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搂过旁边还在擦手的何雨柱，那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何雨柱揉进自己怀里。他也不嫌何雨柱身上那股子油烟味，把一张大脸凑过去，就差在何雨柱脸上亲一口了。
“柱子兄弟！我的亲兄弟！你就是咱独立团的财神爷！不，你是老子的心肝！是老子的宝贝疙瘩！”
这肉麻的称呼，让周围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他们看着自家团长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再看看一脸平静的何雨柱，眼神里除了敬佩，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赵刚走过来，把李云龙从何雨柱身上扒拉下来，没好气地开口：“行了，老李，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旅长是走了，可也给咱们留了道难题。一半的产量，咱们这刚开张的小作坊，怎么供得上？”
孔捷也跟着点头，他脸上的喜色淡了些，多了几分凝重：“是啊，旅长这是吃定了咱们。他拿走一半，咱们自己剩下的，刚够武装一个营。这买卖，算下来还是亏了。”
“亏？亏个屁！”李云龙把眼一瞪，那股子土财主得了地的嚣张劲又上来了，“你们懂什么？这叫风险投资！旅长拿了咱们的枪，就等于上了咱们的船。以后咱们要是缺人缺粮缺材料，他好意思不给？他要是不给，老子就断了他的供！看谁熬得过谁！”
他叉着腰，在靶场上踱着步，越说越得意。
“再说了，咱们现在有柱子兄弟这个聚宝盆，还怕造不出东西来？今天能造莫辛纳甘，明天就能造迫击炮！后天，说不定连天上的飞机都能给咱捅下来！”
这话吹得没边，可靶场上没一个人觉得他在吹牛。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正弯腰收拾碗筷的厨子。
李云龙越想越美，他猛地一挥手，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传我命令！从今天起，兵工厂和后厨，列为全团一级禁区！派一个排的兵力，二十四小时给老子站岗！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他指了指何雨柱，又指了指兵工厂的窑洞。
“柱子兄弟以后就是咱们团的‘总司务长’兼‘总工程师’！他要什么，就给什么！谁敢怠慢了，谁敢在他面前耍心眼，老子不管他是谁，直接拖出去毙了！”
“还有！”李云-龙扫视着全场，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分家的豪气，“张大彪、沈泉！你们两个营，这次立了大功。除了新枪，每人再给你们发五箱子弹！给老子往死里练！把这‘花机关’的脾气都给老子摸透了！下次见了鬼子，谁要是给老子省子弹，老子就让他去炊事班削一辈子土豆！”
“是！”张大彪和沈泉挺直了腰杆，吼声震天。
整个独立团的后山，彻底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战士们看着那崭新的武器，听着团长画出的大饼，一个个都觉得，好日子，真的来了。
在这片喧嚣中，李云龙把赵刚和孔捷拉到了一边，三个人凑到了一块。
“老赵，老孔，咱们得合计合计。”李云龙压低了声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多了几分算计，“旅长要的数，咱们肯定得给。但怎么给，什么时候给，得咱们说了算。咱们的家底，不能一下子都亮出去。”
赵刚点点头：“我明白，得留一手。生产计划要重新调整，优先满足咱们自己换装，多余的再上缴。”
“对头！”李云龙一拍大腿，“还有就是柱子兄弟这儿。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宝贝，咱们得想办法让他都掏出来。可这事又不能逼，得哄着来。”
孔捷在一旁听着，忽然插了一句：“老李，你有没有觉得，柱子这个人，有点怪？”
“怎么怪了？”李云龙问。
“你看，”孔捷指了指远处，“咱们在这儿又是开会又是分枪，天大的事，他倒好，跟没事人一样，又蹲那儿研究他那锅肉汤去了。天塌下来，好像都耽误不了他做饭。”
李云龙和赵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何雨柱正蹲在大锅前，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往一个瓦罐里舀着什么。他舀得很专注，舀出一勺，还要对着光看看成色，再小心地倒进瓦罐里。
“这小子，是在干啥？”李云-龙嘀咕了一句，好奇地走了过去。
“柱子，你这鼓捣啥呢？比伺候媳妇还精心。”
何雨柱头也没抬，指了指瓦罐：“猪油。这锅汤炖了一宿，最上面这层油最肥最香。撇出来，封好了，以后炒菜、拌面，或者给伤员补身子，都是好东西。”
李云龙、孔捷、赵刚三个人，看着那清亮金黄的猪油，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枪炮、图纸、怎么跟旅长斗智斗勇。可何雨柱想的，却是下一顿饭菜香不香，是怎么把这头猪的价值，利用到最后一滴油。
赵刚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明悟。或许，这才是何雨柱最可怕的地方。他能造出最顶级的杀人武器，心里却永远装着最朴素的柴米油盐。他的世界，一手抓着战争，一手抓着生活。这两样东西，在他那里，非但不冲突，反而融合得天衣无缝。
就在李云龙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何雨柱的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姗姗来迟。
【叮！检测到宿主以“三道硬菜”的降维打击方式，彻底颠覆了旅级指挥员的战争认知，使其对宿主的战略价值产生了“核武器”级别的定位！】
【任务评级：史诗级！】
【系统检测到独立团兵工厂当前面临“产能不足”与“精度不够”的双重瓶颈，特奖励宿主：“高精度万能工具母机”全套图纸及制造工艺（附赠：全套特种合金刀具冶炼配方）！】
【备注：尊敬的宿主，您现在拥有了制造“工业心脏”的能力。用精密度碾压出来的钢铁，去告诉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工业代差！】
何雨柱撇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高精度万能工具母机？
这玩意儿，可比什么莫辛纳甘金贵多了。有了它，车床、铣床、镗床、磨床……所有现代工业机械的基础，就都有了。别说造枪，就是造发动机的零件，都能给你磨出来。
他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
李云龙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他还在为那罐猪油感慨：“你小子，真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这以后咱们独立团的家，就交给你管了！”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把那个装着猪油的瓦罐递给警卫员，让他拿去放好。然后，他转身从自己的挎包里，又掏出了一卷厚厚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的图纸。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李云龙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柱……柱子兄弟，你这……又是什么宝贝？”他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何雨柱把图纸在旁边的桌子上一铺。那上面画着的，不再是枪，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齿轮、轴承、导轨和传动装置构成的庞然大物。那精密的结构，看得人头皮发麻。
“团长，”何雨柱指着图纸，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白菜，“你不是愁产量跟不上吗？”
“这东西，叫工具母机。把它造出来，咱们兵工厂那些破机器，就都能换了。到时候，别说一天造三十杆‘花机关’，你要是豁得出去子弹，一天给你造三百杆，也不是什么难事。”
“轰！”
李云龙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炮弹。
三百杆！一天！
他看着那张图纸，眼睛瞪得像牛眼，呼吸都停了。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张图，而是一条钢铁的河流，无数崭新的冲锋枪、步枪、机枪，正从那图纸里源源不断地奔涌而出。
孔捷和赵刚也凑了过来，他们虽然看不懂，但“一天三百杆”这几个字，他们听懂了。
孔捷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李云龙的胳膊：“老李……旅长……旅长他要一半……”
李云龙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僵硬地转过头，和孔捷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
一半？
如果一天能造三百杆，那一半就是一百五十杆。
一个月，就是四千五百杆。
他李云龙上缴给旅部的武器，比人家一个兵工厂一个月的产量都多。
到时候，旅长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日他先人！”
李云龙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和旅长同款的、饱含着无尽震撼和狂喜的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