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清辉,落在炕头睡得安稳的两道身影上。
周大生侧身躺着,目光先落、在身侧的谭玉容和娄小娥身上。谭玉容睡得恬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娄小娥、则偎在他的臂弯里,呼吸均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连日来的奔波忙碌,从部里汇演的荣光,到长白山狩猎的奇遇,再到上报日军基地、押运物资的紧绷,直到此刻,枕着柔软的枕头,身边伴着温香软玉,他才算真正、卸下了一身的疲惫。
倦意漫上来的间隙,他的心神却不由自主地沉入了丹田内的空间洞府。这方洞天是他年少时误入深山古洞所得的机缘,这么多年来,他只用来存放些寻常物件,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装下这般惊天动地的富贵。
他敛了心神,细细清点起那日从日军基地运回的物资,每一项数据在脑海中铺展开来,都带着令人心尖发颤的重量。
字画足足五千三百余幅,他粗粗扫过,便有不少宋元明清的名家真迹,那些泛黄的宣纸上,或书或画,笔墨间藏着数百年的风云流转,单论数量,就抵得上一座中型博物馆的馆藏。瓷器三千二百多件,青花、粉彩、珐琅彩,官窑民窑错落其间,大到一人高的青花缠枝莲纹大瓶,小到掌心可握的斗彩鸡缸杯,件件釉色莹润,胎质细腻,光是看着那些冰裂纹的开片,就能想象出它们在日光下流转的华光。
大洋的数量更是惊人,足足八万七千多枚,清一色的袁大头,用木箱整整齐齐码着,一枚大洋重七钱二分,八万多枚加起来,总重量足有两千四百余斤,沉甸甸的,压得人呼吸都跟着急促。还有那三大箱翡翠珍珠玉石,翡翠皆是冰种、玻璃种的上品,绿得浓郁欲滴,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泛着晕彩,玉石则有和田玉、岫玉、独山玉,雕成的摆件、玉佩不计其数,三大箱摞起来,足有半人高,重量少说也有一千五百斤。
最叫人热血沸腾的,还是那些金条。大金鱼(十两一根的金条)五千一百余根,一根净重三百一十克左右,五千多根便是一千五百八十余公斤;小黄鱼(一两一根的金条)一万五千六百根,总重量也有四百八十三公斤,两者相加,足足两千多公斤的黄金,闪着晃眼的金光,在空间洞府里堆成了两座小山。
周大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指尖都跟着微微发颤。他不是没见过钱,早年在黑市摸爬滚打,黑吃黑也捞过不少好处,后来老丈人娄振华去港,留给他的那些箱古董字画,也曾让他欣喜过一阵子。可那些家底,跟如今空间里的这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他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来。这些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如今在一九七一年的世道,还只能藏着掖着,不敢轻易示人。可他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改革开放的春风就会吹遍大江南北,到那时,这些沉睡的宝贝,便会焕发出惊天的价值。
光是那些黄金,就足以让他跻身顶级富豪之列;那些古董字画和瓷器,更是无价之宝,每一件拿出去,都能在收藏界掀起一阵波澜。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了未来的图景——等时机成熟,他便拿出一部分藏品,开上几座大型博物馆,一座藏字画,一座藏瓷器,一座藏珠宝玉器,让这些流失的国宝重见天日,供世人瞻仰。到那时,谁还会只当他是个煤厂厂长?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空间里的滔天富贵,眼底满是炽热的光芒。这些东西,是日军当年从中华大地上掠夺的民脂民膏,沾满了同胞的血泪,如今落在他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他周大生不是圣人,坐拥这般财富,说不激动是假的,但他更清楚,这些财富,是机遇,也是责任。
往后,他不仅要把红星煤厂办得风生水起,更要让这些国宝发挥出应有的价值。改开之后,他可以用这些钱投资实业,建厂兴业,带动一方经济;可以捐资助学,修建学校,让更多的孩子有书可读;更可以守护好这些文物,不让它们再遭流离失所之苦。
想到这里,周大生的胸腔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他侧过头,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两个女人,又想起了鸦儿胡同的秦淮茹、林晓燕、刘春桃,想起了活泼的贾当、娇羞的贾槐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有了这些底气,往后的日子,他不仅要护好身边的人,更要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窗外的月光越发皎洁,透过窗纱,温柔地笼罩着屋内的一切。周大生缓缓闭上眼睛,心神从空间洞府中收回,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倍感安心。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踏实,梦里,是金灿灿的黄金,是琳琅满目的珍宝,更是一个繁花似锦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