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斌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从缺口里站起身，手臂绷直，将手里的碎石朝着对方的面门狠狠掷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碎石精准砸中那人的鼻梁，对方闷哼一声，手里的手电“哐当”掉在地上，人也直挺挺倒了下去，鼻腔里的鲜血喷涌而出。
旁边的同伴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手里的手电瞬间乱晃，光束在厂房里四处扫射，嘴里下意识地大喊：“有情况！这里有动静！快过来支援！”
喊声在空旷的厂区里传开，远处立刻传来了回应的呼喊，显然其他小组已经朝着这边赶来，脚步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近。
冯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又在地上摸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趁着对方慌乱之际，再次甩臂掷出。
碎石带着风声砸中那人的太阳穴，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手电滚到一旁，光束斜斜地照在天花板上，映出满是锈迹的管道。
没时间确认两人的状况，冯斌转身就往厂区深处跑。刚跑出去几步，他立刻折回来。
一把拎起手提箱，朝着工厂后门的方向狂奔，鞋底踩在碎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此时远处的支援声已经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喊“封锁所有出口！别让他跑了！”。
冯斌拼尽全力冲出熔炉房，可刚拐过厂房，迎面就撞见两名前来支援的城防军。双方几乎同时愣住，城防军手里的手电瞬间照在冯斌脸上。
当看清他手里拎着的手提箱时，两人脸色骤变，厉声喝道：“站住！不许动！再跑就开枪了！”
冯斌哪敢停下，转身就往反方向跑。身后的城防军立刻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对着腰间的对讲机大喊：“发现目标！目标携带手提箱，正往南逃窜！请求支援！”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急促的回应，很快，远处就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显然其他搜捕队已经朝着这个方向汇聚。
好在先前数次的身体强化没有白费，冯斌的腿部肌肉爆发力远超常人，奔跑速度更是比普通士兵快了近一倍。
他奋力狂奔，身后的追兵被渐渐拉开距离，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枪声。
是突击步枪的声音！三发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砖墙上，溅起一片尘土，碎渣落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开枪的是追在最前面的那名城防军，他举着突击步枪，又要扣动扳机，却被旁边的同伴拦住：“别乱开枪！”
那短暂的停顿，给了冯斌喘息的机会，再次加快速度，朝着更深处跑去。
可漫无目的地瞎窜终究不是办法，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卡车引擎的声音。
晨雾渐渐稀薄，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借着这微弱的光亮，他能看到远处沿江大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可身后的追兵依旧紧追不舍，卡车的轰鸣声也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喊“就在前面，快截住他！”。
冯斌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尽全力往前跑，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声像鞭子一样抽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他知道，一旦停下，等待自己的就是万劫不复。
冯斌刚拐进沿江大道，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前方路口闪过几道军绿色的身影。城防军竟然已经在那里设好了卡点！
几名名士兵正举着枪守在路中间，旁边还停着一辆军用卡车，显然是提前绕到前方，等着堵他的去路。
“不好！”冯斌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转身往回跑，身后就传来了卡车引擎的轰鸣声。
先前追在后面的城防军竟然调来了车辆，正顺着他的逃跑路线疾驰而来。
车灯的光柱像两道刺眼的利剑，直直地照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冯斌只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意识即将被恐惧攥紧的瞬间，一个念头突然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乌沱江！
事到如今已别无选择，若真被逼至绝境，唯有跳江，赌一把那渺茫的生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立刻化作求生的动力。冯斌猛地调转方向，目光死死锁定沿江大道的方向。
脚下的步伐骤然加快，每一步都拼尽了全身力气，朝着那唯一的希望狂奔而去。
那是眼下唯一的突破口，他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身后的卡车越来越近，引擎的轰鸣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心跳，甚至能听到车厢里传来的喊叫声：“开枪警告！”
“砰！砰！”两声枪响在身后炸开，子弹擦着他的脚踝飞过，打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冯斌不敢回头，只能拼尽全力朝着大桥狂奔，终于在卡车追上他之前，冲过了大桥的入口。
刚踏上桥面，冯斌就感觉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江面上的水汽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沿着桥面中央的人行道往前跑，脚下的水泥地因为晨露变得有些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可身后的追兵依旧紧追不舍，城防军的喊声、脚步声、还有卡车停在桥头的刹车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着他一步步收紧。
他一直跑到大桥中央，才终于停下脚步。前方的桥面尽头，又出现了几名城防军的身影，他们正举着枪朝着他的方向逼近。
身后的追兵也已经冲上桥，将他的退路彻底堵死。冯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
脚下是湍急的江水，眼前是黑洞洞的枪口，再也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跑啊！怎么不跑了？”城防军队长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带着几分嘲讽，“识相的就赶紧下来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冯斌没有说话，他缓缓爬上大桥的护栏，冷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翻滚的江水，又抬头望向天边渐渐亮起的晨光，突然发出一阵仰天狂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在空旷的桥面上回荡，让围上来的士兵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突然响起。冯凯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鲜血正从伤口处不断涌出，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顺着衣角滴落在江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