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张玥羞涩地吻了我的脸庞。
我紧张又激动地走下楼,不知道这份感情会不会是一个错误,我怕伤害到她。
我暗自决定今后必须按捺住这种身理冲动,若是将来我们之间没有结果,我也能无愧地送她完整地出嫁。
自那日后,张玥索性辞去了工作,全职替我妈看起店来。
空闲时还会到家里做好饭菜等我回家,于我而言最高兴的事就是亲戚间的红白喜事再也不用我出面了,张玥也成为了我的代理。
她也乐得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参与到我的生活中来,我看着自己不过一米七的个子,算不上太帅的脸庞,时常感到自己何德何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付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母亲脸庞罕见地多了很多笑容,我依然骑着一辆破电瓶车,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间。
稍有空闲,我就会带着张玥和我母亲开车去周边自驾游,家里少有地出现了欢声笑语,而我也无耻地习惯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因为这件事,才开始了我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果有选择,我当时或许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果?
2016年腊月二十七,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做清洁。
我一如往年时负责打扫家里面的卫生,就在拆母亲房间的窗帘布下来清洗时,无意间发现了木制吊顶的夹层里面有个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我挪了挪梯子,这下看清了些,原来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木匣子,盒子让布满了灰尘,可见这东西放这里有些日子了。
我伸手拿了下来,匣子周边有些耗子的啃噬的痕迹,估计是被耗子从吊顶深处推了出来,木匣子被一把长满了铁锈的锁锁住。
正当我好奇想要用用工具打开时,楼道里传来了母亲的咳嗽声。
我鬼使神差地把木匣子放了回去,蹑手蹑脚地把楼梯挪回了原位,重新开始拆起窗帘布来。
母亲推门进屋,脸上一片喜色,看得出来年前这段日子生意还不错。
“玥儿这丫头真不错,不管家里还是店里都能操持得有模有样的。”
她一边洗手一边嘴里不住地夸着张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异常举动。
除夕。
难得大家都休息,张玥忙着帮我母亲准备饭菜,我则驱车去乡下给过世的亲人扫墓祭祀,待我忙完回到家里时,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虽然往年也是我们三人一起过,今年的气氛却格外不同,母亲和张玥不时说着悄悄话,张玥脸颊上不时羞起一片红霞。
饭后,我们三人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我的心思此时全在那木匣子上。
年后某天,母亲和张玥忙着店里面的事,我也终于抽出空来。
我双手紧紧握住木匣子,心里面做着各种假设。
铁锁锈了厚厚一层,以至于用螺丝刀轻轻一撬,锁梁便断掉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子,里面的东西被牛皮纸裹了厚厚一层。
打开一层层牛皮纸,里面是一个黄色信封,收件人是秦柔,这是我母亲的名字,落款人是陆卓远。
果然,果然是父亲留下的信件,我浑身颤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十年了,我终于得到了父亲的信息,脑海里不断出现这些年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酸甜苦辣,不一而足。
我颤抖着打开信件,心里既害怕看到父亲绝情的话语,又迫切想知道他当年决然而去的原因。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看着信件,直到看完,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庆幸的是,父亲并非所传的抛妻弃子的人,更不是什么卷款跑路的犯罪分子。
信里面写到,我陆家祖先被人下了诅咒,陆家历代嫡长子活不过五十岁,而且三十岁后会经历蛊虫噬心之痛。
历代先祖都会将这隐秘传下来,父亲原本并不相信,认为这是封建迷信,可是想起爷爷去世时的模样,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一条条模样狰狞的虫子在血浆里挣扎着死去,又不由信了几分。
父亲三十岁那年,身体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有虫子在吞噬心脏一般,隔几天就来一次,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他足足忍受了五年。
那些年,父母走遍了各大医院也是无用,b超,ct做了无数遍也查不出原由,民间偏方也尝试过不少,都没有作用。
正当他要放弃治疗时,一天,一个白姓男子找上门,他竟然和父亲有同样的病情。
她说白家祖上与我陆家祖先本是结义兄弟,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得罪了一个神秘的人,被这人下了这噬心之蛊。
白家一代代人都在寻找破解这传承血咒的办法,直到近代,得遇高人指点才知道,解决这噬心虫的机缘就在重庆武隆县的一处天坑内。
父亲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困扰我陆家无数代人的难题,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同白姓男子走一趟。
于是这一走,便是十年。
看完信,困扰多年的疑惑虽然终于破解,但随之而来的迷惑更是令人费解。
且不说那噬心诅咒到底怎么回事,按照信中所言,那白家数代人调查噬心蛊虫的心血,为何愿意拿出来和我陆家分享?
还有就是我父亲一去十年,了无音讯,为什么我母亲和二叔没有继续打听他的下落,我不相信母亲和二叔是绝情之人。
我一如往常地送着外卖,不过心事重重的我,好几次差点撞了人,又差点被过往的车辆撞着。
好几次在睡梦里,我看见父亲孤零零地站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浑身被冰水淋湿,一遍一遍地呼唤我的名字,朝我挥手求救。
每次被睡梦惊醒,常常一身冷汗,不止衣服,床单都湿透了。
我,病了,毫无原由地大病了一场。
住了一周的院,医生诊断神经衰弱。
张玥也在医院陪了我一周。
这段时间,我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去寻找父亲,哪怕是追寻他走过的痕迹,哪怕只有一丝线索。
每当想起父亲在梦里向我求救时的情景,生为人子,我怎能无动于衷。
我不敢告诉母亲,也不敢告诉她关于这封信里内容的消息。我怕看到她想起父亲时痛苦得歇斯底里的样子。
也不敢告诉二叔,他若是知道了铁定会阻止我去寻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