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谊然到了办公室,就觉得眼皮子一直在跳,心慌慌的,她给外甥女萧芩打了电话,让萧芩晚上陪他们一家一起去参加晚宴。萧芩一口应下,赶紧给表哥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萧芩不放心,她怕关鹭直接跑了,临阵脱逃,急忙打车去了关鹭家。在关鹭家等到中午,终于等到他回来,探出头来看到表哥的一瞬间,萧芩石化了。
关鹭笑着走到她面前:“才几天没见你英俊帅气的表哥啊,就认不出来了?”
保姆阿姨端上午饭,关鹭狼吞虎咽地吃着:“别看我了,你赶紧吃饭,今晚大概率是要饿肚子的,多吃点啊!”
一听这话,萧芩短路的大脑好像一下子被连接上了,瞬间大笑,她表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原来是在搞苦肉计呢!
萧芩也开始大快朵颐,看来今晚不但要挨饿,还要看场大戏呢!要多吃点,等会再睡一觉,养精蓄锐,晚上给表哥当助攻。
饭后关鹭回到房间,把徐子铭的衬衣套在身上,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又脱下来,在两边后肩的位置把里面的缝线剪断了两三根,不用力的时候没事,稍稍用力衬衣就会被撕破。
萧芩看着她哥在对衣服裤子动手脚,干脆觉也不睡了:“哥,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你直说。”
关鹭一脸坏笑:“借你的小包帮我装下烟和打火机。”
萧芩:“就这?”
关鹭:“还有最重要的,你今晚要适时地夸我。但不要具体的夸。”
萧芩:“啊?我咋没听明白呢?”
关鹭举了几个例子,萧芩更期待晚上的宴会了。
关鹭和萧芩卡着时间点到的酒店,服务员带他们去了一个很大的包间,除了关鹭和萧芩,袁家四口人都到齐了,关志峰和江谊然也到了,萧芩的爸妈有事没来,一共八个人,围着一张很大的圆桌,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撤走多余的椅子。
关鹭进门也没打招呼,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袁家兄妹中间的空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开始牛饮,好像很渴的样子。
江谊然的脸已经垮了下来,她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进门不先打招呼,而是随便一坐就开始咕咚咕咚给自己灌水。为了保全面子赶紧开口:“外面很热吧,我家关鹭特别怕热。服务员,再上点冰镇饮料。”
关鹭喝水时从嘴角流下的茶汤滴在了衬衣上,两条浅黄色的竖线,在白衬衣上格外显眼。袁止萱已经很多年没见关鹭了,从一进门黑黑亮亮的这个人,到坐下牛饮漏湿衬衣,袁芷萱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她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大人们正在互相吹捧,江谊然很想让关鹭换个位置坐下,但他好像完全领会不到自己的眼神,也只能作罢。
凉菜上完,关志峰开始提酒,今天晚上有红酒有白酒,关鹭毫不犹豫地选了白酒,他爸的祝酒词刚讲完,他就仰头“嗞”一声干了杯中酒,然后坐在那五官紧皱不停咂吧嘴,连早就知道目的的萧芩都看懵了,她哥,这还是她哥么,这不就电影里的老糙汉子么!
江谊然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关志峰,关志峰还在跟袁父高谈阔论,她用脚轻踢了下萧芩,不停给萧芩眼神,萧芩会意,清了清嗓子:“芷萱姐,你平时都喜欢干嘛呀?你哪天有空,让我哥带我们去运动呗。”
袁芷萱听萧芩这么说,心想原来关鹭变黑是爱上运动了啊。
没等袁芷萱回答,袁大哥先开了口:“小关你平时喜欢搞点啥运动啊?”
关鹭放下筷子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哦,运动啊,我最近真有个特别喜欢的项目。”说罢就站起身,往空地走去:“美国的一本健身杂志上,有个我特别喜欢的教练,他推荐的,就是爬行,可以完全锻炼到四肢跟核心肌群,我练了一段时间了,效果特别好,演示给你们看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关鹭就在包厢的空地上开始躬下腰撅起屁股,手掌和脚掌着地开始爬了起来,边爬还边认真地解说着动作要领。衬衣的后面已经从裤子里跑出来了,内裤边外露,旧裤子的屁股被磨得发亮的两坨不停反光,当然,仔细擦过的旧皮鞋也出尽了风头。
整个包厢的人都被关鹭这个操作整不会了,只有萧芩在不停地喝彩:“我哥的腰腿真有劲啊!”
……
爬到第二圈的时候关鹭觉得自己快没力气,这衬衫咋还没破呢,就在下一次迈出胳膊的时候,“呲啦”一声,让包厢的尴尬气氛降到了冰点。
关鹭一脸无辜直起身:“哎呀,这衣服,怪脆的。”
江谊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跳了,她引以为傲的好大儿,啥时候变得这么上不得台面。袁家四人齐齐黑脸。袁大哥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到关家夫妻跟前:“叔叔阿姨,今天也不早了,我准备带父母和妹妹回去了,感谢款待。”
热菜还没上,袁家就走出了包厢,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关鹭爸妈极力挽留,袁家人还是走了,萧芩一个人偷偷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她哥的大招还没用上呢!
关家夫妻出去送客,看着袁家的车开远,一腔怒火回要包厢找关鹭算账。关鹭和萧芩对着一道道关鹭让上的大菜吃的头都没空抬。
袁家四人在车里就开启了吐槽模式,袁大哥:“芷萱啊,你这什么眼光啊,就看中这么个玩意儿?你瞅他那德行,连他爹妈四分之一都比不上。哪有出来见人穿那么埋汰的,廉价衬衣裤子配双破皮鞋,行为举止也处处透着粗俗!”
袁妈妈:“我还问了好多人,都夸那个关鹭这好那好,我今天见到他,都觉得江谊然的儿子是不是被调包了!这跟说的差太远了。”
袁爸爸:“咱家也不比他家差啥,就那样的人,再搭上江谊然那么个难缠的婆婆,我闺女何必要吃那种苦,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袁芷萱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她的心正在悄悄地碎掉,曾经那个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就跑进她心里的少年,早已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