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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岩的问话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院内凝滞的焦虑。

小满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褐色眼睛,那里面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笃定的了然,仿佛他早已看穿了此间的困境,连带着看穿了她强撑的镇定下,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那句“无事”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能说出口。

在郎岩这种洞若观火的目光下,任何掩饰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但她更不能开口求助,那份日益沉重的情意,她欠不起,也还不了,唯有划清界限,才能让她在即将可能到来的更艰难的抉择前,保住最后一点清醒和尊严。

就在小满唇瓣微动,准备用一种刻意拉远属于“沈掌柜”对“少峒主”的客套语气回应时,郎岩却先一步移开了目光,转向旁边面色依旧铁青的里正沈立正。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瞬间攥住了院内所有人的心神:

“庆丰堂的李掌柜,昨日找过我。”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院落里。

陈伯捏着旱烟杆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陈茂才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脸上血色褪尽。连站在小满身后的谷雨,都屏住了呼吸。

郎岩仿佛没看到他们骤变的脸色,继续用他那特有的,带着俚人腔调的低沉嗓音说道,语速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想用高出市价三成的价钱,包销黑石峒往后所有的山货,药材,还有……我们秘制的解毒丹。”

高出市价三成!

陈茂才倒吸一口凉气,这价钱,丰厚得让人心惊,足以让任何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或部落心动。

陈伯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川字,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凝重。

小满的心猛地向下坠去,沉入一片冰凉的深渊。

果然……

庆丰堂的出手,比她想象的更狠,更绝。

不仅要对沈家釜底抽薪,更是要将他们赖以生存的货源彻底掐断,不留一丝活路。

若郎岩应下,沈家货栈将彻底失去与黑石峒交易的资格,在庆丰堂的围剿下,恐怕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掩住眸底翻涌的绝望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背叛的刺痛。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然而,郎岩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所有人从悬崖边猛地拉了回来。

“我拒了。”

简单的三个字,清晰,冷静,掷地有声。

陈茂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着嘴,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拒……拒了?少峒主,那可是高出三成……” 那可是黑石峒多少人辛苦一年都未必能挣到的银钱!

郎岩的目光再次落回小满身上,这一次,不再有之前的了然,而是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潜在价值,而非看待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这种目光,让小满感到陌生,也让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莫名地松了一丝,随即又被更复杂的情绪缠绕。

“黑石峒不与言而无信之人做长久买卖。”他声音冷硬,如同山间被溪水冲刷了千百年的岩石,“李掌柜前脚压价伤农,扰乱市场,后脚就想垄断货源,心思太贪,手段太脏。与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迟早反噬自身。”

他顿了顿,向前迈了一步。

夏日清晨的空气因他的逼近而仿佛凝滞,带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湿润泥土,还有淡淡草药和阳光气息的味道,强势地侵占了小满周围的方寸之地。

那是一种充满了生命力和野性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沈掌柜,”他不再看她微微泛白的脸颊,目光转而扫过院子里略显凌乱的角落和货栈紧闭的门板,语气公事公办,甚至带上了一丝商贾谈判时才有的寸土不让的算计。

“我黑石峒今年的丹皮,茯苓,三七,还有一批上好的豹皮和鹿茸,数量不小。庆丰堂的路,既然断了,我需要找新的,可靠的买家。”

小满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褐色的瞳仁里。

那里没有她预想中的温情,没有以往那种沉默却炽热的关切,只有一片冷静的,纯粹衡量利益的漠然,冰封千里。

“你……你想卖给我们?”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劫后余生的虚脱,还是被他此刻的冷漠所刺伤?

“不是卖,”郎岩纠正道,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转瞬即逝,“是换。”

他利落地解下腰间的皮囊,动作带着猎人特有的精准和力道。

他从里面倒出几粒沾着新鲜泥土,形态饱满的块茎,摊在古铜色的布满薄茧的宽大掌心上:“这是番薯。我们依山开辟的梯田里试种了一些,耐旱,不挑地,产量比芋头高,饱腹感强。峒里老人孩子多,光靠打猎和采集,难熬漫长的雨季和荒年。”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向谷雨之前小心翼翼搬出来的装着占城稻谷和木棉种子的布袋:“这些,我们山里也需要。还有织布的技术,防治作物病害的法子。”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小满,带着一种强势的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一头锁定猎物的头狼:“我用黑石峒往后所有的山货,药材,换你们的这些粮种,布匹,盐铁,还有……种植,照料这些作物的技术和经验。价钱,就按以往我们交易的市场价,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压我的价。公平交易,各取所需。沈掌柜,”

他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这笔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院子里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只有风吹过老龙眼树叶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彻底明白了郎岩的意图。

他不是来施舍怜悯和同情的,他是来谈生意的,一场对黑石峒未来至关重要的生意。

他用一个庆丰堂无法拒绝的天价诱惑作为铺垫,反手却将一个更稳定,更具发展潜力,且能从根本上改善部落生存状态的交易机会,递到了沈家面前。

他维护了小满和沈家货栈的尊严与生计,更维护了黑石峒长远的核心利益。

他给了小满一个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这不是人情债,这是赤裸裸的,互利互惠的交易。

沈家货栈迫切需要黑石峒稳定且优质的货源来对抗庆丰堂的残酷封锁,而黑石峒,迫切需要沈家带来的,这些能改变部落命运的新作物和先进农耕技术。

小满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看似冷漠实则深谋远虑的眼眸,看着他紧抿的不带一丝多余情感的唇线,看着他摊开的手掌中那几粒沾着泥土,却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番薯块茎。

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的堤防。

有绝处逢生的巨大庆幸和狂喜,有对他这番精心设计,一石二鸟之策的由衷叹服和敬佩,更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让她喉头哽咽,鼻尖发酸的巨大酸楚和……失落。

他明明可以借此机会要求更多,或者至少,流露出一点点属于“郎岩”而非“少峒主”的痕迹。

但他没有,他将自己所有的帮助和回护,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这冷硬的不掺杂任何私情的“交易”外壳之下,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她所有可以拒绝可以愧疚可以不安的可能。

也……划清了他们之间那本就模糊不清的界限。

“沈掌柜?”郎岩见她久未回应,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声称呼,再次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公事公办的催促。

小满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间翻涌的酸涩和眼底莫名升起的热意,强迫自己挺直脊梁,用同样冷静的甚至带着几分属于商人的精明和谨慎的口吻回应:“郎岩少峒主,这笔买卖,听着倒是不亏。沈家货栈,接了。”

她略微停顿,像是在仔细权衡利弊,然后才继续道:“您提供的山货药材,我们按以往市价,优质优价,绝不拖欠。您需要的粮种、布匹、盐铁,以及相关的种植纺织技术,只要沈家有的,必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具体的交换比例,交货时间,运输方式等细则,我们迟些日子可以稍后坐下来,详细商议。”

她的声音平稳,条理清晰,仿佛真的只是在评估一桩普通的商业合作。

“好。”郎岩干脆利落地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达成了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交易。

他收回手,将那些番薯块茎仔细地放回皮囊,动作流畅而利落,不带一丝留恋。“第一批货,主要是药材和部分兽皮,三日后送到。在此之前,我需要先仔细看看你们的粮种成色和布匹样品。”

“可以。”小满应下,转头对谷雨吩咐,声音依旧平稳,“谷雨,去把库里品相最好的占城稻谷,还有新到的那批细棉布样品,都取来给少峒主过目。”

谷雨应声而去,脚步比平时轻快了许多,看向郎岩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感激和敬佩。

陈茂才直到此刻,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带着泪光的笑容,他朝着郎岩深深作了一揖:“少峒主!高义!陈某代潭垌乡众多亲,谢过少峒主!这可真是……真是救命的及时雨啊!”

陈伯默默地将旱烟锅在鞋底磕了磕,重新填上烟丝,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缭绕的青色烟雾中,他眯着眼,看着郎岩挺拔如山岳的背影,又看了看小满那强作镇定却掩不住眼角一丝微红的侧脸,在心中暗叹:

这小子……心思深,用情也深。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了。

郎岩接过谷雨匆匆取来的样品,托在掌心,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稻谷的饱满程度,又用手指捻了捻棉布的经纬和厚度,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尚可。”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夸赞,确认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

“少峒主,”小满在他身后开口,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平稳,但若是细听,便能察觉到那尾音处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弱的波动,像是琴弦将断未断时的余颤,“此番……多谢。”

郎岩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姿态洒脱不羁,带着俚人特有的不拖泥带水的爽利,仿佛刚才敲定的,真的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生意。

“交易而已,沈掌柜不必客气。”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如同他来时一样突兀,带走了那抹强烈的属于山林的气息,也带走了院子里那片刻的凝滞与紧张。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但空气已然不同。

之前的绝望和令人窒息的焦虑,被一种新的充满忙碌和希望的活力所取代。

陈茂才激动地搓着手,迫不及待地要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等待消息的乡民们。

陈伯也磕灭了烟灰,起身去后院安排人手,准备清理库房,迎接三日后的货物。

小满却依旧独自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望着郎岩身影消失的那扇空荡荡的院门。

夕阳的余晖越过墙头,将她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细长而孤寂。

她缓缓地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光滑的颈间肌肤,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她自己温热的体温。

他用最决绝最理智的方式,护住了她最看重的家族生计和那点可怜的尊严。

这份情,看似是冰冷无情的“交易”,实则比任何直白的挟恩图报的帮助,都更重,更深,更让她……无所适从,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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