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商队的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张灵枢坐在马车内,透过半开的窗帘,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自从加入托比亚斯的商队后,行程确实比之前轻松许多。商队提供的食宿虽不奢华,却也干净舒适,免去了他们风餐露宿的辛苦。
托比亚斯是个精明的商人,几天相处下来,托比亚斯敏锐地察觉到,虽然表面上都是艾瑟在与人交涉,但每当遇到重要决定时,其他三人都会不自觉地看向张灵枢。就连那位脾气火爆的阿骨打,也会在张灵枢一个眼神示意下收敛性子。最让托比亚斯惊讶的是,就连艾瑟这样身份尊贵的高级魔法师,在发表意见前都会先观察张灵枢的神色。
一次深夜,托比亚斯偶然看见艾瑟恭敬地向张灵枢请教什么,那姿态完全不像是平等之间的交流。这让他更加确信,这个看似沉默寡言的东方人,才是四人中真正的核心人物。
因此张灵枢一行人加入后,便格外殷勤地招待他们,住宿也特意安排最安静的角落。商队的护卫们起初不解,私下嘀咕老板为何对他们几个还会如此礼遇。
直到第三天傍晚,商队在山谷扎营时遭遇了一群铁背山猪。这种魔兽皮糙肉厚,连寻常刀剑都难以伤其分毫。护卫们的长矛刺在猪背上,只擦出几点火星。
眼看商队就要遭殃,张灵枢只是轻轻抬手,一道雷光闪过,为首的几头山猪便轰然倒地。剩下的山猪发出惊恐的嚎叫,转身就逃。护卫们这才明白,老板巴结的不是普通旅人,而是深藏不露的高手。4个人的队伍中居然有三个都是中高级魔法师。
他心里清楚,在这乱世中行商,能请到这样的强者同行,花再多银钱也值得。更何况,有他们坐镇,连沿途的山贼都要退避三舍,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托比亚斯搓着手,脸上堆着笑:张先生,我儿子卡尔文是商队里唯一的初级魔法师,想求教艾瑟大师几个问题...
张灵枢抬眼看向不远处局促的年轻人。卡尔文约莫二十出头,崭新的魔法袍上沾着草屑,正紧张地握着焦黑的橡木法杖。
让他去吧。张灵枢淡淡道,记得带上魔法笔记。
托比亚斯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后拉着儿子匆匆离去。张灵枢注意到卡尔文法杖上的焦痕分布很有规律——这是个懂得思考的年轻人。
队尾苏塔正和阿骨打并肩而行。,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他们不走大路?那里应该更安全才对。
阿骨打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回答:谁知道这些商人怎么想的。大路平坦好走,偏要钻这山沟沟。
正巧托比亚斯从艾瑟处回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苦笑着解释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沿途各级领主都要设卡收税,十成货物运到目的地,往往只剩二三成。无奈之下,只能冒险走小路了。
苏塔的尖耳微微抖动,露出恍然的神色。她虽然是半精灵,但对人类世界的商业规则并不熟悉。托比亚斯的解释让她明白了商人的无奈。
原来如此,苏塔点点头,难怪这一路上都没见到其他商队。
托比亚斯叹了口气:是啊,现在敢走这条路的商队越来越少了。前些日子就听说有一支商队在这附近遭遇了山贼,货物被抢了个精光。
阿骨打闻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什么山贼这么大胆?让俺老骨碰上,非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托比亚斯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那些山贼据说有上百人,而且熟悉地形。我们商队虽然有些护卫,但真要对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的斥候突然吹响了警哨。商队立刻停下,护卫们迅速集结,警惕地望向四周。
怎么回事?托比亚斯脸色一变,急忙向前跑去。
张灵枢也从马车中走出,目光平静地扫向前方的山路。只见道路中央横着一棵被砍倒的大树,显然是人为设置的障碍。
山贼!护卫队长高声喊道,所有人戒备!
随着他的喊声,两侧的山坡上突然冒出数十个手持武器的身影。他们穿着杂乱的皮甲,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为首的山贼头目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否则一个不留!
商队的护卫们虽然紧张,但并未慌乱。他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将马车围在中央。托比亚斯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他下意识地看向张灵枢,眼中满是求助。
张灵枢还未开口,阿骨打已经按捺不住,大步走到队伍前方:哪来的小毛贼,敢挡你爷爷的路?
山贼头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个不知死活的莽夫!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他的命令,数十名山贼呐喊着冲下山坡。护卫们握紧武器,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一道翠绿色的光芒突然从商队后方亮起。艾瑟·翠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马车顶上,翡翠权杖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不知死活的是你们。艾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山贼们的冲锋突然停滞了。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手持翡翠权杖的身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魔...魔法师?!山贼头目的声音都变了调。
艾瑟冷笑一声,权杖轻轻一挥。一道翠绿色的光幕瞬间展开,将整个商队笼罩其中。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山贼撞上光幕,立刻被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艾瑟只说了一个字,却如同雷霆般在山谷中回荡。
山贼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转身逃跑,转眼间,数十名山贼如同受惊的兔子,眨眼间就消失在山林间。
商队的护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晌才爆发出欢呼声。托比亚斯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向艾瑟道谢。卡尔文更是投来崇敬的目光。
艾瑟收起权杖,不怒自威淡淡地说:继续赶路吧。
张灵枢看着艾瑟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位曾经的翡翠城主,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自信心。
商队很快移开了挡路的树木,继续前行。护卫们的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有高级魔法师坐镇,接下来的路途应该会安全不少。
只是张灵枢等人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会极大的威胁到他们后面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