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微凉的屋脊上,像一尊望妻石,看着底下红尘客栈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听着里面的说笑声、忙碌声渐渐归于寂静,最后只剩下守夜伙计偶尔的哈欠声。
直到整条大街都变得静悄悄,月光清冷地洒满青石板路,他才猛地将坛子里最后一口酒灌下,随手将空酒坛往旁边一搁,眼神里闪过一丝混合着酒意、醋意和破罐破摔的决绝。
他身形轻盈地一跃而下,如同夜行的猫,精准地落在林逍遥房间的窗外,手指巧妙地拨开窗闩,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我靠!白玉堂!你有病啊!大晚上的你想吓死谁是不是!”我刚吹灭蜡烛躺下,就被这突然闯入的黑影吓得一激灵,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看清来人后,气得直接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白玉堂心里的醋劲儿还没下去呢,本来依着他的性子,肯定要张嘴刺上两句,比如“怎么?不欢迎?耽误你想着别人了?”之类的。
但话到嘴边,他猛地想起傍晚看到展昭拎着食盒走进开封府后院的场景,又想起大嫂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到了嘴边的尖锐话语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不能吵!不能把她推更远!得换策略!
于是,在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白玉堂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怼回来,反而微微低下头,周身那股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委屈和低落?
紧接着,一种与他平日画风极度不符的、委屈巴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你都把人家睡了……现在居然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也不去找我……我来找你了……你竟然还骂我……”
我:“???”
我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溜圆,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是白玉堂?这是那个嚣张跋扈、嘴贱欠揍的锦毛鼠?这画风不对啊!被人掉包了吧?!
平时牙尖嘴利、能气死个人的家伙,突然之间变成这副小媳妇受气包的样子,弄得我还怪不习惯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狠话来怼他,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他上前两步,突然一把抱住了我。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怕我推开他一样。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他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也不说话,也不动,仿佛只是想确认我的存在一般。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心里那叫一个纠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喂!
他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无措,缓缓松开了我,但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依旧灼灼地锁定着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能看清他眼底那些复杂的情绪。
“想我了吗?”他低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刚想下意识地怼他一句“我想你个鬼!”,结果话还没出口,他就猛地俯下身,用温热的唇瓣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这个吻不像上次那般带着试探和冲动,反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急切、委屈和……占有欲。他吻得很用力,仿佛要将这些天所有的忐忑、醋意和思念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我。
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氧气告急,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他才微微松开我,额头却依旧抵着我的额头,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黑暗中,他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沙哑:“……我想你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把小小的锤子,精准地敲在了我心房某个最柔软的角落。
轰隆一下,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之前所有的鸵鸟心态、故作镇定、还有那点因为他早上的“冷淡”而产生的小别扭,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直白而滚烫的思念冲刷得七零八落。
去他的仙凡有别!去他的以后怎么办!这一刻,我只知道,这个抱着我、说想我的男人,让我心疼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一轻,竟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几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随即炽热的身躯便覆了上来。
细密的吻再次落下,如同雨点般,从额头、眼睛、鼻尖,一路蔓延到嘴唇、下巴、脖颈……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小火苗。
随着吻一同落下的,还有彼此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衫……室内的温度悄然升高,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和轻微的喘息声。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