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沁瑶走后,刘婆子和张婆子僵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村民看她们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几个年轻媳妇憋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呸!什么东西!”刘婆子把手里的鞋底往地上一摔,气呼呼地站起来,“不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吗?敢编排起老娘来了!”
张婆子也跟着跺脚:“就是!定是她偷听了村里的闲话,故意拿这些说事!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转世,专会勾人还会搬弄是非!”
她们越骂越气,声音却不敢太大,怕被远处的元沁瑶听见。
可这话偏巧被几个蹲在不远处的孩子听了去——正是常去元沁瑶院里学字的那几个,手里还攥着树枝在地上练字。
李狗剩眼珠一转,拉着身边的伙伴嘀咕了几句,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编起了顺口溜。
没过一会儿,就见他们蹦蹦跳跳地往村头跑,嘴里唱着:
“刘婆子,嘴喳喳,东家偷椒西家骂;张婆子,脸花花,年轻时被人打破颊……”
声音又脆又亮,在安静的午后传得老远。
刘婆子和张婆子听见,气得浑身发抖。刘婆子抓起地上的鞋底就想追,却被张婆子拉住:“别追!越追他们越得意!”
可那童谣像长了腿,一下午的功夫就在村里传开了。
孩子们见了她们就唱,气得俩婆子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到了傍晚,刘婆子实在憋不住,拉着张婆子往元沁瑶家的方向走,嘴上骂骂咧咧:“我倒要看看,那小贱人是不是教孩子们这么唱的!敢这么糟践我们,我跟她没完!”
刚走到元沁瑶院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元沁瑶正教他们写“笑”字,声音温温柔柔的:“这个‘笑’字,上面是竹字头,下面是个‘夭’,像不像有人捂着嘴偷笑?”
“像!”孩子们齐声喊。
刘婆子正要往里闯,就被出来倒水的赵大嫂拦住:“你们又来干啥?想找事?”
“我们找那小贱人问问,是不是她教孩子们骂我们!”刘婆子梗着脖子喊。
元沁瑶听见动静,从院里走出来,怀里抱着安安,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淡淡的:“刘婆子这话我可听不懂。孩子们编些顺口溜,是他们自己的意思,我哪管得住?再说了,若不是你们先在背后编排我,孩子们又怎会编这些?”
她低头逗了逗怀里的安安,小家伙正啃着手指,咯咯地笑。
元沁瑶抬头,笑意更深了些,却带着刺:“倒是你们,一大把年纪了,不去琢磨着给家里做点事,总惦记着别人的是非,被孩子们编几句,也是自找的。”
“你!”刘婆子气得说不出话。
张婆子眼珠一转,换了副嘴脸,对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喊:“大家听听!她这意思,就是承认是她教的!一个外乡人,刚来就搅得村里鸡犬不宁,还教坏孩子,这种人就该赶出去!”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赵大嫂怒道,“元姑娘啥样人,村里谁不知道?倒是你们,嘴比茅坑还臭,被孩子们嫌弃也是活该!”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附和:“就是,自己嘴碎还怪别人!”“赶紧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刘婆子和张婆子被骂得抬不起头,又怕元沁瑶再说出些她们的丑事,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撂下狠话:“你给我们等着!这事没完!”
元沁瑶看着她们的背影,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安安,小家伙正睁着眼睛看她,像是在问发生了什么。她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赵大嫂走过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没事。”元沁瑶摇摇头,转身回了院,“孩子们,我们继续写字。”
院里的笑声又响起来,月光透过布帘照进来,落在孩子们歪歪扭扭的“笑”字上,也落在元沁瑶带着浅笑的脸上。
她知道,跟这些人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格调,但这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
末世教会她的,除了坚韧,还有睚眦必报的清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