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仍未散去的人群:“接下来讲第二件事。之前撤了易中海的管事大爷职位,本想着剩下两位能管好大院,没成想刘海中带头犯事,如今管事大爷的位置还空着两个。今天就从院里选两位出来,补一大爷和二大爷的缺。”
这话刚落,站在前排的闫埠贵眉头就拧成了疙瘩。他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做了这么久三大爷,按说该往上递补,怎么反倒要重新选一大爷和二大爷?难不成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全白费了?脸上虽没表露,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下撇了撇。
王主任像是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道:“选管事大爷有两种方式。一是街道办调查后指定,但之前就是这么选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还给大伙添了不少麻烦。所以这次换个法子,院里家家户户投票选举,每家一票,选两位你们觉得合适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有两条规矩:一是只能写两个人选;二是自家不能投自家。”
人群里立刻有人高声问:“王主任,我们大字不识一个,这票可咋写?”
“这好办。”王主任冲身后招了招手,“小张、小李,你们俩负责帮着写。不会写字的就跟你们说,你们代笔记录。现在就开始,把纸发下去。”
两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应声上前,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裁好的毛边纸,挨家挨户分发。不一会儿,院里几乎人人手里都捏着张纸,或低头琢磨,或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选谁好呢?”西厢房的张大爷挠着后脑勺,跟旁边的邻居嘀咕,“可得选个公平公正的,别再像易中海那样搞偏私。”
“还得胆子大,不怕那些难缠的主儿。”旁边的刘大姐接话,忽然拍了下手,“哎,我想到一个——何雨柱!你们想啊,之前易中海和刘海中联合起来挤兑他,他啥时候怵过?照样该干啥干啥。后来他们组织捐款,别人不敢不去,就他敢硬顶着,易中海不也没辙?”
“对呀!傻柱是个实在人,上次我家孩子发烧,还是他骑着自行车送医院的。”
“可他年纪是不是太小了?”有人迟疑道。
“年纪小咋了?”立刻有人反驳,“咱们看的是本事,是良心!年纪大的要是跟易中海似的满脑子旧思想,咱们不更遭殃?傻柱年轻,脑子活,准能按新规矩办事。”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点头附和,手里的笔渐渐落到了“何雨柱”三个字上。
小张和小李挨个儿收着纸条,蹲在石榴树下清点统计。没多大功夫,小李就拿着统计结果走到王主任身边,低声汇报了几句。
王主任看着手里的纸条,脸上露出些微讶异,随即清了清嗓子:“都静一静!投票结果出来了,得票最多的是何雨柱,第二是何大清。”
他心里暗自思忖:这何家父子倒是出人意料,看来在院里人缘不浅,让他们管事或许真是个好选择。
“王主任,这不成啊!”许大茂突然跳出来,脸上堆着不赞同的笑,“俩管事大爷都姓何,万一以后院里分福利、办事情,别人难免觉得他们搞猫腻,不公平啊!”
这话听着在理,王主任皱着眉琢磨了片刻。他哪知道,许大茂心里打的是另一番算盘——他自己偷偷在选票上写了爹许富贵的名字,就盼着能借这机会让爹当上管事大爷,也好在之前总欺负他们家的易中海面前扬眉吐气。
“行,你说的有道理。”王主任点头道,“小张,去把何雨柱叫来,他这时候该回来了。先把结果跟他说一声。”
没过多久,推着自行车的何雨柱就被领到了中院。“王主任,您找我?”
“何雨柱同志,刚才院里投票选管事大爷,你得票最高,大伙儿都选你当一大爷。”王主任看着他,语气诚恳。
何雨柱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可别介!我一个毛头小子,哪能当管事大爷?再说我在丰泽园上班,早出晚归的,院里真有事我也顾不上。而且我年纪轻,院里的长辈们未必服我,这活儿我真干不了,您还是另选别人吧!”
王主任有些意外。这年头,谁不想争个管事的名头,这何雨柱倒好,送上门来还往外推。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多半是被易中海、刘海中这些人搞出来的龌龊事伤了心,只想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不想掺和院里的是非。
“行,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王主任没再坚持,“那一大爷的位置就由得票第二的何大清来当。”
他转头看向人群里的何大清,语气不容置疑:“何大清,你可别跟何雨柱似的找理由。论资历,你在院里住了这么多年,当这个一大爷绰绰有余,就这么定了。”
何大清刚想开口说自己家里事多,没精力管院里的杂事,可被王主任这话说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心里暗暗叫苦:好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过,谁想揽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可王主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容得他拒绝?
“那二大爷的位置,就由得票第三的许富贵来担任。”王主任继续宣布,“这样分工也清楚:何大清主要管中院,许富贵管后院,闫埠贵继续管前院。有啥大事,你们三位商量着来。”
一直蔫蔫的闫埠贵听到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些——好歹没把他这三大爷给撸了。
王主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这两件事就说到这儿,大伙儿还有别的意见吗?”
院里静悄悄的,没人再说话。刚才的风波还没平息,新的安排又落了定,每个人心里都打着不同的主意。
王主任见没人出声,便冲小张、小李摆了摆手:“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院里有事,三位管事大爷多费心。”
王主任对着小张,小李说道,“将易中海带上!”说罢,两个年轻人架起了易中海,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出了四合院。
院门“吱呀”一声关上,把外面的街道和院里的心事隔成了两个世界。闫埠贵望着王主任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被众人围着的何大清和许富贵,心里那点不甘像野草似的,又悄悄冒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