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张灵枢几人已经彻底适应此处的生活。部落对家人芥蒂也早也放下。
艾莉森的腹部已隆起如小山,行走时不得不以手托腰,步伐缓慢而沉重。这几日,她时常感到腹中传来剧烈的踢动,有时甚至伴随着短暂的眩晕,需要倚着墙壁才能站稳。苏塔看在眼里,忧在心中,执意为她仔细诊脉。
指尖搭在腕脉上,苏塔碧绿的眼眸渐渐凝重。“胎儿…汲取母体精气的速度远超寻常,”她抬起头,看向一旁静立的张灵枢,声音低沉,“艾莉森的本源正在被快速消耗。若不加干预,恐难支撑到足月,甚至有早产之险。”
张灵枢眉头微蹙,转身走向角落摆放药材的木架。架子上原本琳琅满目的玉盒、陶罐,此刻已空了大半。他逐一检视,脸色渐沉。
“炼制‘九转固元安胎丹’的主药‘月华凝露’已尽,辅药‘三百年份的地脉灵芝’也只剩些许碎末。”他清点着,目光扫过另一侧,“影月每日修炼所需的‘星淬丹’,主材‘星纹草’与‘虚空藤’也所剩无几。”更棘手的是,他内视自身,左胸那暗金“终结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时刻灼烧着他的经脉;右腹深处,那团被炼化却依旧桀骜的深渊魂力则散发着刺骨寒意,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了危险的拉锯战场,急需丹药调和平衡,否则长久下去,必伤根基。
叹息之墙,必须再走一趟。
当张灵枢提出要独自再入叹息之墙采药时,木屋内顿时一片反对之声。
“不行!太危险了!”苏塔第一个站出来,碧眸中满是坚决,“我跟你一起去!外围的瘴气毒虫我还能应付!”
张灵枢缓缓摇头,目光沉静却不容置疑:“艾莉森此刻离不开你的医术照看。部落近日虽看似平静,但深渊的威胁从未远离。你与阿骨打需留守此地,护她周全,亦是守护部落。我自有分寸。”
一旁的阿骨打猛地捶了一下胸膛,瓮声道:“那俺陪你去!有个照应!那些瘴气里的玩意儿,俺的斧头正好活动活动!”
张灵枢依旧摇头:“阿骨打,你的勇武是部落的屏障。我离开期间,部落的安全,艾莉森的安危,更要倚仗你。切记,警惕任何异常动静,尤其是…与深渊相关的迹象。”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最终,他定下期限:“一月为期。无论收获如何,我必归来。”
二、孤影再入瘴林
黎明时分,薄雾未散,张灵枢悄然离开了苍狼之喉部落。他只背了一个特制的药篓,腰间挂着一枚刻有防护阵法的简易阵盘,身边跟着精神抖擞的影月。
小家伙的银灰色毛发在朦胧的晨光中流淌着微光,它似乎知道此行的重要性,显得格外警觉,小巧的鼻子不断翕动,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有它引路,张灵霄轻松避开了几处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杀机的腐沼和弥漫着无色无味毒瘴的草丛。
凭借强大的神识和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张灵枢很快在相对安全的古木林区找到了目标。一片背阴的巨岩下,生长着大片厚实绒软、散发着淡淡月辉的“月光苔”。他小心采集,动作轻柔而迅捷,惊走了几只以此为食的低阶影貂。随后,又在陡峭的岩缝间,发现了数株伞盖肥厚、流淌着醇厚土黄色灵光的“地脉灵芝”,看年份竟都超过了三百年,药性十足。
然而,炼制“星淬丹”和调和自身力量的几味关键辅药却踪迹难觅。张灵枢沉吟片刻,目光投向叹息之墙更深处,那片曾被深渊魔气污染、连部落最老练的猎手也绝少踏足的枯木林区域。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树木枯萎发黑,形态扭曲,地面上覆盖着灰白色的菌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腐朽与硫磺的怪味。影月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但它背脊的月痕却异常明亮,似乎对这里的某种能量产生了反应。
在这片死寂的枯木林中,张灵枢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厚厚的、散发着霉味的腐叶层下,他挖掘出的“星纹草”并非记忆中银蓝相间的模样,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紫色,叶片上的星状纹路却如同熔化的黄金般流淌着灼热的星辉,其中蕴含的能量既磅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狂暴。
那些缠绕在枯死树干上的“虚空藤”,也变得不同。它们的表面不再干枯,反而浮现出细微的、不断波动的银色波纹,仿佛触摸到了空间的褶皱,散发出奇异的空间之力。
最让他惊讶的,是在一株半腐化的、巨大无比的远古巨树根部背阴处,发现了一小丛洁白的花朵。它们花瓣晶莹剔透,形态宛如百合,却散发着极其纯净、温暖的生命气息,光芒所及之处,连周围令人不适的深渊魔气都被驱散了几分。
“圣光花…”张灵枢认出了这种只在古老典籍中记载的奇花。它通常诞生于极端光明与黑暗力量激烈冲突并达成微妙平衡之地,蕴含着最纯粹的光明生命能量,是中和深渊侵蚀、炼制高阶净化与调和类丹药的圣品!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变异的星纹草、虚空藤以及珍贵的圣光花采集下来,放入特制药篓中。此行收获远超预期,这些因深渊魔气与某种未知力量影响而变异的药材,其药效恐怕也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化。如何运用它们,将是一个新的挑战。而这片枯木林为何能诞生圣光花,其背后隐藏的秘密,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