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502寝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苦瓜汁。
林丹像条被冲上岸的咸鱼,瘫在姜皓那张一丝不苟的床铺边缘(姜皓冷眼旁观,但没把他踹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颠覆性见解…颠覆性见解…周老爷子…刑具…电击…苏晚魔女…吾命休矣…” 他背后沈晨那个朱砂红圈“辟邪符”格外醒目,像某种神秘的封印。
沈晨坐在一旁,眉头拧成了麻花,手里的狼毫小楷悬在半空,对着林丹的脸比划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在宣纸上写下:【丹魂将散,需以猛药!然猛药易伤身,奈何!奈何!】 旁边的邱泽则抱着一本《急救手册》,翻到“惊厥处理”那页,一脸严肃地研究着,时不时担忧地看看林丹:“丹子,你要是明天被电得抽抽了,我是掐人中还是人工呼吸?这书上说…”
“闭嘴!”林丹猛地诈尸般坐起,一脸悲愤,“我林丹一世英名,岂能栽在皮影戏上!更不能栽在苏晚的阴招里!” 他眼中燃起熊熊的求生欲(和搞事欲),猛地看向一旁稳坐钓鱼台的姜皓,“老姜!救我!你一定有plan b!对不对?!比如黑进周老系统取消预约?或者给楚然那套装备植入病毒让它跳广场舞?”
姜皓头都没抬,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正实时监控着魔都318寝室的网络流量(林薇的防御墙在姜皓眼中如同虚设)。他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装病。”
“装病?”林丹一愣,随即眼睛爆发出绝地求生的光芒,“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就说我…突发恶疾!急性…急性…阑尾炎!对!这个够猛!” 他立刻捂着右下腹,龇牙咧嘴,“哎哟…疼死我了…老姜,你看我像不像?”
邱泽耿直点评:“丹子,你捂的是左边。”
林丹:“……哦!” 赶紧换边,“哎哟哟…右边疼!钻心地疼!”
沈晨放下毛笔:“阑尾炎?过于俗套,且易被拆穿。依我看,需一种…玄之又玄、查无实据、且极具艺术感染力的病症!” 他沉吟片刻,一拍大腿,“有了!‘离魂症’!古籍有载,神思不属,魂游天外,状若呆傻,脉象却如常!正适合丹子此刻心境!待我为你撰写一份充满古意与悲怆的病历…”
“停!”姜皓打断沈晨的“艺术发挥”,目光终于从屏幕移开,落在林丹身上,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关爱智障”的冰冷审视,“阑尾炎太假。离魂症太玄。” 他指尖在平板上划动,调出一份电子病历模板,“诊断:**重度过敏性皮影恐惧症(ppSd - puppet phobia Stress disorder)**。症状:接触皮影相关物品或听到特定词汇(如‘关节’、‘操纵杆’、‘周老’)即引发心悸、手抖、盗汗、精神恍惚、行为失控,严重时可导致短暂性失语及模仿皮影动作(即‘提线木偶综合征’)。病因:童年阴影(被皮影武松吓尿过裤子)。”
林丹:“……” 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这病名…这症状…这病因…姜神你编病历的功力比老沈写诗还天马行空啊!但…听起来好像…很专业很唬人?
沈晨抚掌赞叹:“妙!妙啊老姜!此症名中西合璧,症状描述精准且充满戏剧张力,病因更是直击灵魂深处的创伤!此乃…医学与艺术的完美融合!病历交予在下润色!定要字字泣血,令人闻者落泪!”
邱泽挠头:“皮影恐惧症?丹子你小时候真被武松吓尿过?我怎么不知道?”
林丹立刻戏精附体,虚弱地扶着额头,声音气若游丝:“咳咳…泽哥…往事不堪回首…一提…我就心口疼…手也抖…” 他努力让手指像帕金森一样哆嗦,结果哆嗦得太用力,像在抽筋。
姜皓无视他们的表演,将编辑好的“ppSd”电子病历(附上沈晨“润色”后充满文言文悲情的描述)通过加密渠道,匿名发送给了魔都318的林薇,并“不经意”地让这份病历出现在了周老助理的邮箱“草稿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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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318寝室。**
苏晚看着林薇投影出来的“ppSd”病历,以及周老助理转发的、充满困惑的询问邮件(“京都的林丹同学似乎有特殊健康问题?明日指导是否取消?”),深褐色的瞳孔里先是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冰冷的怒火点燃!
“过敏性皮影恐惧症?ppSd?!”苏晚的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还童年阴影被武松吓尿?!姜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鬼话也编得出来!” 她气得在房间里踱步,“装病?想临阵脱逃?做梦!”
楚然拿起她那套已经调试完毕、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沉浸式体验装备”,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手指在装备某个隐蔽的按钮上摩挲了一下,那里有个小小的闪电标志。“装备有‘舒缓模式’。”她声音平板无波,“专治…各种不服和‘恐惧症’。”
夏晴小脸皱成一团,担忧地看着那套“刑具”:“晚晚…林同学要是真有病…我们强行给他穿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呀?” 她脑补了一下林丹穿着刑具被电得口吐白沫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林薇屏幕上的数据流闪烁:【病历伪造概率:98.7%。症状描述逻辑自洽度:高(得益于沈晨的文学渲染)。周老助理倾向:倾向于相信(因其目睹了邱泽的破坏力,对京都502成员的精神状态存疑)。】
“相信?”苏晚冷笑一声,停下脚步,眼中寒光四射,“姜皓想用一份假病历就金蝉脱壳?想得美!” 她猛地看向楚然和林薇,“楚然,装备装箱!林薇,订最近一班去京都的高铁票!晴晴,带上你的‘治愈系’微笑和…手机高清摄像头!”
夏晴:“啊?去…去京都?”
苏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突击检查!慰问我们‘身患重病’的林丹同学!看看他的‘皮影恐惧症’…到底有多严重!” 她要当面拆穿这拙劣的谎言,把“刑具”直接套在装病的林丹身上!还要全程录像,作为京都502弄虚作假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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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502寝室。次日上午。**
“ppSd”患者林丹正进入状态巅峰。他裹着邱泽的巨型羽绒服(京都五月底的天气!),脸色被沈晨用粉底和不明灰色颜料调和后刷得惨白中透着青灰,嘴唇干裂(沈晨用胶水粘了点碎纸屑),额头上贴着沈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画着符咒的退热贴(据说是某宝“玄学驱病”爆款)。他半倚在姜皓的椅子上(姜皓抱着笔记本转移到窗台),眼神涣散,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有气无力、百转千回的咳嗽,活脱脱一个被吸干了精气的林黛玉转世。
“晨啊…我这‘离魂症’…咳咳…演得如何?”林丹气若游丝地问。
沈晨一脸陶醉:“形神兼备!尤胜西子捧心!此等病弱之美,定能唤起周老一丝…垂怜?”
邱泽则端着一杯热水,一脸严肃:“丹子,喝口水润润,别真咳坏了嗓子。我给你守着,魔女来了我…我挡着!” 他像座铁塔一样杵在门口,肌肉紧绷。
姜皓坐在窗台上,膝盖上的笔记本屏幕一角,正显示着魔都大学高铁站实时监控画面。当看到苏晚、楚然、夏晴三人那熟悉的身影杀气腾腾地通过闸机时,他光一闪,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指令:
**【目标出现。】
**【林黛玉,峰值输出。】
**【邱泽,准备‘护驾’。】
**【沈晨,准备‘哭丧’。】
几分钟后。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邱泽浑身肌肉一紧,如临大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魔都318的三人。
* **苏晚**:一身剪裁利落的银灰色风衣,长发披肩,妆容精致完美,嘴角挂着标准的、毫无温度的“慰问”微笑,眼神却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能直接切开林丹的伪装。她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分量不轻、造型冷硬的金属手提箱(刑具)。
* **楚然**:依旧一身黑色工装,酷脸面无表情,手里也拎着一个稍小的金属箱(配件和调试工具?),目光直接越过邱泽,锁定在病榻(椅子)上的林丹。
* **夏晴**:穿着粉嫩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小脸上努力挤出担忧和同情的表情,大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笑?她看着裹成粽子、脸色青灰的林丹,差点没绷住。
“京都502的同学们,打扰了。”苏晚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优雅低沉,却带着冰碴子,“听闻林丹同学突发恶疾,我们318寝深感忧虑,特此代表魔都大学,前来探望。” 她特意加重了“恶疾”二字。
邱泽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瓮声瓮气:“探…探望?丹子他…他病得很重!不能见风!不能受刺激!”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但在苏晚强大的气场面前,更像一只虚张声势的护崽棕熊。
沈晨立刻进入状态,一个箭步冲到林丹身边,用身体挡住“病弱”的林黛玉,声音带着哭腔(演技略显浮夸):“丹子!楚同学!夏同学!你们…你们有心了!然吾友林丹…身染奇症,名曰‘皮影恐惧’,闻皮影二字则心胆俱裂,见操纵杆则手足瘫软!如今…已是油尽灯枯,风中残烛矣!” 他掏出手帕(沈晨专用,绣着竹叶),作势要去擦林丹并不存在的冷汗。
林丹非常配合地适时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还伴随着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呻吟:“咳咳咳…周…周老…皮影…关节…不…不要过来…武松…别打我…尿了…真尿了…” 他眼神惊恐地乱飘,仿佛空气中漂浮着看不见的皮影厉鬼。
夏晴看着林丹“精湛”的表演,小嘴微张,手里的菊花差点掉地上。她悄悄扯了扯苏晚的衣角,小声道:“晚晚…他…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好惨哦?” 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的同情。
楚然酷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但她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林丹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哆嗦”的手和“惊恐”的眼神上停留片刻,然后非常轻微地、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演得不错,但骗不过仪器(或者她的眼睛)。
苏晚脸上的“慰问”微笑纹丝不动,眼底的寒冰却更厚了一层。她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让堵门的邱泽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她优雅地将那个沉重的金属手提箱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目光如同探照灯,牢牢锁定在“病弱”的林丹身上:
“哦?皮影恐惧症?ppSd?”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真是…闻所未闻的‘奇症’呢。” 她微微俯身,靠近林丹,一股清冷强势的香水味混合着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林同学,不用怕。我们魔都318,一向以人为本,关爱同学身心健康。”
她拍了拍那个金属手提箱,箱体发出沉闷的回响:“这不,我们特意带来了最新研发的‘沉浸式脱敏治疗仪’(楚然出品),专门针对各种…‘非典型性恐惧症’。”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它采用温和的生物电反馈和沉浸式虚拟现实技术(楚然:其实就是轻微电击+播放皮影戏视频),安全无痛,效果显着。然然是专业设计师,保证让你在‘舒适’的环境中,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武松’。”
苏晚直起身,目光扫过脸色微变的沈晨和肌肉绷紧的邱泽,最后落在窗台上仿佛置身事外的姜皓身上,笑容依旧优雅,话语却如同淬毒的冰针:“姜同学,你们京都502,不是最推崇‘真实’吗?想必不会拒绝这种…科学、有效、且充满‘人文关怀’的治疗方式吧?为了林丹同学的‘康复’,也为了我们后续项目的‘顺利合作’…” 她特意强调了“合作”二字,“不如,现在就让我们然然,为林同学…‘问诊’一下?”
话音落下,楚然已经无声地打开了那个小一号的金属箱,里面是各种闪烁着冷光的连接线、贴片和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友好的头盔状设备(带金属探针版)!她面无表情地拿起头盔,迈步就向“病弱”的林丹走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卧槽!” 林丹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头盔,尤其是那几根探针,吓得魂飞魄散,连“林黛玉”人设都忘了装,下意识地就想从椅子上弹起来逃跑!这哪里是治疗仪!分明是苏晚魔女送来现场行刑的电椅!
邱泽立刻肌肉贲张,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楚然面前,瓮声吼道:“不行!你们不能碰丹子!”
沈晨也张开双臂护住林丹,一脸悲愤:“此乃…此乃…对病患的摧残!是对艺术的亵渎!我不同意!”
夏晴抱着那束格格不入的菊花,看看杀气腾腾的楚然,看看炸毛的邱泽和沈晨,再看看椅子上吓得快真犯病的林丹,彻底懵了。
窗台上,姜皓合上了笔记本。眸光终于有了明显的波动,如同深潭投入巨石。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并没有看苏晚,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了楚然手中的“治疗头盔”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剑拔弩张的寝室里:
“楚然同学。”
“放下。”
“你的‘治疗仪’,”
“没有药监局批号。”
“非法行医,”
“后果很严重。”
“想体验…”
“…京都的看守所盒饭?”
“管够。”
空气瞬间凝固!楚然的动作硬生生顿住,酷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名为“错愕”的裂纹。苏晚脸上的优雅微笑,终于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僵硬。
姜皓的绝杀:**不讲武德,直接报警(威胁)!** 用最冰冷的语气,说出最“流氓”的威胁!京都502的冰山守护神,为了保住“垃圾桶王子”不被当场“电疗”,终于祭出了“法律武器”这个大招!
林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姜皓那挺拔冰冷的背影,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次是真的快哭了):“老姜!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光!我的电!我唯一的神话!” 他决定以后姜皓的垃圾桶,他承包了!天天擦得锃亮!
苏晚深吸一口气,看着姜皓那张毫无波澜、却写着“我说到做到”的冰山脸,再看着楚然手中那个确实没有批号的“刑具”头盔,深褐色的瞳孔里冰火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更深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寒意。她知道,今天这场突击“治疗”,是进行不下去了。
“姜同学,好手段。”苏晚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嘴角那抹弧度带着刻骨的讽刺,“用规则保护‘规则破坏者’?真是…京都502的‘真实’内核。” 她示意楚然收起装备。
“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在姜皓脸上,“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合作项目是官方背书,‘皮影戏’这一关,你们京都502,必须过!林丹的‘病’…也总有‘好’的一天!”
她拎起那个沉重的金属手提箱(刑具),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嗒、嗒”声。
“林同学,”苏晚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恶意的怜悯,“好好‘养病’。期待在非遗中心的排练室…看到你‘健康’、‘颠覆性’的…表演。” 她特意强调了“健康”和“颠覆性”。
“晴晴,然然,我们走。让林同学…好好‘休息’。”
夏晴连忙放下那束尴尬的菊花(放在门边的垃圾桶盖上),小跑着跟上。楚然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林丹,酷脸上写着“你等着”。
砰!寝室门被关上。魔都的“慰问”团带着未竟的“刑具”使命,铩羽而归。留下502寝室一片狼藉(心理上)和…一个快吓尿的真·病号林黛玉(林丹)。
林丹瘫在椅子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背后的“辟邪符”都被冷汗浸湿了。他看向姜皓,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感激:“老姜!你是我亲哥!从今往后,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沈晨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次是真汗):“苏晚此女…气场迫人!楚然那‘刑具’…更是凶光毕露!幸得老姜以‘王法’震慑宵小!然…”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林丹,“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非遗中心之约…”
姜皓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打开笔记本,屏幕上正是周老那张严肃的老脸照片。眼中射着冰冷的光:
“休息结束。”
“林黛玉,”
“准备特训。”
“目标:”
“在刑具加身之前,”
“学会…”
“…如何像个真正的提线木偶。”
“至少,”
“别被电得太惨。”
林丹:“……” 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姜皓屏幕上那复杂的皮影操纵分解图,再看看自己胖乎乎、只会打游戏和搞事的手,眼前再次浮现出楚然那个带探针的头盔…
“吾命…还是休矣啊!!!” 哀嚎响彻502。沙雕的抗争,还在继续!皮影地狱的大门,依旧向他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