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
林清风打断他。
他做完这一切，没有再看盘面。
而是打开了那个病友论坛。
【向日葵】在半小时前发了一个新帖子。
标题：【还有两个半小时就收盘了，是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帖子里只有一句话：
“‘摆渡人’先生，我还在等，可是……我有点害怕。”
下面是一片同样悲观的回复。
“别等了，认亏出局吧，这公司完了。”
“我上午就割肉了，亏了三万多，买个教训。”
“骗子！都是骗子！”
林清风看着那句“我有点害怕”，胸口有些发闷。
他没有回复。
现在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在前一天写下的那个预言，变成现实。
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距离收盘还有十五分钟。
赫利俄斯的股价，在空头的持续打压下，终于摇摇欲坠地触碰到了105.00港元这个心理关口。
“触发了！清风！你的买单触发了！”
daniel喊出声。
就在股价触及105元的瞬间。
那一笔接近一亿港币的巨额买单，瞬间成交！
清空了盘面上挂在105元附近的所有卖单！
K线图上，一根长长的下影线被拉起。
股价从105元，被强行顶回了105.50元！
“空炮”的办公室里，助理的脸色变了。
“先生！105的位置出现了一笔超级买单！我们挂的货全被吃掉了！”
“怎么回事？”
“空炮”放下咖啡杯，眉头第一次皱起。
“查！资金是哪里来的！”
然而，市场没有给他查证的时间。
下午三点五十二分。
港交所披露易网站，一条新的公告，被标注为“自愿性公告”，没有任何预兆地弹了出来。
【赫利俄斯制药 — 澄清公告及有关一项新药研发的非常重大进展】
公告内容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用强硬措辞逐条驳斥了“内部邮件”中的所有指控，附上了第三方权威机构出具的原始数据核证报告，并申明公司已向香港证监会及警方报案。
第二部分，则公布了一项非常重大的进展。
“公告！”
辉仔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紧盯着屏幕上的文字。
“清风，公告出来了！和你在论坛上预测的内容几乎一样！”
“别卖关子，念重点！”daniel催促道。
“董事会宣布，公司自主研发的新药‘mavacamten’仿制药，已获得美国FdA授予的‘突破性疗法’认证，将进入优先审评通道！这意味着上市时间会大幅缩短！”
这则公告的内容，在市场上迅速发酵。
阿力看着盘面，喊了出来。
“动了！股价开始反弹了！”
盘面上，积压已久的买盘开始涌入。
赫利俄斯制药的股价K线图上，一根绿色的柱体向上延伸。
106！
110！
115！
120！
股价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
“这不是反弹，这是轧空！”
辉仔指着成交量明细。
“空头的仓位正在被系统强制平仓！”
“他们买不回来，市场上没有足够的卖盘给他们！”
“空炮”的办公室里，风险警报声此起彼伏。
“爆了！先生！我们105块的仓位爆了！”
“110的也爆了！”
“股价还在涨！系统在强制平仓！我们没有对手盘了！”
“空炮”看着屏幕上那根笔直向上的绿线，它击穿了他设置的所有防线。
他的基金为了做空，借入了大量赫利俄斯股票并卖出，现在股价暴涨，他们必须从市场上高价买回股票归还。
股价越高，亏损越大，系统就越会强行买入平仓。
这种买入又进一步推高股价，形成了恶性循环。
林清风的主控台上，“天眼”系统里，代表“秃鹫基金”的资金拓扑图剧烈闪烁。
光芒迅速变弱，最后从图上彻底消失。
下午四点整，港股收盘。
赫利俄斯制药的股价，定格在138.80港元。
全天涨幅15.67%，成交额超过二十亿港币。
“堡垒”内安静下来。
“我们……赢了？”
阿力看着屏幕上最终定格的数字，喃喃自语。
辉仔扶了扶眼镜，调出账户数据。
“清风，你的个人账户，算上那笔贷款，浮盈……超过四千万港币。”
daniel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你用一个亿，撬动了二十亿的盘子，还把空头打到灰飞烟灭。”
“这哪里是交易，这是战争。”
林清风没有关注账户的盈利，他重新打开那个病友论坛的页面，刷新。
置顶的位置，是一个新帖子。
发帖人：【向日葵】
标题：【涨了！涨了！真的涨了！‘摆渡人’先生，您是神吗？！】
帖子里是毫无逻辑的文字：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公告出来了！跟您说的一模一样！”
“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下面是上百条同样情绪激动的回复。
“卧槽！‘摆渡人’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下午差点就割了，看到大神昨天的帖子，硬是没动！”
“现在不但回本，还赚了三成！”
“这才是真正的股神！不仅预测了股价，还预测了公告！”
“这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啊！”
daniel凑过来看了一眼，低声说：
“他们管你叫‘摆渡人’。”
“清风，你这可不只是预测，你这是把剧本都写好了。”
深水埗，7-11便利店。
苏小琳站在货架的角落里，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感谢信息，和赫利俄斯那根鲜红的上涨K线图。
她咬着嘴唇，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
但她笑了。
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辉煌豪园。
林清风转过身，看着已经脱力瘫坐在椅子上的三人。
“清风……我们……”
daniel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
林清风的回答很平静。
好像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数亿资金的博弈，而只是一次普通的推演。
辉仔扶了扶眼镜，看着终端上结算的数字，手还有些抖。
“‘秃鹫基金’完了。”
“他们的关联账户全部被强制平仓，损失是个天文数字。”
阿力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做了二十年交易，没见过这么玩的。”
“这不是在护盘，这是在用钱改写结局。”
林清风没有回应他们的感慨。
他走到主控台边，调出自己的个人账户。
“daniel哥，你看这个数字。”
林清风指着屏幕。
在偿还了汇丰银行的一个亿过桥贷款本金和短期利息后，账户余额那一栏，显示着一个让作战室陷入寂静的数字。
【可用资金：72,452,998.60 hKd】
七千二百多万。
“这……”
daniel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劝林清风收手时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脸上发烫。
“你用所有人都认为会破产的方式，赚回了这么多钱。”
“清风，我收回之前的话。”
阿力站了起来，
“你不是在自杀，你是在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