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底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沈知意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滴血后的刺痛。她没擦，任那点血珠顺着掌纹滑到腕骨，像一道未写完的符。
“坐标出来了。”程野的声音从耳机里钻出来，带着电流杂音，“北纬89°18′，东经15°42′——北极圈内，涅盘计划最后一个终端站。”
沈知意把茶盏翻过来，血迹已经干了，但纹路里的暗红还在反光。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说：“知意，密码不在纸上，而在你身上。”那时候她以为是哄小孩的玩笑话。
现在她明白了，从出生那天起，她的血就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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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临时搭建的冰面跑道上，舱门一开，寒风直接灌进来。谢临渊走在前面，右肩裹着绷带，走路时有点跛。他没说话，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扔给沈知意。
“我不冷。”她说。
“你穿的是旗袍。”他回了一句，语气像在训话。
沈知意没接外套，抱着茶盏进了科考站。里面空得吓人，设备都蒙着布，墙上的电子钟停在1995年3月12日——她母亲失踪的那天。
“冷冻舱在b区。”程野远程调出平面图，“双因子验证，血+声纹。你一个人进不去。”
沈知意看了眼谢临渊。
他点头：“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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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区走廊尽头，金属门上刻着“非授权禁止入内”。沈知意站在识别槽前，用峨眉刺划开手掌，血顺着槽口流进去，发出轻微的“滴”声。
“第一道通过。”程野说，“等声纹。”
谢临渊走到通讯器前，声音压得很低：“晨光1979，育苗计划启动。”
门锁“咔”地响了。
沈知意推开门，冷雾扑面而来。舱体悬浮在中央，像一颗被冻结的心脏。瓶身上刻着“SZY-Ω”，底下一行小字：“唯一可激活全人类基因修复序列”。
她伸手碰了下瓶身，冰得像能冻住神经。
“妈。”她低声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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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信号接通的瞬间，全球在线人数冲破三亿。
沈知意站在舱前，镜头对准冷冻舱，背景是她母亲留下的全息投影启动程序。她没说话，只是把茶盏放在操作台上，血迹朝上。
“各位。”她开口，“今天不讲养生，也不教剑法。咱们来点硬核的。”
弹幕刷得飞快。
“姐姐今天好严肃。”
“这是哪儿？北极？”
“瓶子里是什么？”
沈知意没回答，直接按下手印。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SZY基因序列，全息遗言启动中。”
下一秒，白光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浮现。
研究员白袍，左眼尾有颗泪痣，和沈知意一模一样。
全场静了三秒。
弹幕突然炸开。
“我操……这是她妈？”
“长得跟复制粘贴一样！”
“泪痣位置都一样！”
沈母的影像动了，声音平静：“知意，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屏幕，落在沈知意脸上。
“你的血，不是为了复仇而生的。它是钥匙，是火种，是重写人类基因图谱的唯一可能。”
沈知意没动，但呼吸变了节奏。
“L医生篡改了‘涅盘计划’，江晚舟只是棋子。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替换谁的身份，而是让沈氏基因成为人类进化的起点。”沈母继续说，“但我改写了核心代码。从今天起，所有携带SZY基因片段的人，都将获得自我修复能力——前提是，你愿意公开自己的dNA序列。”
沈知意终于开口：“你要我把基因共享给全世界？”
“不是共享。”沈母摇头，“是重写。你的血会成为新标准，homo sapiens superior——更强大的人类。”
弹幕疯了。
“什么？人类升级？”
“这不是科幻片吧？”
“姐姐真能干这事？”
沈知意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口，血还在渗。她突然笑了：“妈，你就不怕我拿这力量搞独裁？当女皇？收小弟？开后宫？”
沈母也笑了：“你会吗？”
“不会。”她答得干脆，“但我可以骂人。”
她抬头，对着镜头说：“姐妹们，听好了——从今天起，所有被基因歧视的、被先天病折磨的、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的，你们的医保卡里会多一条服务：基因优化。”
弹幕瞬间刷屏。
“真的假的？”
“我能治好哮喘吗？”
“我女儿先天性耳聋……能恢复吗？”
沈知意没卖关子：“能。只要数据库接收到你的基因样本，系统会自动匹配修复序列。免费，不限量，不设门槛。”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但别想着变超人。这技术只治病，不让你飞天遁地。想长生不老的，出门左转找道士。”
弹幕笑疯了。
“姐姐还是那个味儿！”
“以为要听大道理，结果来个段子！”
“这才是亲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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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在耳机里喊：“数据库同步开始！全球基因库正在接收SZY序列！”
屏幕上，一行行代码滚动刷新，无数终端弹出提示：
【新基因标准已发布：homo sapiens superior - SZY】
【所有携带缺陷基因个体可申请修复】
【首期开放一百万免费名额】
沈知意站在冷冻舱前，母亲的全息影像静静看着她。
她忽然摘下发簪，长发垂落，又脱下西装马甲，露出里面的素色旗袍。
“妈。”她说，“我不再是那个躲在镜头后面演戏的人了。”
她伸手，指尖触向全息影像。
两人的手在空中相碰，轮廓开始重合。
弹幕瞬间安静。
几秒后，一条留言缓缓飘过：
“妈妈，我替你活着。”
接着是第二条：
“姐姐，我刚提交了申请，我儿子有地中海贫血。”
“我妈妈的阿尔茨海默症能治吗？在线等。”
“谢谢你们。”
成千上万条留言涌进来，像一场无声的潮水。
沈知意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和母亲的影像一点点重叠。
镜头拉远，现实中的她与全息身影完全合一，仿佛时间折叠，血脉延续，使命传承。
全球直播信号定格在这一刻。
下一秒，沈知意忽然皱眉，右手猛地按住左臂。
血从袖口渗出来，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小红点。
她低头看去，那滴血正缓缓渗入地板缝隙，像被某种力量吸收。
程野的声音突然变紧：“数据库……在反向读取你的基因！”
沈知意没抬头，只轻声说：
“让它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