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觉得立军这个邻居人还不错,而且一看就是经常在这里吃饭,还是个老客户呢,对小卖店老板印象大大加分。
午高峰终于结束了,陈老头锤着腰走出后堂,跟陈老太坐在一张桌子前休息,孙洁闪身走进后堂,想让陈立军炒几个拿手菜:“立军,爸妈给咱帮忙辛苦了一中午,做几道好菜,让爸妈尝尝你的手艺呗。”孙洁边说边开始帮他备菜。
陈立军:“那必须的,我爸妈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俩人配合默契地开始忙活,陈老太一看俩人咋又进去忙了,急忙起身进后堂:“你们又做啥子?赶紧休息一哈嘛。”
孙洁:“妈,咱们自己也得吃饭啊!您在外面喝口茶,我们马上就好,简单炒点菜咱们家人自己吃。”
陈老太点头出去了,对啊,自己也要吃饭呀,她都忙晕乎了。
陈老头和陈老太这辈子第一次吃到小儿子炒的菜,味道好的超乎想象,陈老太心情激动,今天中午这顿饭,每一道菜她都觉得香气扑鼻,简直是她吃过最好的珍馐美味。陈老头一边忙不迭往嘴里送,一边直夸“好吃!”“好吃!”“这个也好吃!”老两口今天可真是胃口大开。
孙洁看看今天吃饭的气氛对比她那天独自和公婆一起吃饭,截然不同,那次虽然在明亮宽敞的餐厅,保姆阿姨端上来的饭菜也秀色可餐,但那顿饭她吃的好压抑啊,甚至对公婆有了成见,而今天,简简单单地几道小炒配着米饭挤在一张不大的桌子上,一家人却温馨又和气。
饭后,孙洁领着公婆回了家,让他们睡个午觉休息一会儿。看见老四两口子住在沿街的简陋小平房,陈老太心里好难受啊,她小儿子每天这么辛苦,还住这么差的环境。屋内虽然被孙洁收拾的干净整洁,但整个家里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连电视都是一台小小的十四寸老彩电,他们老两口都已经看上二十五寸的进口彩电了。
孙洁安顿好公婆又跑去了店里,陈立军一般吃完饭会把凳子拼起来躺一会儿,然后接着跟孙洁一起准备晚上的食材。晚上没有中午那么忙,但晚上时间久,算起来客流量其实和中午差不多,只是晚上来吃饭的不像中午那般赶时间,所以晚上陈立军和孙洁基本都要十点以后才能回家。
陈立军今天中午破天荒连午休都没了,孙洁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备菜了。陈立军感觉今天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孙洁觉得这是她跟着陈立军到穆市以来,第一次见他心情这么好。
陈老头和陈老太连天都没聊,一躺下就睡着了,好久没有这么累了,一觉醒来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老两口起身,又在这个简陋的小家里转了一圈,陈老头坐在破沙发上叹气:“我虽然没有指望老大能多帮衬弟弟妹妹们,但没想到他还真就一点都不管。”
陈老太:“说的是啊,哪怕帮立军找个好点的房子呢,他们单位肯定有便宜又好的住房。估计老大媳妇也不待见老四两口子,这两个没有心的东西。”
陈老头:“唉,这话我们也不能说太多,老大老四都各自成家了,老大不愿意帮,我们就自己帮。”
陈老太:“你说,当时是不是不该让老四来穆市,这个地方比桐市差远了。老大那种吃公家饭的待遇好,老丈人和大舅哥又能靠得住,和老四这种无依无靠的在这个小地方做点小生意,根本不是一回事。你看店里那盖饭都比桐市卖的便宜。”
陈老头:“我们就在这住一阵子,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清楚,再好好问问老四,他是想留在这还是跟我们回去。现在他们没娃娃,啥子都好说,等有了娃儿,小孙又没得娘家,啷个能帮起嘛。”
陈老太:“唉,都是讨债鬼!走,接着去店里头帮忙,我们多干点,立军就轻松点。”
老两口又到了陈立军和孙洁的店里,看着孙洁端起一个能装下两个她自己那么大的一盆菜,陈老太心里感慨,平心而论,立军结婚虽然仓促,但这个儿媳妇真是不错,确实能干,家里家外都搞得井井有条,立军能稳下性子经营这么个小店,放在以前老四那好高骛远的劲儿,绝不可能,孙洁还是能收住老四的。想到这里,陈老太觉得让老四不再酗酒应该没啥问题。
跟着一起备菜准备迎接晚上的顾客,陈老头和陈老太干到开始上客人,孙洁问陈老太:“妈,晚上你们住我们这吧。”
陈老太:“不不不,晚上我们要住老大那。”
孙洁:“我和立军想晚上给你和爸好好接个风呢,你们一来我们都没顾上好好招待你们,尽让你们帮忙了!”
看着孙洁一脸不好意思,陈老太叫出陈老头:“你别多想,都一家人。我和你爸现在就回老大那,你爸还想去接陈钰放学呢,也不晓得还赶得上不?”
陈老头:“哎呀对对对,早上还答应晚上跟钰娃子一道回家嘞,忙忘球咯。”陈老头边说边又走回后堂,去跟陈立军说他们准备先回老大那了,明天再来帮他。
陈立军想挽留,但又一想,大哥肯定准备好接风宴了,大哥家的条件住着也比他的破平房要舒服,挽留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干脆点了点头,和孙洁送二老到店门口,目送他们走远。
陈立军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晚上收工,他又拿出一瓶酒,孙洁想劝阻,又忍住了,她也拿了个酒杯,和陈立军在已经打烊的店里对饮。
陈立军:“我也想让爸妈过得好,家里五个孩子,除了我,都能让爸妈享福了。”
孙洁和陈立军碰了个杯,俩人干了杯中酒。
陈立军给孙洁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曾经虽然和老陈家在一个镇上,孙洁的哥哥还是陈立军的同学,但陈立军家里的具体情况,其实他们并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