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传承空间中最后的星光与宁静。眼前依旧是那条向下延伸、铺满星辉的阶梯,但此刻逆行而上,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并非阶梯本身施压,而是源自前方——那熔心湖畔,数道冰冷、贪婪、杀意凛然的强悍气息,如同层层叠叠的蛛网,早已将这唯一的出路封死,并随着龙昊二人的靠近,迅速收缩、绷紧。
龙昊搀扶着龙战野,步履沉稳。新突破的星龙真元在体内奔腾如江河,带着淡淡的紫意,流转不息,不仅迅速修复着破禁时的损伤,更让他的五感灵觉前所未有的敏锐。他能“听”到熔心湖岩浆翻滚的粘稠声响中,夹杂着阵旗猎猎、真元流转的细微波动;能“看”到前方阶梯尽头那无形的能量壁垒,由黑气与星光交织,透着阴寒与禁锢的意味;更能清晰感应到,壁垒之后,三道如芒在背的锁定目光——东方白、鬼骨老人、烈阳子,以及十余名结阵弟子蓄势待发的杀机。
龙战野虽虚弱,但百年囚禁与《不灭星辰体》的根基,让他对痛苦与环境变化的忍耐力远超常人。他服下龙昊给的固本丹药,勉强调息,灰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那是强行催动残存功力所致。他右手紧握着龙昊递给他的一柄星宫制式长剑(虽非神兵,但质地精良),左手搭在龙昊肩上,借力而行,暗金色的眼眸中不见恐惧,只有沉淀了百年的冰冷杀意与解脱的释然。
“昊儿,前面有阵法,兼具困、幻、杀三重变化,应是‘巡天盟’的‘天罗地网’与‘幽冥殿’的‘九幽迷魂’结合而成。” 龙战野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东方白那厮,心思缜密,手段阴毒。鬼骨老鬼的幽冥鬼气擅蚀人真气,污人法宝。烈阳子虽伤,其离火真气在这地火环境中仍有加成。硬闯不易,需寻其薄弱处,一击破之。”
“二叔慧眼。”龙昊点头,他对阵法了解不深,但有龙战野这位经验丰富(尽管是百年前的)的长辈指点,心中更有底。“阵法核心,应是东方白居中调度。但方才破禁动静不小,他们必知我已得传承,或许有所忌惮,或更生贪婪。待会儿,我以星龙真元强攻一点,二叔您紧跟在后,护住侧翼。柳晴他们在外面,或可伺机接应。”
“好!”龙战野应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替你再挡几剑!”
两人不再言语,将气息调整到最佳,沿着星光阶梯,快步上行。
很快,阶梯尽头,那层半透明的、流转着黑白两色光芒的阵法壁垒,近在眼前。壁垒之外,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东方白三人呈品字形站立,身后黑衣弟子各持阵旗,严阵以待。柳晴的身影被隔在更远处,似乎被另一层禁制阻挡,正焦急地望着这边。
“龙昊,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东方白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与冰冷,“交出《星龙道》传承、星源混沌果、以及你在谷中所获一切,本座或可考虑,留你二人全尸。”
“东方白,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道貌岸然,令人作呕。”龙战野忽然开口,声音如同锈铁摩擦,却带着一股直刺人心的嘲讽。
阵法外,东方白、鬼骨老人、烈阳子皆是一怔,目光唰地集中在龙战野身上。东方白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你是……当年那个潜入龙谷的龙氏余孽?居然还没死?!”
“托你们的福,在下面睡了百年,刚被侄儿吵醒。”龙战野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见到老朋友,不高兴?”
“原来是你这废物!”烈阳子认出龙战野,想起当年争夺地心火莲时似乎隐约感应到谷中另有他人,原来一直被困于此,不由得怒极反笑,“好啊,正好一并解决,斩草除根!”
“跟他废什么话!”鬼骨老人骷髅般的脸上毫无表情,眼中鬼火跳跃,“动手!拿下他们,搜魂夺宝!”
东方白眼神一厉,不再犹豫,折扇一挥:“阵起!杀!”
“嗡嗡嗡——!”
阵法壁垒光芒大盛,黑白两色气流疯狂旋转,化作无数道细密的、带着切割与侵蚀之力的丝线,如同天罗地网,向阶梯上的龙昊二人罩来!同时,阵法内景象变幻,生出重重鬼影、烈焰、寒冰幻象,干扰心神。更有阴冷的九幽鬼气与灼热的离火之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至,欲要冻结经脉、焚毁真气!
“雕虫小技!”龙昊冷哼一声,面对罩来的罗网与幻象,不闪不避,反而前踏一步。体内紫金色的星龙真元轰然爆发,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紫金龙形气劲,缠绕周身,昂首咆哮!
“星龙真身·紫曜!”
紫金龙形气劲所过之处,那些切割丝线如同冰雪遇骄阳,纷纷断裂、消融!重重幻象撞在煌煌龙威与坚定意志之上,如同泡影般破碎!九幽鬼气与离火之气侵袭而来,却被紫金龙气轻易荡开、炼化!阵法压制,对此刻的龙昊,效果大减!
“什么?!”东方白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龙昊的气息比进入龙谷前强大了不止一筹,那紫金色的真元质量之高,远超他的北斗星力,更隐隐克制阵法邪气!这绝不是普通的突破!
“就是现在!破!”龙昊长啸,蓄势已久的右拳,携带着紫金龙形气劲,如同陨星坠地,狠狠轰向阵法壁垒的一处能量流转略显滞涩的节点!那里,正是“天罗地网”与“九幽迷魂”两阵结合不够圆融的薄弱之处!
“皇极惊世拳·星陨龙煌破!”
同样的招式,以紫金星龙真元催动,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拳锋所过,空间隐隐扭曲,发出低沉雷鸣,一道紫金色的光柱脱手而出,内部仿佛有无数微缩星辰炸裂、巨龙腾飞!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紫金光柱狠狠撞在阵法节点之上!整个复合大阵剧烈震动,黑白光芒疯狂闪烁、泯灭!那看似坚韧的壁垒,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以撞击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咔嚓……噗!”
主持阵眼的数名黑衣弟子首当其冲,被反噬之力震得口喷鲜血,手中阵旗折断,阵法运转顿时一滞!
“不好!阵法要破!”鬼骨老人厉喝,白骨法杖一挥,一道灰绿色的骷髅鬼影扑出,直取龙昊面门,试图干扰。
烈阳子也强压伤势,火焰长剑再次凝聚,斩向龙昊拳势的侧面。
东方白更是脸色铁青,折扇连点,七道凝练的北斗星力化作利剑,分刺龙昊周身要害!
然而,龙昊对这一击势在必得,岂容他们干扰?他左手并指如剑,一道紫金色的“星痕指”后发先至,精准点在骷髅鬼影眉心,星龙真元爆发,将其炸得粉碎!同时,他身形微侧,右拳去势不减,硬撼阵法壁垒,左臂肘部却如神龙摆尾,带着紫金龙气,与烈阳子的火焰长剑狠狠撞在一起!
“铛!”
火焰长剑被震得高高荡起,烈阳子虎口崩裂,再次吐血后退。而龙昊的拳头,也终于彻底轰碎了那摇摇欲坠的阵法节点!
“哗啦——!”
如同玻璃破碎,笼罩阶梯出口的复合大阵,轰然崩溃!黑白气流四散,阵法反噬之力将布阵的黑衣弟子冲得东倒西歪,惨嚎连连。
龙昊破阵而出,携龙战野,稳稳落在熔心湖畔的暗金色平台之上,与东方白三人正面相对。柳晴在远处见状,星眸一亮,立刻试图冲破剩余的阻拦禁制靠近。
阵法被破,东方白三人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没想到,龙昊实力精进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对方能一眼看破阵法薄弱,以力破巧。
“好,好得很!”东方白怒极反笑,折扇收起,眼神冰冷如刀,“看来,你在谷中所得匪浅。既如此,本座便亲自掂量掂量,你这龙氏余孽,究竟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竟化作七道真假难辨的星光残影,从不同方位攻向龙昊!每一道残影都蕴含着凌厉的北斗星力,招式各异,封死了龙昊所有闪避空间。正是“巡天盟”玉衡殿绝学——“七星幻影步”与“北斗七杀剑”的结合!
鬼骨老人也怪笑一声,白骨法杖插地,双手结印,口中念诵晦涩咒文。顿时,平台地面上,先前那些战死者留下的枯骨,竟纷纷颤动、爬起,化作数十具眼眶冒着绿火的骷髅兵,手持骨刀骨剑,悍不畏死地冲向龙昊与龙战野!更有数条灰绿色的毒烟锁链自其袖中射出,如同毒蛇般缠向二人脚踝。
烈阳子则退后几步,不再近战,而是全力催动离火真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颗房屋大小、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散发出恐怖的高温,显然在酝酿一记大范围的杀伤秘术。
三人配合,东方白主攻牵制,鬼骨老人召唤骷髅海与毒链干扰,烈阳子远程蓄力轰击,要将龙昊二人淹没、耗死。
“昊儿,东方白交给我!你速战速决,清理杂兵,打断烈阳子施法!”龙战野低喝一声,竟主动挣脱龙昊搀扶,挺剑迎向那七道星光残影中的一道!他虽然虚弱,但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那七道残影中,气息最为凝实、星力最为内敛的一道,才是东方白真身所在!他要以残存之力,缠住最强的东方白,为龙昊争取时间。
“二叔小心!”龙昊心中一紧,但知此刻不是犹豫之时。他目光扫过汹涌而来的骷髅海与远处蓄势的火球,眼中紫金色光芒一闪。
“星龙九式·龙摆尾!”
他身形急旋,右腿如钢鞭横扫,紫金色的龙形气劲化作一道巨大的扇形弧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弧光所过之处,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骷髅兵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粉碎成漫天骨渣!毒烟锁链也被弧光扫中,寸寸断裂,毒气被星龙真元净化。
然而骷髅数量太多,鬼骨老人法力不停,便有更多枯骨爬起。远处,烈阳子的巨大火球也已成型,带着焚天煮海之势,缓缓压来!
“不能拖延!”龙昊心念电转,左手虚空一抓,那柄得自龙战野的较大“斩星”断剑已握在手中。虽无剑尖,但剑身沉重,剑意凛然。他将紫金星龙真元疯狂注入断剑之中!
“嗡——!”
断剑剧烈震颤,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那些黯淡的星辰纹路竟次第亮起,散发出苍凉、不屈、斩破一切的锋锐剑意!与他怀中那些小碎片产生强烈共鸣,隐隐有融合为一的趋势!
“斩星剑意……虽残,犹锋!”龙昊福至心灵,感受着剑中那股欲要斩落星辰的决绝意志,将其与自身星龙真元、龙魂之力融合,以“星龙九式”中感悟最深的第一式“星芒乍现”为基础,演化出一式全新的剑招!
他双手握剑,高举过头,紫金色的星龙真元与斩星剑意汇聚于断剑之巅,化作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刺破宇宙黑暗的紫金寒星!
“星龙斩·碎辰!”
断剑挥落!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璀璨夺目、瞬间划破空间的紫金色剑痕,向前方斩出!剑痕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无声切开,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黑色细线。
前方,那汹涌的骷髅海,无论是刚爬起的,还是正在冲锋的,在这道紫金剑痕面前,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无声无息地从中分开,随即化为齑粉!剑痕去势不减,直指正在施法维持骷髅海的鬼骨老人!
鬼骨老人骇然失色,他能感觉到那道剑痕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与至高剑意,绝非自己能挡!他怪叫一声,不顾反噬,强行中断法术,将白骨法杖横在胸前,同时身上黑袍鼓荡,爆发出浓郁的灰绿色鬼气,化作一面厚重的鬼面盾牌。
“嗤——!”
紫金剑痕斩在鬼面盾牌上,如同热刀切入黄油,几乎没有停顿,盾牌瞬间一分为二!剑痕余势未衰,掠过鬼骨老人身体。
鬼骨老人身体一僵,眼中鬼火瞬间熄灭。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一道细细的、正在迅速扩大的紫金色裂痕,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下一刻,他整个身体,连同那根白骨法杖,如同风化千年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塌、消散,连一丝灰尘都未留下。
幽冥殿供奉长老,鬼骨老人,陨落!尸骨无存!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烈阳子正准备推出的巨大火球,被这突如其来、斩杀鬼骨老人的惊世一剑吓得肝胆俱裂,施法动作不由自主地一滞。
就在这刹那——
“二叔,闪开!”龙昊早已料到,在挥出“碎辰”一剑的同时,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施展“星挪影移”的极致速度,出现在正与龙战野缠斗的东方白侧方!而龙战野闻声,极为默契地虚晃一剑,借力向后急退。
东方白正全力应对龙战野那悍不畏死、招招同归于尽的打法(龙战野自知久战必败,只求拖延),突觉侧方危机降临,心下大骇,七星幻影步施展到极致,想要拉开距离。
但龙昊的速度更快!他没有再用耗力巨大的剑招,而是简简单单一拳轰出,紫金色的星龙真元凝聚拳锋,化作一个凝实的龙头虚影!
“皇极惊世拳·真龙撼世!”
一拳出,龙吟震天,携带着新突破的沛然巨力与煌煌龙威,结结实实地印在东方白仓促回防的折扇之上!
“铛!咔嚓!”
精钢为骨、灵蚕丝为面的极品折扇,被这一拳轰得扭曲、碎裂!狂暴的拳劲穿透折扇,狠狠撞在东方白护体星力之上!
“噗——!”
东方白如遭雷击,鲜血狂喷,胸前肋骨不知断了几根,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岩壁上,砸出一个深坑,碎石崩落,将其半埋其中。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是几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到极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他没想到,自己苦修多年的北斗星力,在对方那紫金色的真元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而这时,烈阳子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到鬼骨老人惨死,东方白重伤,哪里还敢再战?他怪叫一声,竟不顾重伤,强行催动秘法,将那凝聚了一半的巨大火球朝着龙昊二人所在的方向胡乱一推,自己则化作一道火光,亡命般朝着来时的通道逃去!
那失控的、房屋大小的火球,带着狂暴的离火之力,翻滚着压来,虽不及烈阳子全力施展的威力,但也足以造成巨大破坏。
“垂死挣扎!”龙昊眼神一冷,正要出手击溃火球。
忽然——
“铮——!”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剑鸣,自熔心湖入口方向响起!一道青蒙蒙的、仿佛能斩断万古的恢弘剑气,横跨数百丈距离,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那翻滚的巨大火球之上!
剑气过处,火球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无声湮灭,连一点火星都未溅出。剑气余势不衰,掠过烈阳子遁逃的背影。
“不——!” 烈阳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形便在空中一分为二,随即被剑气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彻底绞碎、汽化,消失无踪。
离火观主,烈阳子,陨落!
青色剑气斩灭火球、诛杀烈阳子后,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清风,将残余的离火之气与九幽鬼气涤荡一空,顺便卷起了那些吓破了胆、正欲作鸟兽散的黑衣弟子,将他们如同垃圾般扔出了熔心湖范围,生死不知。
一切尘埃落定。场中,只剩下重伤垂死的东方白,以及目瞪口呆、随即狂喜的柳晴——她身边的阻拦禁制,也被那青色剑气顺手破去。
龙昊收拳而立,望向剑气来处。只见白无瑕青袍飘飘,不知何时已立于熔心湖畔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手中并无剑,只是负手而立,但整个人却如同一柄出鞘即斩天裂地的绝世神剑,锋芒虽已收敛,余威犹令天地肃然。
“白伯伯!” 龙昊与柳晴同时唤道。
白无瑕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龙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与欣慰,尤其在看到他身上那淡淡的紫金色真元光华与手中斩星断剑时,更是点了点头。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被龙昊扶住的、形容枯槁却眼神明亮的龙战野身上时,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明显的波动。
“战野……你还活着。”白无瑕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低沉与感慨。
“白……白大哥?”龙战野挣开龙昊搀扶,努力站稳,看着那记忆中依稀相似、却更加深不可测的青袍身影,眼眶瞬间红了,“真的是你?我……我还以为,当年你们都……”
“啸天与星岚确已罹难,我侥幸得存。”白无瑕身形一动,已至近前,扶住激动的龙战野,一股精纯温和的剑气渡入其体内,助他稳住伤势与激荡的心绪。“你能活下来,甚好。此地非久留之地,方才动静太大,恐怕已惊动更远处的存在。我们需立刻离开。”
“白伯伯,东方白如何处置?”龙昊看向岩壁下奄奄一息的东方白。
白无瑕瞥了一眼,淡淡道:“巡天盟巡察使,知道的秘密不少,留着或许有用。废去修为,带走。” 他屈指一弹,一道细微剑气没入东方白丹田,将其苦修多年的星力根基彻底搅碎。东方白闷哼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龙昊上前,将其提起,又迅速收集了鬼骨老人、烈阳子遗落的储物法器(鬼骨老人已灰飞烟灭,但白骨法杖残留的杖头与几件饰品还在),以及那些黑衣弟子散落的一些有价值之物。
“走!”白无瑕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青色剑光将龙昊、柳晴、龙战野以及昏迷的东方白一同笼罩,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冲破熔心湖上空弥漫的炽热雾气与残留的阵法痕迹,瞬间消失在横断山脉的茫茫云海与崇山峻岭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数道强弱不一、却皆蕴含着隐世宗门特有气息的身影,从不同方向悄然出现在熔心湖畔。看着满地的战斗痕迹、崩碎的大阵、残留的剑气与真元波动,以及那彻底失去禁制防护、门户洞开的龙谷传承入口,这些后来者们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惊疑、贪婪与懊恼。
炎阳龙谷之争,以龙昊救出二叔、连斩强敌、携宝而遁告一段落。但由此引发的波澜,却才刚刚开始。龙氏传人再现、星龙真元出世、白无瑕剑仙现身……这些消息,必将以惊人的速度,传遍隐世宗门与相关势力的高层。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天际汇聚。
而此刻的龙昊,在经历连番生死搏杀、家族秘辛揭露、亲人重逢、实力突破之后,心境已然不同。他站在白无瑕的青色剑光之中,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河大地,手中紧握着斩星断剑,身旁是失而复得的二叔与不离不弃的晴儿,前方是白无瑕那仿佛能劈开一切迷雾的挺拔背影。
他知道,踏出龙谷,只是开始。父母的遗赠、家族的仇怨、自身的道路,以及那隐藏在星辰背后的巨大阴谋与博弈,都等着他去面对,去解开,去斩破。
前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星龙已醒,剑锋初试,又何惧荆棘满途?
(第三百一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