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入主未央宫后,并未急于享受胜利的果实,他深知,迅速而公正地处理首恶,稳定人心,是比军事胜利更为紧迫的任务。
三日后的清晨,一场备受瞩目的公审在未央宫前殿外的广场上举行。
之所以选择此地,意义深远——既要在这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宫殿前终结旧时代的罪恶,也要在此地树立新时代的法度与正义。
文武百官依序而立,左侧是以赵云、张辽为首的陶应嫡系将领,个个甲胄鲜明,气宇轩昂;右侧则是以皇甫嵩三老为首的新附汉臣,以及樊稠等西凉降将,他们的神情则复杂得多,有庆幸,有忐忑,也有对未来的观望。
广场周围,精锐的“虎卫”亲军肃然环立,杀气腾腾,维持着秩序,也彰显着陶应无可置疑的权威。
更外围,则被允许站立着许多长安城内的士绅、耆老代表,他们是这场审判的见证者,也将是消息的传播者。
吕布被押上来了。
他依旧被那三重浸油的牛筋绳索紧紧捆缚,但不知是出于对其武勇的最后一丝“尊重”,还是为了展示败军之将的狼狈,卫士并未给他戴上枷锁。
他步履有些蹒跚,那是连日关押和之前战斗留下的创伤所致,但他竭力挺直脊梁,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
他的战袍破损,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和尘土,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擦伤,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桀骜不驯的火焰,扫视全场时,带着一种猛虎被困笼中的屈辱与愤怒。
陶应端坐于临时设置的高台主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个曾令天下诸侯胆寒的飞将军。
郭嘉轻摇羽扇,立于其侧后,眼神深邃,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被处理的危险器物。
皇甫嵩、朱儁、卢植则坐在稍下首的位置,面色肃穆。
“吕布!”
陶应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先后追随丁原、董卓,皆以父事之,然先后弑杀,背信弃义,天下共知。今日本侯奉天子明诏,讨逆安民,你还有何话说?”
吕布猛地抬头,嘶声道:“陶应!休要假仁假义!丁原固执,董卓暴虐,布杀之,乃是顺应天命,为民除害!何罪之有?!若论功行赏,我诛杀国贼董卓,当为首功!尔等不过坐享其成!”
他试图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迫无奈的悲剧英雄,甚至还想争功。
“愚蠢至极,荒谬绝伦!”
不等陶应开口,郭嘉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带着一丝讥诮。
“吕奉先,你之行事,天下人非是瞎子。杀丁原,你得赤兔马,官至中郎将,此为利;杀董卓,你乃因粮草断绝,走投无路,兼之部下离心,此为势穷!
何曾见你有半分为国为民之心?
若你真有忠义,董卓祸乱朝纲、荼毒百姓之时,你手握重兵,为何不见你仗义执言,反而助纣为虐?
直至我军兵临城下,董卓已成瓮中之鳖,你才悍然动手,此非卖主求活,何为?!”
郭嘉言辞如刀,层层剖析,将吕布华丽的自辩外衣剥得干干净净,露出里面赤裸裸的利己本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那些西凉降将,加重语气道:“更何况,你吕布今日能因利弑丁原、董卓,他日便能因利叛我主公,叛天下人!如此不忠不义、反复无常之辈,留之,乃天下之大患!”
这番话,不仅是对吕布的最终定罪,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既堵住了可能为吕布求情的人的嘴,也彻底绝了吕布任何生还的希望,更重要的,是向新附的势力,尤其是樊稠等人,明确传递了陶应集团的核心价值观——忠诚,是底线。
吕布被驳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皇甫嵩等人的冷漠,赵云张辽等人的鄙夷,以及樊稠、侯成、宋宪等人躲闪而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眼神。
一种众叛亲离、穷途末路的绝望感,终于淹没了他。
他知道,任何辩解都已无用。
陶应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需要这场审判迅速而威严地结束。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沉声宣判,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吕布,弑主求荣,凶残暴虐,不忠不义,罪证确凿,天地不容!
依律,当处极刑!
拖出去,斩首示众!
首级悬于市曹三日,传檄各州郡,以儆效尤!
其家眷,念在并未直接参与,徙往边郡,永不录用!”
“诺!”
如狼似虎的卫士轰然应命,上前架起吕布。
直到此刻,吕布才彻底崩溃,他挣扎着,发出不甘的怒吼:“陶应!郭嘉!我吕布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匹夫!奸贼……!”
咒骂声随着他被拖远而逐渐消失。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只有风声掠过。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凛然的肃杀。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处决,而是一次公开的政治宣誓,宣告了旧时代那种凭借个人勇武和毫无底线的背叛就能上位规则的终结。
紧接着,皇甫嵩出列,呈上一份名单:“主公,此乃董卓核心党羽名录,共三十七人,皆罪大恶极,证据确凿,请主公定夺。”
陶应接过,快速浏览,上面不乏一些昔日权势熏天的人物。
他提起朱笔,在几个名字上重重一圈,冷然道:“此十人,与董卓同恶相济,罪无可赦,明日午时,与吕布一同押赴刑场,斩首示众!其余人等,依其罪责,或流放,或囚禁,家产抄没,充入府库,用于赈济!”
“主公英明!”
众人齐声道。
这一举措,既显示了雷霆手段,又避免了过度株连,有利于稳定刚刚收复的长安的人心。
处决了罪魁祸首,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这是凝聚人心、奠定新秩序的关键。
次日,在未央宫正殿,举行了盛大的封赏仪式。
殿内气氛庄重而热烈。
陶应高踞主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
陶应首先将目光投向皇甫嵩、朱儁、卢植。
他亲自走下台阶,来到三老面前,深深一揖:“三位老将军,国之干臣,社稷肱骨!若非老将军等深明大义,忍辱负重,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长安百姓不知还要受多少苦难,朝廷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此功,彪炳史册,应,代天子,代天下百姓,谢过三位!”
这一揖,情真意切,给足了三位老臣面子。皇甫嵩等人连忙还礼,连称“不敢”,“分内之事”。
陶应回到座位,正色道:“皇甫嵩、朱儁、卢植,听封!”
“臣在!”三老肃然躬身。
“奉太后懿旨,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德高望重,为社稷委曲求全,为百姓忍辱负重,今特此封赏!”
“加封皇甫嵩为太尉,总领关中军政,抚慰百姓,恢复生产!”
“加封朱儁为司徒,协助太尉,主持官吏考核、人才选拔!”
“加封卢植为司空,负责长安及周边城防修缮、水利兴复等工程事宜!”
三公之职,虽是荣衔,但加上“总领关中”等实权,意味着陶应将关中的治理大权,全权委托给了这三位德高望重、能力超群的老臣。
这既是对他们功劳的肯定,也是利用他们的威望迅速稳定局势的最佳选择。
殿内众人,尤其是新附之臣,无不心服口服。
接着,陶应看向蔡邕:“蔡中郎,海内大儒,士林楷模。身处逆境,心向汉室,于联络义士、安抚人心,功不可没。”
蔡邕出列,神情激动,眼含热泪:“老臣……老臣愧不敢当。”
“擢升蔡邕为光禄大夫,领兰台令史,总揽典籍修复、文史编纂,并主持太学重建,为朝廷培育英才!”
“臣,领旨谢恩!”蔡邕深深拜下,这不仅恢复了他的名誉和地位,更赋予了他最渴望的文化事业重任。
陶应又看向站在蔡邕身后的蔡琰,温和道:“蔡氏文姬,才慧淑敏,于危难中劝父明志,亦有功劳。赐锦帛百匹,金百斤,准其入兰台,协助其父整理典籍。”
这对经历了颠沛流离的才女而言,是莫大的安慰与尊重。
“呸!你是要泡人家吧?”
久违的机械声音再次传来。
“次奥,你能不能少拆台,我的奖励什么时候给我?”
“没素质,我不跟没素质的人说话,走了。”
“哎!你马……”
最后,也是最为微妙的部分,便是对樊稠、侯成、宋宪等人的安置。
“樊稠将军,”陶应目光转向他,语气平和,“迷途知返,献门有功,助擒吕布,其功亦不可没。”
樊稠连忙出列,单膝跪地:“败军之将,蒙楚侯不杀,已是天恩,不敢言功!”
“擢升樊稠为扬威将军,赏金五百,帛五百匹。其原部兵马,择优编入中军各营,余者发放路费,遣散归乡。樊将军暂入赵云将军麾下参赞军务,日后依功再行升迁。”
这番话,看似封赏,实则明升暗降,彻底剥夺了樊稠的兵权,将其置于赵云的监管之下。
樊稠心中了然,却也松了口气,至少性命和富贵保住了,立刻叩谢:“稠,谢主公恩典!”
对于侯成、宋宪,陶应的处理则更显政治智慧。
他二人品行卑劣,若给予重赏,必寒了忠臣之心,但若处罚,又恐堵了后来降者之路。
“侯成、宋宪。”
“末将在!”两人忐忑出列。
“你二人……虽有背主之行,然于诛杀董卓一事,确有助力。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暂授你二人为校尉,调入张辽将军麾下效力,望你二人洗心革面,戴罪立功,若再有三心二意,定斩不饶!”
语气到最后,已转为严厉。
两人如蒙大赦,虽然校尉之职远低于他们预期,但能保住性命和官职已是万幸,连忙叩头:“谢主公不杀之恩!末将定当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将他们调入以严谨着称的张辽麾下,也是最好的监视与约束。
盛大的封赏仪式结束后,夜色笼罩了长安。
未央宫的一间僻静书房内,烛火摇曳,只剩下陶应与郭嘉二人。
外面的喧嚣已然远去,只剩下深沉的寂静。
郭嘉为陶应斟上一杯热茶,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目光炯炯:“恭喜主公,如今长安已定,董吕授首,关中在手,挟此大胜之威,主公已居天下之势也!”
陶应接过茶杯,却没有喝,目光凝视着跳动的烛火,缓缓道:“奉孝,此刻我心,并无多少喜悦,反觉肩上担子更重了。你看这长安城,宫阙虽在,满目疮痍,百姓虽安,饥肠辘辘。董卓虽除,然天下崩裂之势,岂是一城一地之收复所能挽回?”
“主公英明,所见深远。”
郭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长安之胜,如同下棋,我们只是吃掉了对方最重要的一条大龙,占据了棋盘的天元之位。但棋局,远未结束。”
他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点向四方:
“关中本地,百废待兴,皇甫公等虽能臣,然恢复元气非一日之功。此为我根基,需倾力经营,稳如磐石。”
“西凉马腾、韩遂,此前以利诱之,以名稳之。如今我据有关中,与彼等接壤,彼见我势大,心态必然变化。
是继续臣服,还是心生异志,难以预料。需遣能言善辩之士,携重礼前往安抚,加官进爵,但同时,子龙、公明在西线的防务,一刻也不能松懈。”
“再看关东。”
郭嘉的手指移向东方,语气凝重起来,“袁绍新得冀州,志得意满,然其性矜持,必视主公为最大威胁。恐其会联络他人,共谋对付主公。”
“袁术在南阳,骄狂无知,妄自尊大,得此消息,或许不会明目张胆来攻,但暗中掣肘,煽风点火,必是其乐事。”
“曹操。”
郭嘉的手指在兖州停留,眼神锐利,“此人,枭雄也。此前结盟,乃势不得已。如今主公势成,其心中忌惮,恐远超袁绍。
他占据中原四战之地,用兵如神,程昱、夏侯兄弟等皆乃人杰,乃是我军未来之心腹大患!需早做筹谋,或分化,或压制,绝不能任其坐大。”
“至于玄德公。”郭嘉的手指最后点在右扶风。
“其仁德之名广布,有关羽、徐庶为辅,更得曹性,已非昔日依附公孙瓒之小势力。
他占据右扶风,西可图凉州,东可望长安,其志恐不小。如何与之相处,是继续巩固盟友,还是……亦需主公深思。”
郭嘉的分析,将天下大势清晰地摆在陶应面前。
长安的胜利,不是终点,而是打开了更复杂、更凶险的争霸局面。
陶应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未央宫沉寂的夜景,沉默良久。
然后,他转过身,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
“奉孝所言,句句在理。当务之急,是稳固自身。传令,全力支持皇甫嵩三老治理关中,减免赋税,招募流民,兴修水利,我要在一年之内,让关中恢复生机!”
“同时,以天子名义,颁布《安天下诏》,详述董卓之罪,彰我讨逆之功,诏令各州郡牧守,共尊王室。此为大义名分,必须牢牢抓住。”
“至于诸侯……”
陶应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袁绍、袁术,色厉内荏,可暂缓图之。曹操……确是大敌。
可密令‘幽影’,加强对兖州情报收集,并寻机挑拨其与周边势力关系。至于玄德……”
他顿了顿,“他既以仁德自居,我便以朝廷大义待之。上表天子,表其功绩,令其总督右扶风军事,并……协防西凉。”
这一招极为高明。
既抬高了刘备的地位,满足其名望需求,又将“协防西凉”这个棘手而又消耗实力的任务半推半就地交给了他,既利用了刘备的力量,又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发展方向。
郭嘉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主公庙算,嘉佩服。如此,我可暂安内部,外示以强,静观其变,以待天时。”
陶应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深邃的夜空。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消灭董卓及其势力,取得司隶全境!”
“右扶风不是在刘备手里吗?”
陶应发问。
“由于刘备与你为盟友关系,所以右扶风算你的。”
“好吧,继续。”
“奖励声望值五十万,当前声望值七百五十万!”
“奖励寿命五千天,当前寿命六万五百天!”
“奖励钱一亿,当前钱九亿一千万!”
“奖励金十万斤,当前金一百一十万斤!”
“奖励粮草八十万,当前粮草三百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