事儿也提醒我，天魔主对试炼塔是志在必得。那家伙把分身藏在试炼塔最底层，明显是想打鸿蒙本源核心的主意。”
他顿了顿，手指在石桌上轻轻划着，“百年后他卷土重来时，肯定会先对试炼塔下手——那可是咱们鸿蒙生灵最后的希望，里面藏着无数传承和资源，一旦被天魔主占领，咱们就真的没活路了。”
紫霞仙子点了点头，脸色也严肃起来。她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幅泛黄的卷轴，那卷轴边缘都有些磨损了，边角处还绣着细密的盘古符文，一看就有些年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这是我在混沌深处的一处古洞府里找到的，洞府门口守着一只千年玄龟，我跟它打了三天三夜，才从它那儿把这卷轴要了过来。”
她把卷轴摊在石桌上，指着上面用朱砂画的一处复杂符文，“你看这里——盘古大神当年就是借助鸿蒙宇宙的本源核心，布下了‘鸿蒙封魔阵’，才把那些天魔都封印在域外混沌里的。这阵法霸道得很，只要能量足够，别说天魔主，就算是域外混沌的魔神来了，也能给它封回去。”
凌轩凑过去仔细一看，卷轴上的符文跟他开天斧上的盘古符文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复杂，层层叠叠的，像一团乱麻，看得人眼花缭乱。他越看越心惊，这些符文里蕴含的道韵，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符文都要深奥，光是看着，就让他的道心震动不已。
“鸿蒙本源核心……这东西听着就厉害，在哪儿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凌轩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他在守护学院待了这么久，试炼塔也闯了好几次，却从来没听过“鸿蒙本源核心”这么个东西。
“就在试炼塔的最底层，跟器灵前辈待在一块儿。”紫霞仙子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器灵前辈跟我说，本源核心是试炼塔的能量源泉，说白了，就是咱们鸿蒙宇宙的心脏。整个试炼塔的防御阵法、传承空间，都是靠它提供能量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用它来布封魔阵，风险大得离谱。本源核心一旦受损，整个鸿蒙宇宙都会动荡，到时候别说封印天魔了，咱们自己就先完了——山川崩塌，星河倒卷，生灵涂炭，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