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杀我！”
万毒老魔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挤出了一丝力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您！”
“我愿意献出我毕生的收藏！功法！丹药！我洞府里还有一株千年毒龙草！对武宗强者都有大用！”
他语无伦次地哀嚎着，拼命想拿出能让对方心动的筹码。
活下去！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然而，林枫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依旧是那种看待路边石头的淡漠。
仿佛万毒老魔口中那些能让大武师们抢破头的宝物，不过是一堆垃圾。
“聒噪。”
林枫轻轻吐出两个字。
他嗤笑一声，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
食指。
修长，干净，指尖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
就是这根手指，让万毒老魔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了！
他看到了！
在那根手指抬起的瞬间，这片黑白世界里，那无穷无尽，遍布于每一寸空间的寂灭刀意，仿佛收到了帝王的号令！
嗡嗡嗡——！！！
万千刀意，同时发出刺耳的嗡鸣！
它们从四面八方，向着万毒老魔的头顶，疯狂汇聚！
“不！！！”
万毒老魔发出了此生最凄厉，最绝望的咆哮！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细如牛毛的灰色刀意，在他的头顶上方，飞速凝聚、压缩、塑形！
转瞬之间！
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刃，凝聚成形！
那巨刃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白二色，仿佛用世间最纯粹的毁灭与死寂铸就而成！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却让万毒老魔感觉，自己的神魂、肉身、乃至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即将被其彻底抹除！
在这柄巨刃之下，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可笑！
“疯子！你这个疯子！”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万毒老魔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与怨毒！
既然不让他活！
那就一起死！
“啊啊啊啊啊！”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天灵盖，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潮红！
“万毒血遁！！！”
噗——！
万毒老魔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血袋，猛然炸开！
他将自己全身的精血、元能、乃至神魂，在这一瞬间，尽数燃烧！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道粘稠如汞，邪恶至极的碧绿色血光！
这道血光，蕴含了他毕生修为的精华！
是他在绝境中，同归于尽的最终底牌！
也是他最强的保命秘术！
这血光一出，便无视了领域的压制，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撕裂了空间，朝着领域的边缘，疯狂遁去！
他要逃！
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他也要逃出去！
血光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眨眼间，就即将触碰到【寂灭刀域】的边缘壁障！
万毒老魔的残魂，在血光中发出了狂喜的咆哮。
“哈哈哈！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
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道平淡的声音，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他的神魂中响起。
“在我的领域里。”
“你，逃不掉。”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柄悬于高天的黑白巨刃，动了。
它没有惊天动地的斩落。
只是轻轻一颤。
然后，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
那道即将撞上领域壁障的碧绿血光，前方一暗。
黑白巨刃，无视了所有的空间与距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它的面前，拦住了它的去路。
紧接着。
缓缓斩下。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碰撞与逸散。
那道蕴含了万毒老魔毕生修为的“万毒血遁”血光，在接触到黑白巨刃的瞬间。
就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梦幻泡影。
从最前端开始，一寸寸地，湮灭，分解，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这片黑白世界之中。
“不……”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充满了不甘与恐惧的呢喃，是万毒老魔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声音。
随即。
血光，彻底消失。
形神俱灭！
从头到尾，连一秒钟都不到。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林枫缓缓放下手指，轻轻一挥。
笼罩着整座山峰的【寂灭刀域】，如同退潮般，迅速收缩，最终尽数没入他的体内。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
只是墙壁上多了一个被腐蚀出的大洞，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腥臭。
那个不可一世的万毒老魔，却连一根毛发都没有留下。
“武宗……”
林枫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仿佛能掌控一切的澎湃力量，眼神中闪过一抹感慨。
这就是领域的力量吗？
言出法随，我即是规则！
在大武师境界时，还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应对的敌人，如今，只需一个念头，便可轻松抹杀！
这种感觉，太强了！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斩杀大武师七阶（巅峰）敌人，挥刀经验值+！】
系统的提示音，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
就在这时。
嗡——
夜魇的精神投影再次出现！
夜魇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那个被腐蚀的大洞，随即落在了林枫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审视，有漠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异。
他看着林枫，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终，他那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合，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在林枫的脑海中响起。
“寂灭之中，竟诞生了‘守护’……”
“记住，林枫。”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尸山血海与世界崩塌的绝望。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早已在你身后。”
夜魇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明明就在那里，却又仿佛隔着一个世界，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与死寂，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你……”
林枫喉结滚动了一下，刚刚突破武宗的澎湃心潮，在这一刻竟诡异地平复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又写满了绝望与疲惫的脸，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最深处的问题。
“你，就是我？”
没有多余的废话。
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夜魇只是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轰！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可当得到肯定答案的瞬间，林枫的脑海还是如遭雷击，一片空白！
真的是我！
来自未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