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莱恩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像是生锈的刀刃刮过碎玻璃，在寂静的囚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烟花吗？”
她歪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瞪大，瞳孔深处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恶意。
“你抓住了我又怎样？你能动我吗？”
她还没有输。
“我是维丽托的公主，我的祖父是神级强者伊格尼斯。”
所以！即便她手上沾满鲜血，大夏也不敢轻易判她死刑！
“呼……”
叶雪轻轻吐出一口气才开口。
“真是可悲。你如今唯一的倚仗，竟是那些曾被你自己亲手背叛的家人。”
“如果没有你的背叛，或许维丽托还在……
或许你还是一位公主。
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后悔？”或是良知。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她声音一转，带着扭曲的笑意：“那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你放了我，好不好？”
“噗、哈哈哈哈——！”
笑声骤然爆发，又戛然而止。
“从我决定背叛维丽托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退路了。”
“叶雪，你也没有赢。你救不了那些学生，更救不了大夏。”
“现在的你，甚至没有资格处决我。”
深渊魔界不会来救她这个弃子，而她的祖父，更不会容忍一个玷污皇室的罪人活下去。
她的结局已经注定。
但她偏要说这些话来刺痛叶雪。
就算被捕又如何？
就算叶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交到祖父手中。
叶雪平静看着她发疯的样子。有时候女人狠起来，真的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我不杀你，不是不敢。”
“而是不会。”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必须亲手了结你，才能从阴影中走出。”
小天使心中的仇恨必须宣泄，他把自己困住了，而莱恩，是打开他内心枷锁的唯一钥匙。
莱恩一定会死，但是叶雪想，可以让她死得有价值一些。
莱恩脸上疯癫的笑意一点点收起。
她听懂了叶雪话中所指，叶雪是要将她交给她兄长——奥莱恩。
“他……就那么好吗……？”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向着他？”莱恩的声音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无人懂她的落寞。
叶雪清冷的声音还在继续。
“维丽托的亡魂需要安抚，但是大夏的亡灵，同样需要以鲜血祭奠。”
“虽然我不能杀你，但是我想，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微微低头，额前刘海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咔哒…！”
囚室的门锁应声开启。
莱恩难以置信地望着缓缓打开的大门，迎上叶雪那双冰封般的眼眸。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猛然攥紧了她的心脏。
随着叶雪步入这间囚室……
“嗡……”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霜，四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冰晶，囚室在几个呼吸间化作冰窟。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自叶雪掌心浮现，静静悬浮、旋转，散发着令人心灵颤栗的异能波动。
“你要做什么？！”莱恩的尖叫带着恐慌。
“我有一个朋友曾告诉我，想要一个人痛苦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她的命，只需毁掉她最在意的东西。”
“像是你这样在意权势的人。如果成为一个没有异能的废人，应该会很痛苦吧。”
话落，那片雪花化作一道冷白的光，没入莱恩的腹部。
“不——！”
星图碎裂的剧痛让莱恩如虾米般弓起身子。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异能正像沙漏中的流沙，从体内疯狂逸散。
不，不要！
对于莱恩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远比死亡更加可怕。
她呕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地嘶吼：“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这才到哪儿？”
叶雪俯视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你现在承受的，还不及奥莱恩的万分之一。
你知道吗，和你兄长相比，你真的是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莱恩无法接受有人说她不如奥莱恩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她，都觉得她永远比不上那个完美的兄长？
从幼年起，奥莱恩就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所有的赞美与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
“我听说一种酷刑，名为‘人彘’。”
叶雪附身靠近莱恩的耳边，将她从回忆中拽回，“曾经我觉得它过于恶毒，但现在看来，它与你……正是绝配。”
四道白芒一闪而过。
莱恩的四肢应声而断，伤口瞬间被冰封、冻结、不见一滴鲜血流出。
叶雪可不会让她因失血过多而解脱。
“我会把你放进F桶之中，这样污秽的东西，与你很相配。”
囚门重新闭合，将莱恩的绝望、痛苦与无法言语的诅咒，彻底—封锁！
叶雪走出守城军基地，外面的阳光正好。金辉倾泻，却暖不透她周身的寒意。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眯眼，却融化不了她眼底的阴霾。
原来……毁掉一个人，竟如此容易。
而她……
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愈发……
恶毒了。
然而凕夜却不这么认为，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孩子，杀伐果决，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她做得很好。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料理完莱恩，叶雪径直回到酒店。
眼看时间还很早，她连楼都没上，给任东流几人发去讯息，让他们即刻下楼，动身返回天启。
几人本就轻装简行，没有多少行李需要收拾。
况且，若真缺了什么，以叶雪的能力，也随时能为他们补齐。
叶雪只等了几分钟，四人就和她汇合。
他们走得迅疾，以至于当天下午，特意将自己收拾得S包的陈默匆匆赶到酒店时，只得到几行人一早离开的消息。
陈默当场愣住。
不是？
天启招生任务完成了？
就这么……走了？
她不再试图招揽自己入天启了？
“小爷都屈尊降贵的主动上门了，她竟然……先一步离开了？！”
靠！
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被轻视的恼怒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