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天气，根本就不可能掩盖得住，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昨天晚上在他们烧棺的时候有人在现场。
陶关的人没说，但事后肯定汇报了。
不过陶关没有来电，那就是双方都保持着默契的态度。
至少短时间内，陶关不会怀疑李卫国就是陈知行。
毕竟...李卫国的所有资料做的很真实，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要坐实李卫国=陈知行，那比查清楚整个北荒三省都还要困难。
毕竟两个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重合在一起的。
除非...查指纹！
吃过早餐之后，陈知行便和王振国返回三河市，等他们到三河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
三河市最豪华的帝豪酒店包厢内，水晶吊灯将空间照得通明。
陈知行提前半小时到场，手指轻敲着桌面，目光扫过每个角落，陶关的人至少提前两小时就来布置过了，天花板的消防喷头旁有个不易察觉的红点，墙角花瓶里藏着录音设备。
上次在鼎盛国际的收钱的画面，肯定也被拍了，想都不用想。
“李司长，久等了！”
陶关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四个保镖，貂皮大衣下是藏青色中山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大步走来握住陈知行的手，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陈知行佯装吃痛地抽手：“陶总这握手礼，比我老领导还热情。”
“哈哈哈，我这种粗人，就喜欢实在的！”
陶关大笑着入座，朝门外喊道：“把我存的茅台拿来！今天我要和李司长不醉不归！”
服务员端上早已准备好的酒菜，辽参、帝王蟹、松露炖汤，每道菜都透着奢靡。
陈知行眼角余光瞥见门外隐约的人影，知道这顿饭不会太平。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贺逸阳有没有安全离开三河市...希望关陌给力一点吧。
酒过三巡，陶关的脸已经泛红。
他突然放下酒杯，眯起眼睛：“李司长，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回了趟辽安啊？我...嗝...想喝酒都找不到人啊！”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知行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筷子尖的鲍鱼轻轻颤动。
“陶总消息真灵通。”
他佯装醉酒般晃了晃脑袋：“去处理点私事。怎么，这也要向陶总报备？”
陶关大笑，又给陈知行满上一杯：“哪能啊！就是好奇...福星孤儿院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该不会李司长也是从那出来的？”
图穷匕见了！
以陶关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去关注一个早就破败的福星孤儿院，现在特意提及嘛...
知行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
他仰头干完杯中酒，故意让几滴顺着下巴流下，像个贪杯的官僚。
“陶总说笑了...”
他打了个酒嗝：“我就是...嗝...听说那边地皮要开发，先去踩个点。”
陶关眼中精光一闪：“哦？李司长还对房地产有兴趣？可是我没听说要开发啊。”
陈知行装作打了个酒嗝，一只手搭在陶关的身上，勾肩搭背的。
他拿出自己司长的身份，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咧嘴一笑。
“我是谁啊？我可是有大背景的！就算是中纪委都不敢处理我，还得把我调回来。”
“嗝。”
陈知行打了个酒嗝，咧嘴笑了笑：“这不是刚听京城那边规划司说的....”
似乎是想起什么，陈知行赶紧闭嘴，尴尬的笑道：“你就当没听到，就当没听到啊。”
陶关笑了笑，怎么可能当没听到啊，这可是赚钱的路子。
不过‘李卫国’的这个说法并不可信，他还得和省委那边通个气才能确认这个消息，万一是假的呢？
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陶关拍手叫来手下，低声吩咐几句，然后笑着转移话题：“李司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监察系统，我在北三省...合作空间很大啊！”
“陶总想怎么合作？”
陶关突然起身：“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
陈知行心中冷笑一声，将身上的录音设备紧了紧，随后跟着陶关离开。
......
十分钟后，车队驶入郊外一栋伪装成农庄的别墅。
走进地下室，陈知行瞳孔骤缩！
整整一面墙的现金，少说有两千万，在防弹玻璃后散发着诱人光泽。
“漂亮吧？”
陶关得意地抚过玻璃：“这只是零花钱。李司长要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他按下遥控器，墙上突然滑开一道暗门，露出更多金条。
“这些都能变成你的。”
陈知行喉咙发干，这次不是演的。
他早知陶关猖狂，没想到竟嚣张至此！
他踉跄着靠近那堵钱墙，手指在玻璃上留下汗渍：“陶总...这是...”
似乎是想起不能留下指纹，赶紧在玻璃上擦了擦，甚至还哈了一口气，然后用行政夹克的袖口擦了擦。
主打一个贪官的形象！
“小意思。”
陶关搭上他肩膀：“只要你点头，明天这些就打到你在开曼的账户。”
“或者...直接给你现金也行。”
陈知行呼吸粗重，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贪婪与挣扎。
他转身时‘不小心’撞翻酒杯，红酒洒在陶关昂贵的皮鞋上。
“对不起陶总！我...我喝多了...”他慌乱地掏出手帕。
“值！这双鞋能换来李司长这个朋友，值啊！”
他猛地抓住陈知行手腕：“不过在那之前...我得确认一下。”
他打了个响指，手下立刻递来一份文件。
陈知行心头一凛。文件首页是他的照片！
不，是‘李卫国’的照片，旁边竟是福星孤儿院的老档案。
“李司长，或者我该叫你...陈知行主任？”
陶关眯起眼：“四年前福星孤儿院火灾后失踪的那个孩子？”
他这么快就查到了？怎么可能！
陈知行脑中警铃大作，但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
他茫然地摇头：“陶总喝多了吧？我叫李卫国，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的...什么孤儿院...陈知行？谁特么愿意跟那个煞星扯上关系？”
“跟他扯上关系的，没有一个能吃到好果子！”
陶关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昨天晚上你去挖王秀芳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