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适时响起,帮助罗平凝聚了的意识,周围模糊的场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在一间产房之中,两个戴着口罩,身穿蓝色无菌服的医护人员正给一个小婴儿擦身体,光溜溜的小婴儿肚子上还连着一段刚剪开的脐带,末端夹着一个小夹子,皱巴巴的小脸,紧闭着眼睛长大嘴巴一声一声叫个不停。
一个年长的医护抱着婴儿快速的做检查,嘴里报出心率、反射应激性、呼吸、肌张力等等各项数据,旁边一个年轻的医护拿个本子快速记录,然后将写好身份标签的手环脚环戴上。
随后年长的医护给小婴儿穿上尿不湿,用一个小被子裹起来,放到旁边的产床上,叫累了的小娃娃终于止住声音,小嘴不停的开合。
刚生产完的石文芳看上去精神很好,整个过程应该没经历太多困难,伸出手指轻触婴儿的小脸蛋,石三妹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吸管水杯,旁边放着她们带来的物品包。
“杨医生,是不是现在可以喂奶了?”
“稍等一会,转移到病房,可以尝试让他吸吮,头两天吃不了太多,要注意是否排便,注意做好保暖,让宝宝侧头休息!”年长的医护耐心的叮嘱道。
“辛苦你们了,杨医生!”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我们巴不得所有产妇都像你这么顺利生产呢,不吵不闹,不需要打无痛,不需要开刀缝合,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儿子也挺健康,在医院观察两三天,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出院了!”
......
罗平没想到竟然可以感应到几千公里外的信息,他相信这不是幻觉,应该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石文芳和小婴儿一起被推出产房,他感应到的场景随即消失了。
睁开眼睛,前面仍然是基地食堂后厨的场景,压力电饭锅已经自动转换到保温模式,一旁炖土豆牛肉的高压锅仍然在加热,排气阀滋滋的喷出蒸汽。
从椅子上站起身,拔掉电饭锅电源,关掉煤气炉,罗平转身离开厨房,穿过食堂大厅,快步向宿舍楼走去。
在基地待了四五个月,很少与外界联系,他已经习惯了不带手机,现在想打电话都得先回宿舍才行,超感能力还做不到隔空取物,更做不到千里传音。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想到这些,罗平也感觉有点可笑,归根结底自己还是个凡人,离传说中的神仙还差的远呢!
他的主观意识一再强调自己不修仙,潜在意识仍然忍不住把自己排除在人类之外了,这种想法值得警醒。
具备了特殊的能力,不等于自己高人一等,无论以后有多少特殊能力,仍然要保持平常人的心态才行。
回到宿舍翻出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电关机了,又翻出充电器插上线赶紧充电。
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倒是还能开机,不过现在石文芳应该没心思上网,也联系不上,刚生产完应该需要休息,还是先不忙着联系了,也插上充电器充电。
还有摆在一边应急用的卫星电话,也没多少电了,插上一起充电。
这次在无尘车间那边待了好几天,没有吃饭,几乎没有睡觉,竟然也没有感觉到饥饿和精神疲惫,罗平感觉自己身体的潜力还有待挖掘。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想着先小睡半小时,手机充一会电就打电话,然后再去食堂吃饭,那时候应该温度也降差不多了,不至于太烫嘴。
从深度睡眠中逐渐苏醒,罗平感觉过程很长,比电脑开机等待的时间还长,把自己的意识比作一台超级计算机,似乎先前有点超负荷了,所以需要更长的时间开关机。
可能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做微观分子结构设计,又给整座雪山从宏观到微观的做地质勘测、元素成分分析,随后又跨越几千公里感应老婆生孩子,对自己的超感能力也是很大的挑战。
盯着房顶刷的白色乳胶漆,发呆了几秒钟,然后扭头打量房间的环境,一切都和睡前一样,他却有种睡了很久的感觉。
会不会真的睡了很久?
罗平思维里闪过一个念头,赶紧抬起左手看表,几年前自己制作的自动上链手表,如果真睡了几天时间,应该已经停止走时了。
看到秒针仍然在转动,再看时针、分针和显示的日期和星期,罗平松了一口气,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并没有睡太久。
拿过手机一看,电量才刚过百分之四十,更加确定没有睡过头了。
按下开机键,等待启动的时间里,罗平想的是,,如果把手机和笔记本的电池替换成储能颗粒,电量可以增加三四十倍,更重要的是只要环境温度高于零度,就可以自动充电,或许以后都可以告别充电器了。
为了让基地能与外界正常通讯,柳成凯联合当地通讯运营商投入一千多万,增建了十二个通讯基站,其中还包含三座微波通讯站,才确保了谷地能正常的通讯上网。
原先罗平对这些基础设施了解的不多,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有信号,用的理所当然,在基地的时间长了,尤其是深入研究通讯芯片原理后,才发现这些基建的重要性。
一座基站的覆盖范围只有几公里,特殊的没有阻碍的地形也不过十几公里,在四五千米的高原上根本不可能做到全覆盖,到处都是山体阻碍又影响信号传播,能接收到手机信号,背后有很多先进的设备在默默支撑。
尽管基地的网速和羊城那边入户千兆光纤没法比,相比很多地方打个电话都没信号,这里已经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罗平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名已经超过一百个,过半数都是最近几年添加的,不过大部分添加后几乎都没有联系过。
他的手机睡觉前通常都会关机,早上起床后经常忘记开机,就算开机后看到未接电话,也很少回拨,慢慢的也就没人给他打电话了。
在广南的时候,对罗娜、石文芳等熟悉的人来说,有事情想找到他当面说很容易,比反复拨打电话容易多了,不是关机就是长时间无人接听,都不够着急的,她们也很少打电话联系,不方便见面都是用通讯软件发信息,不讲究时效性。
至于不太熟悉的人,一两次电话打不通,通常也就不会联系了。
不喜欢接别人电话,罗平也很少给别人打电话,手机套餐送的通话时间,大部分都会浪费掉,通常一个月也接不了几次电话,几个月不给别人拨一次都很正常。
打开手机拨号界面,罗平找到石文芳的号码,拨出去十几秒钟才开始响铃,响了不到三秒钟就接通了。
“阿平,看来你真有特异功能,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先打过来了!”罗娜的声音在手机听筒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