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化神巅峰老者睁开眼睛的瞬间，陈凡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那不是气势的压迫，而是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排斥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就是化神巅峰的力量吗……”陈凡运转真元，抵抗着这股压力。
左边的老者面容枯槁，身穿灰袍，声音沙哑：“小子，能逼我们两个老家伙出关，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右边的老者稍微年轻些，脸上有几道刀疤：“跟他废什么话，速战速决。”
两人同时出手。
灰袍老者抬手一指，指尖射出一道灰色光束。光束所过之处，空间凝固，时间仿佛停滞。
刀疤老者则是挥出一掌，掌风化作漫天刀影，每一道都足以斩杀化神初期。
陈凡瞳孔一缩。这两个老家伙的修为，比他预想的还要强。
他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祭出封天碑碎片。碎片散发出暗金色光芒，形成一道屏障。
“砰！”
灰色光束撞在屏障上，屏障剧烈震动，出现裂痕。紧接着刀影袭来，裂痕迅速扩大。
“咔嚓——”
屏障破碎。陈凡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百丈才稳住身形。
只是一击，就让他受了伤。
“教主！”山门内，风灵子等人脸色大变。
陈凡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变得凝重。这两个老家伙，比太虚真人强了不止一筹。
“小子，交出碎片，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灰袍老者说。
陈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然：“那就试试，谁先死。”
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三尊虚影。左边是黑色魔影，代表吸星大法；中间是金色元神，代表太虚真经；右边是幽暗魂影，代表九幽玄冥经。
三功合一！
“雕虫小技。”刀疤老者冷笑，又是一掌拍出。
但这次，陈凡没有躲。
他同样一掌拍出，掌心浮现出黑色漩涡。漩涡疯狂旋转，将袭来的掌力尽数吞噬。
“嗯？”刀疤老者一愣。
趁他愣神的瞬间，陈凡动了。他身形化作三道残影，分别袭向两位老者和太虚真人。
“分身？”灰袍老者皱眉，一拳轰向袭向自己的那道残影。
但拳头穿过了残影，什么都没碰到。那是虚招！
真正的陈凡，已经出现在刀疤老者身后，一拳轰出。
“找死！”刀疤老者反应极快，转身一掌迎上。
拳掌相碰的瞬间，陈凡掌心突然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这是什么？！”刀疤老者感觉自己的真元、生机、乃至对法则的感悟都在疯狂流失。
“老二小心！”灰袍老者急忙救援，一道灰色光束射向陈凡。
陈凡不闪不避，任由光束击中后背。但光束在接触他身体的瞬间，就被一层暗金色光芒吸收——那是封天碑碎片的力量。
“你……”刀疤老者眼中终于露出惊恐。
十息之后，他瘫软下去，修为从化神巅峰跌落到化神中期。虽然没被废掉，但也元气大伤。
陈凡松开手，脸色苍白。强行吞噬化神巅峰的真元，对他的负荷也极大，经脉已经出现损伤。
但他顾不上这些，转身看向灰袍老者：“到你了。”
灰袍老者脸色难看。他没想到陈凡还有这种诡异的手段。
“一起上！”太虚真人大喝。
四位化神长老同时出手，四道攻击从不同方向袭向陈凡。
陈凡刚要反击，灰袍老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掌按在他胸口。
“砰！”
陈凡倒飞出去，胸口凹陷，肋骨断了三根。但他也在飞出的瞬间，左手抓住了灰袍老者的手腕。
“抓到你了。”陈凡咧嘴一笑，嘴角溢出鲜血。
吸星大法再次运转。
但这次，灰袍老者有了准备。他体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灰色火焰，火焰顺着陈凡的手臂蔓延而上。
“这是……业火？！”陈凡脸色大变。
业火是化神巅峰修士才能掌握的火焰，专门焚烧神魂和罪孽。一旦沾染，极难扑灭。
他急忙松开手，但业火已经蔓延到肩膀。剧痛传来，仿佛灵魂都在燃烧。
“小子，结束了。”灰袍老者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灰色火球。
火球不大，但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下方所有观战者都感到心悸。
陈凡咬牙，取出龙珠。龙珠已经暗淡，但里面还有最后一丝龙气。
他一口吞下龙珠，强行催动龙气疗伤。同时，封天碑碎片飞出，挡在身前。
“没用的。”灰袍老者一挥手，灰色火球飞出。
火球撞在碎片上，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碎片剧烈震动，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
“咔嚓——”
碎片裂开了。
但不是被火球炸裂，而是主动裂开。裂开的碎片化作九道金光，在空中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图案中心，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
“封天九碑，镇压九极。九珠齐聚，封印可解。”
随着文字浮现，整个天地突然震动起来。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震动——是法则！
灰袍老者脸色剧变：“你……你激活了碎片？！”
陈凡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只是本能地催动碎片抵挡，没想到碎片会主动裂开。
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思考了。因为碎片裂开后，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他脑海。
那是关于封印的完整信息：九块碎片对应九大灵脉，九颗龙珠是封印的能量核心。每收集一块碎片和一颗龙珠，封印就会松动一分。当九块碎片和九颗龙珠全部集齐时，封印会完全解开。
同时，信息中还包含了一门神通——封天禁！
这是一门专门针对封印的神通，可以暂时封印敌人的修为，持续时间视双方修为差距而定。
“原来如此……”陈凡眼中闪过明悟。
他看向灰袍老者，双手开始结印。结印的手法，正是刚刚领悟的封天禁。
“你想干什么？”灰袍老者感到不安，又是一道灰色光束射出。
但这次，陈凡没有躲，也没有挡。
他结印完成，对着灰袍老者一指：“封！”
一个金色的“封”字凭空出现，印在灰袍老者额头。
灰袍老者身体一僵，体内的真元突然停滞，连业火都熄灭了。
“我的修为……被封印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从化神巅峰跌落到了化神初期。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在这个战场上，这无疑是致命的。
陈凡抓住机会，一步踏出，出现在灰袍老者面前，一拳轰在他丹田。
“噗——”
灰袍老者喷出一口鲜血，丹田破碎，修为被废。
“大哥！”刀疤老者目眦欲裂，想要冲过来，但被风灵子等人拦住。
陈凡转身看向太虚真人：“现在，轮到你了。”
太虚真人脸色铁青。两位太上长老，一死一废，太一仙门千年积累的顶尖战力，在这一战中损失惨重。
但他毕竟是化神后期，又是太一仙门掌门，很快就冷静下来。
“陈凡，你以为你赢了？”太虚真人冷笑，“看看你的身后。”
陈凡回头，瞳孔一缩。
山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黑袍人。他们身上的气息诡异，最弱的都是金丹期，最强的三位，赫然是化神中期。
“暗影楼……”陈凡脸色沉了下来。
为首的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是凌霄子！
“陈凡，我们又见面了。”凌霄子微笑，“不过这次，我不是来跟你单挑的。”
他身后，三位化神中期的暗影楼长老同时释放气息，锁定陈凡。
局势瞬间逆转。
陈凡重伤，幽冥教高端战力只剩风灵子一个元婴后期。而对面，太虚真人是化神后期，凌霄子虽然修为跌落到元婴，但身边有三位化神中期，还有两千太一仙门弟子。
“夜枭呢？”陈凡问。
“夜枭？”凌霄子笑了，“他背叛暗影楼，已经被楼主处决了。现在暗影楼由我接手，而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太一仙门剿灭幽冥教。”
陈凡心中一沉。暗影楼倒戈，这是他没想到的变数。
“陈凡，投降吧。”太虚真人说，“看在你修为不易的份上，我可以废你修为，留你一命。”
陈凡看向下方的幽冥教弟子。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中有恐惧，有绝望，但也有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
“太虚，你知道我为什么修魔吗？”
“因为正道虚伪，因为你们所谓的正义，不过是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
他挺直腰杆，尽管身上还在流血，但气势不减反增。
“我陈凡，从矿奴一路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谁的施舍，而是自己的拳头。今天就算死，我也会站着死。”
“幽冥教弟子听令！”
“在！”下方响起震天的回应。
“今日一战，或许我们会死，但我们的教义不会死。有教无类，截取天机——这八个字，会有人记住，会有人继承。”
他看向太虚真人，眼中闪过决然：“来吧，让我看看太一仙门的掌门，到底有多少斤两。”
太虚真人眼中闪过杀意：“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
他缓缓拔出背上的长剑。那是一柄通体白色的剑，剑身刻着“太虚”二字。
太虚剑，太虚仙人的本命仙器，真正的天阶法宝。
战斗，一触即发。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角落，碎裂的封天碑碎片，正在缓缓融合。碎片表面的裂纹中，有暗金色的光芒在流动，仿佛在孕育着什么。
更远处，天边突然出现一道裂缝。裂缝中，隐约能看到一双眼睛，正冷漠地俯视着下方的战场。
那双眼睛的主人低声自语：“封印松动……下界，又要乱了。”
裂缝缓缓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战场上的陈凡，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抬头望向天空，却什么都没看到。
“错觉吗？”他皱眉。
下一刻，太虚真人的剑，已经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