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的拍摄在紧锣密鼓中接近尾声。这三个月来,李萱仿佛开启了双重模式:白天是戏里执着坚韧的绣娘林秀英,晚上是事无巨细的制片人李总。虽然辛苦,但看着项目一点点成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杀青前一天,剧组在苏州最后一个取景地拍摄。这是一场林秀英在国际展览上展示苏绣的戏份,也是全片的高潮。
李萱穿着精心设计的改良旗袍,站在布置成展览现场的摄影棚中央。灯光打在她身上,她手持绣针,在丝绸上绣出最后几针。镜头推近,特写捕捉到她专注的眼神和灵活的手指。
“卡!”导演的声音带着激动,“完美!《锦绣》全剧杀青!”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工作人员纷纷上前与李萱拥抱,庆祝这个历时三个多月项目的顺利完成。
李萱站在人群中,看着大家兴奋的笑脸,眼眶微微发热。这是她工作室的第一个“孩子”,从无到有,倾注了太多心血。
“李总,恭喜!”执行制片人递给她一束鲜花,“您创造了奇迹。”
李萱接过花束,笑着摇头:“是大家一起创造的奇迹。”
杀青宴上,李萱换上了一身轻松的便装,终于卸下了持续数月的重担。她挨桌向工作人员敬酒,真诚地感谢每个人的付出。
“李总,和您合作太愉快了,”摄影师老张感慨道,“以后有项目一定要再找我。”
“那必须的,”李萱笑着碰杯,“您可是我们《锦绣》的大功臣。”
轮到导演时,这位年轻导演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拉着李萱的手不停地说:“萱姐,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要不是您坚持用我这个新人导演,我可能还要等好几年...”
李萱拍拍他的肩:“是你自己的才华打动了我。好好休息,后期制作还需要你。”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萱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戴言发来的消息:
【戴言:杀青快乐。】
【李萱: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们才刚喊卡没多久呢!】
【戴言:有内线。】
【李萱:???谁背叛了我?!】
【戴言:猜猜看。】
李萱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笑脸,实在猜不出谁是“内奸”。她笑着摇摇头,回复道:
【李萱:不管是谁,替我谢谢他准时汇报!】
【戴言:苏州降温了,注意保暖。】
【李萱:知道啦!戴老师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戴言:...】
放下手机,李萱心里暖暖的。这几个月,戴言总是这样,看似不经意,实则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她。从提醒天气变化,到偶尔寄来的养生茶包,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感受到那份藏于严谨外表下的温柔。
杀青宴结束后,李萱没有立刻回北京,而是在苏州多待了两天。她想去看看教她刺绣的周师傅,顺便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周师傅的绣坊依然安静雅致。看到李萱,老人家很是惊喜:“电影拍完了?”
“拍完了,”李萱笑着点头,“特意来谢谢您当时的指导。”
周师傅仔细打量着她,突然说:“你变了。”
“变了?”李萱不解。
“更沉稳了,”周师傅慢悠悠地泡着茶,“眼睛里有了故事。”
这句话让李萱愣住了。她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不再是那个需要处处依靠别人的新人,而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制作人了。
离开绣坊时,周师傅送给她一个小锦盒:“留着做个纪念。”
李萱打开一看,是一套精致的苏绣工具。
回到北京,李萱立刻投入了《锦绣》的后期制作。每天不是在看剪辑就是在讨论配乐,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她正在工作室和剪辑师讨论一个重要的转场,前台突然通知有她的快递。
“我没买东西啊,”李萱疑惑地签收了那个扁平的包裹,打开后愣住了——是一本精装的《传统工艺现代表达》,扉页上熟悉的字迹写着:“期待《锦绣》。”
没有署名,但她一眼就认出是戴言的笔迹。
赵姐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戴老师这是要把你培养成传统文化推广大使啊?”
李萱抱着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送上最恰到好处的支持。
晚上加班时,她拍了张书的照片发给戴言:
【李萱:书收到啦!您这是要给我布置课外作业?】
【戴言:随便看看。】
【李萱:那我要是看不懂,能去请教您吗?】
【戴言:随时。】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李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放下手机,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那份悸动久久不散。
《锦绣》的后期制作顺利完成,成片的效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在内部试映会上,不少工作人员看哭了。
“李总,我们真的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赵姐红着眼眶说。
李萱点点头,心中充满自豪。这不只是一部电影,更是她对传统文化的致敬,也是她工作室实力的证明。
影片送审后,李萱终于有了一段难得的休息时间。她给自己放了个短假,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看书,逗逗猫,享受久违的悠闲。
这天下午,她正在家里看剧本,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她惊讶地发现戴言站在门外。
“戴老师?”她打开门,有些手足无措,“您怎么来了?”
“路过,”戴言举了举手中的纸袋,“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李萱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戴言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唇角微扬:“不请我进去?”
“请进请进!”李萱慌忙让开身,“家里有点乱,您别介意...”
戴言带来的是一家知名甜品店的招牌蛋糕,还有几本她一直在找的绝版书。
“这些书...”李萱惊喜地翻看着,“您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些?”
“猜的。”戴言轻描淡写地带过。
两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吃蛋糕一边聊着近况。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这一刻,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外界的眼光,只有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锦绣》之后有什么打算?”戴言问。
“休息一段时间,”李萱挖了一勺蛋糕,“然后看剧本。不过这次想慢一点,精挑细选。”
戴言点点头:“是对的。你现在有资格挑剔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让李萱感触良多。从当初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安排的新人,到现在能够自主选择项目的演员和制片人,这条路她走了整整三年。
戴言离开后,李萱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人,从导师到合作伙伴,始终在她成长的每一个关键节点上,给予最恰到好处的支持。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戴言发来的消息:
【戴言:蛋糕别一次吃完。】
【李萱: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戴言:难说。】
李萱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了。她明白,有些感情不需要急于定义,有些缘分自有其节奏。
现在的她,有热爱的事业,有关心的人,有清晰的未来规划。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