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氏的目光触及柳三江那怨毒扭曲的“鬼魂”时,她的呼吸骤然急促,眼神开始涣散。再看到那个戴着银面具的西域人“叶玄”的魂魄,她更是浑身剧颤,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惧的事物。
而当我凭借搜魂符气息勉强幻化出的、那个身形模糊、代表着“小桃”的鬼影缓缓“抬头”时,柳氏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向后缩去,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索命!你去找刘青山!你去找刘青山啊!”
她像是疯魔了一般,语无伦次地嘶喊:“不对!你应该去找老爷!是老爷!是老爷吩咐刘青山把你杀了的!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啊!”
“还有你姨娘…你姨娘的死也跟我没关系!夫人…夫人更不是我害的!”她拼命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罪责都甩出去。
接着,她开始陷入一种癫狂的呓语状态,吐露出更多骇人听闻的碎片:“小桃喜欢王安…嘿嘿…老爷给王安下药…然后小桃就怀孕了…老爷又跑去和夫人说,小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哈哈!不是的!根本不是!孩子是王安的!老爷他骗人!他给夫人下毒…可是…可是夫人不是真的夫人…”
说到此处,她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情绪彻底失控。
忽然,她猛地扑向那个西域人“叶玄”的幻影,竟然一把抱住那虚无的“手臂”,放声痛哭,声音凄楚无比:“父亲!父亲!母亲没了…母亲被王员外杀死了!呜呜呜…我要杀了他!他该死!他杀了我的母亲!”
父亲?!包大人瞳孔一缩,立刻抓住关键,厉声追问:“谁是你的母亲?!”
柳氏(或者说,占据柳氏身体的那个人)哭得撕心裂肺:“是王夫人!”但她马上又拼命摇头,“不是王夫人!是后来的王夫人!王夫人是我的母亲!”
包大人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心中已大致猜到:恐怕真正的吕夫人死后,有人李代桃僵,顶替了王夫人的身份!而眼前这个“柳氏”,很可能就是顶替者与那西域人的女儿!但之前的调查显示,柳氏明明是隔壁县令的庶女…这其中的关节…
包大人沉住气,继续引导:“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谁?”那“柳氏”眼神迷离,喃喃道,“我是娇娇啊…我是母亲的娇娇…”
“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沈千娇…我跟我母亲姓…” “你母亲叫什么?” “他叫沈玉娘…他还叫…鬼面…母亲比父亲还厉害…他是一组的…也叫天组…”
天组!鬼面!
包大人趁热打铁:“那你们的组织,是怎么分等级的呢?” “等级…天地玄黄啊…”她痴痴地回答,“我是第四组…是黄组…父亲是地组…”
“你们来汴京做什么?” “我们来干嘛?…找人…也不对…不知道是不是人…没说…就说好厉害…把帮主的宝贝…都偷走了…帮主说了…查不清楚…就让我们死在外面…呜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哭着哭着,她声音渐弱,情绪过于激动之下,竟双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包大人见状,知道今日已无法再问,只得无奈挥手:“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请大夫好生看着,绝不能让她有事!”
衙役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软倒在地的柳氏(沈千娇)架了下去。
大堂内阴风渐息,鬼影消散,温度也慢慢回升,恢复了正常。但我幻化出的那森罗景象,以及柳氏癫狂中吐露的惊人秘辛,却让在场所有人久久无法平静。
包大人示意我们重新坐下,他揉了揉眉心,整理着方才获得的庞大而混乱的信息,与公孙策低声分析起来。
根据柳氏(沈千娇)癫狂供述及此前线索,包大人与公孙策大致梳理出事情经过:
1. 身份替换:真正的吕夫人(王员外原配)很可能早被毒杀,并被一个名为“沈玉娘”(代号“鬼面”,西域七星帮“天组”成员)的女子顶替。现任“王夫人”实为沈玉娘。
2. 柳氏真身:所谓“柳氏”,并非县令庶女,其真实身份是沈玉娘与西域人叶玄(地组成员)之女,真名沈千娇(黄组成员)。她冒充柳氏嫁入王府,是七星帮计划的一部分。
3. 杀人动机:沈千娇弑杀王员外,主因是王员外杀害了她的母亲沈玉娘(即顶替后的王夫人)。此为私人恩怨。
4. 组织任务:七星帮派遣叶玄、沈玉娘、沈千娇等人潜入汴京,核心任务是寻找某样“偷走帮主宝贝”的“东西”或“人”,任务失败后果严重(被处死)。
5. 多条人命:小桃之死乃王员外指使刘青山所为;柳三江失踪与七星帮有关(可能是灭口或利用);王安被下药与小桃有染,是王员外扰乱视线的毒计之一;真正吕夫人之死极可能与沈玉娘顶替计划相关。
总结:王家连环惨案,表面是家庭伦理悲剧,实则是西域邪教“七星帮”为执行某项秘密任务而精心策划的渗透、顶替、灭口行动,交织着私人恩怨与组织命令,错综复杂,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