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谷幕盯着那空荡荡的短信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两天了。系统就像彻底死机了一样，别说任务，连个屁都没放。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空巢老人了。
这不对劲。
以前哪怕没正经营生，那抠门系统也会准时弹出日常观察任务，用5积分和电击威胁逼她去学校门口“上班”。现
在倒好，清净得让人心慌。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难道系统坏了？
还是她完成了什么隐藏条件，提前通关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怎么可能。
那系统恨不得把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拿起那部智能手机，屏幕漆黑，映出她自己拧着眉头的脸。
她试着在心里喊了一声：“系统？”
没反应。
“喂？死机了？重启一下？”
依旧寂静。
她甚至有点怀念那冰冷的电子音和电击的滋味了。
至少那证明她还活着，还有目标。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放长假？
她被单方面解雇了？
谷幕越想越不对劲，一种莫名的焦躁感攫住了她。
她习惯了被驱使，被安排，突然失去指令，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找不到方向。
她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不行，得找点事做。
她再次去了张姐店里。
今天活儿不多，她帮着剥了一下午蒜，辣得眼睛通红，心里那点烦躁也没被辣走。
下班时，张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塞给她几个苹果。
“拿着回去吃。瞧你那样，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钱似的。”
谷幕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她是丢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那个虽然坑爹但至少明确的目标。
她揣着苹果，鬼使神差地又绕到了学校门口。
放学铃刚响，学生们涌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路绵。今天周贺然没出现，路绵独自一人低着头往外走。
她怀里还抱着那本辅导书，但脚步似乎比前几天更沉了一些，低着头，像是在躲着什么。
谷幕皱起眉，怎么当个宝贝似的天天拿着。
她下意识地想跟上去看看。但脚步刚迈出去，又顿住了。
跟上去干嘛？系统又没发布任务。
她以什么身份去？远房表姐？
她自嘲地笑了笑，停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她看到两个穿着别校校服的男生吊儿郎当地拦住了路绵的去路。
不是本校的学生，看起来流里流气。
“喂，小妹妹，一个人啊？”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嬉皮笑脸地开口，伸手想去摸路绵的脸。
路绵吓得猛地后退一步，抱紧了怀里的书，脸色瞬间白了：“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交个朋友嘛。”另一个矮胖男生凑近一步，挡住她的退路，“看你挺可爱的，哪个班的啊？”
路绵惊慌地四下张望，寻找逃跑的机会或者求助的对象，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谷幕的心脏猛地一缩，拳头瞬间攥紧。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几乎要冲出去——
【警告！检测到女主角遭遇外部威胁！紧急任务生成中……】
冰冷而急促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再次炸响在脑海。
来了！
谷幕几乎要喜极而泣。
这该死的系统终于他妈的有反应了！
【紧急任务：驱逐校外骚扰者。】
【说明：立即驱散对女主角构成威胁的目标，确保其人身安全。】
【奖励：积分+30。失败惩罚：三级电击10秒。】
几乎是任务发布的瞬间，谷幕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那俩校外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推在他们身上。
“滚开！”谷幕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她一手一个，揪住两人的后衣领，猛地向后一拽！
那两人猝不及防，被拽得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操！谁啊？！”高个男生稳住身形，恼羞成怒地吼道。但当他对上谷幕那双阴沉得几乎要杀人的眼睛时，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矮胖男生也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我是你祖宗。”谷幕上前一步，逼近两人，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哒的轻响，“再不滚，我不介意帮你们松松骨头。”
她的眼神太吓人，那种常年混迹街头、豁得出去的狠劲根本不是这两个学生混混能比的。
两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互相对视一眼，怂了。
“妈的……神经病……”高个男生骂骂咧咧地嘀咕了一句，不敢再多说，拉着同伴灰溜溜地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谷幕看着他们跑远，这才转过身，看向还僵在原地的路绵。
路绵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
确认威胁解除后，她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谷幕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女孩的手臂纤细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吧？”谷幕的声音依旧有点硬，但比起刚才吓唬人时缓和了不少。
路绵摇摇头，借着她手臂的力量站稳，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没、没事……谢谢姐姐……”
又是这句。
谷幕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除了谢谢就不会说点别的？
她松开手，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皱了皱眉：“赶紧回家吧。以后放学走大路，别瞎晃。”
“嗯……”路绵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子，却没立刻离开。
她偷偷抬起眼，飞快地看了谷幕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谷幕有点看不懂。
【紧急任务完成。奖励积分+30。当前积分：215。】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一如既往的冰冷，此刻听在谷幕耳里却无比悦耳。
215了。
她真厉害。感觉回家指日可待了。
而且，系统回来了。
虽然方式有点欠揍，但至少回来了。
她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踏实的感觉。
“走了。”她不再看路绵，摆摆手，转身融入放学的人流。
脚步轻快了不少。
路绵站在原地，看着她高挑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久久没有动弹。
她慢慢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谷幕扶过的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短暂的温度。
刚才那一刻，当谷幕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安心。
她以前也总是遇到这种事，从小到大她都是不幸的。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像是她人生里的一个外挂，自此所有的危险好像都被拒之门外了。
好奇怪，她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什么新的整蛊她的方式，可谷幕每次救完她就走了。
不会要求她为她做什么，也不会找人过来取笑她，谷幕的保护后，不是更大的恶意。
她低下头，眼里晦暗不明。
她嘴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又很快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