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听筒里,david的声音没有情绪,过了几秒钟,像是得到了指示,缓缓吐出一个字。
“准。”
咔哒。
通话结束。
陈峰放下听筒,他看着林清风,眼神变得复杂。
“清风,”陈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
“十年前,皓月跟他们交过一次手,输得很惨。”
“我知道。”
林清风的回答很直接,“所以这次,我们不按他们的规矩来。”
“从现在起,交易一部,算上我,所有人,所有账户,全部归你调动。”
陈峰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盯着林清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下令。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动用交易一部所有资源,只要一个结果。”
“打赢它。”
林清风与他对视,点了下头:“明白。”
他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
当他踏入作战室,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向他。
daniel、阿力、辉仔,以及交易一部所有被紧急召集回来的骨干,全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嗡鸣。
“‘深海’预案,启动。”
林清风走到主屏幕前,拿起一支红色记号笔,“但我给这次行动取了个新名字。”
他在白板上,用力写下两个字。
“奥德赛。”
daniel出声问:“奥德赛?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不是防守反击,是远征。”
林清风放下笔,环视所有人,“我们要去他们的主场,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陈总已经授权,交易一部所有资源,由我全权调动。”
“各位,现在,行动开始。”
没有人出声,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林清风没有给他们消化信息的时间,直接拨通了“先锋传媒”新任cEo高翰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林董。”
高翰的声音沉稳有力。
“高先生,是我。”
林清风的指令干脆利落,“启动你手下最好的调查记者,把《东方财经》和《港岛速报》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渠道都给我用上。”
作战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标,克诺索斯资本。”
“动用一切手段,挖出这家公司在全球范围内的所有投资项目。”
“尤其是那些涉及专利纠纷、恶意收购、创始人离奇出局的脏活。”
“买通线人,或者派人卧底,方法我不问。”
“一周,我要一份能彻底摧毁它声誉的材料档案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明白。”
高翰的回答很干脆,“保证完成。”
电话挂断。
阿力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清风,你这是要彻底撕破脸?”
“直接跟克诺索斯打舆论战?”
辉仔也说:“这风险太大了。”
“他们在全球的政商关系网,不是先锋传媒能硬碰的。”
“就是要硬碰。”
林清风转身,主屏幕上,克诺索斯资本的徽记幽暗不明。
“它最强大的地方是它的神秘,让所有人都畏惧它。”
“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它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公之于众。”
“这不是舆论战,这是我们反击的第一步!”
“先锋传媒”的所有部门,随着林清风的指令开始全力运作。
一支由全球顶尖财经记者组成的特别行动组火速成型,带着充足的经费和授权,分赴欧洲、北美、日韩,去调查那家巨型资本的过往。
三天后。
加密邮件塞满了林清风的邮箱。
一份份带着“绝密”标识的调查报告被解压、打印、钉在作战室的墙上。
daniel指着墙上的一份报告:“妈的,这些家伙干的事,每一件都够他们坐穿牢底。”
“阿尔斯通,大宇造船……”
阿力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这些都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大案,原来背后都是他们在操盘。”
辉仔推了推眼镜:“你看这个,美国细胞动态检测,一美元转让核心生物专利,再把创始人以‘渎职’罪名踢出局。”
“手法太黑了。”
“黑料足够了。”
林清风开口,“下一步,就是把它们送上全世界的头条。”
他转向daniel,“daniel哥,联系我们在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的所有线人。”
“把这些稿件,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日文!”
daniel问:“全部主流媒体?”
“清风,这需要协调的渠道太多了,而且他们未必肯发。”
“高翰那边会解决媒体渠道,钱不是问题。”
林清风的声音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只管把内容准备好,确保每个字都经得起法律推敲。”
“我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让它们出现在《金融时报》、《华尔街日报》、《法兰克福汇报》所有主流财经媒体的头版上!”
……
卢森堡。
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古堡。
克诺索斯资本的cEo,冯·克虏伯,正在看一份文件。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他的助理快步走了进来。
“先生,出事了!”
“全球主流财经媒体,都在报道我们过去二十年的交易案例!”
助理将平板递过去,屏幕上的网页在轻微晃动。
平板上,《金融时报》的红色标题很醒目:【克诺索斯的隐秘交易:从阿尔斯通到大宇,揭秘其全球扩张背后的手段】。
下面,《华尔街日报》、《朝日新闻》……
全球顶级媒体的头版,全是内容相近的深度报道。
“谁给他们的资料?”
克虏伯看着平板,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些档案都是封存的。”
“所有报道……源头都指向一家港岛媒体……‘先锋传媒’。”
助理的声音发颤。
“先锋传媒……”
克虏伯放下文件,拿起那部连接着加密线路的电话,“接通港岛。”
他对着话筒,用不带情绪的德语下令:“动用所有外交和商业渠道,向先锋传媒施压。”
“告诉他们,停止这种不负责任的诽谤。”
“如果他们想斗到底,那就奉陪到底。”
皓月资本,顶层办公室。
数封来自欧洲商会和多国总领馆的照会函,摆在秦知的桌上。
david站在一旁,领带结打得毫厘不差,但紧抿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紧张。
“小姐,已经收到了七份照会函,措辞非常强硬。”
“董事会那边也接到了好几通电话,询问我们的人为什么要主动挑起和克诺索斯的争端。”
秦知问:“他们是在质问,还是在害怕?”
david沉默了一下:“……都有。”
“告诉陈峰,”秦知抬起头,“转告林清风,外部压力我来顶着。”
“他的计划,照常执行。”
“我只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