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迎上来的就是杨月的笑脸:“南南你过来啦!”
“晓兰呢?”江南随口问道。
“你说赫鲁晓兰啊,那当然是在忙着她的玉米大业呀!”杨月促狭笑道,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
“你小心赫鲁晓兰同志听到又要骂你。”江南边说边往屋里走。
一进门就看到张晓兰坐在堂屋中间,正风风火火的推着石磨呢,脑门上已经沁出了点点汗水。
“月月你刚才是不是又说我啥了?”张晓兰双手叉腰眼睛一瞪。
“没有没有……”
杨月心虚地连连摇头,晓兰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啦。
“哈哈哈……晓兰你泡了多少斤玉米,麦苗都发好了吧。”江南幸灾乐祸笑够之后才开口问道。
“泡了五十斤吧,收上来的那一袋子玉米我倒了一半,就是麦苗长得太慢了,都快十天了才长了一指高。”张晓兰埋怨道,她是个急性子。
“赫呃……晓兰就差没给它们盖被了。”杨月调笑完进屋里把炕上的麦苗端了出来。
“嗯,出得还挺齐整的。”江南点点头说道。
三人接力把玉米浆给磨了出来,直至玉米浆煮熟拌好麦芽碎江南才离开。
说起来前些日子收上来的老南瓜还有红薯也可以再做点麦芽糖,不过就要等日后闲下来了再安排。
从张晓兰家出来,日头已经来到了西边,江南拿着镰刀再次出了门。
现在上山是来不及了,她打算去割些荆条回来编筐。
上次割回来的荆条晾好后她就把狗窝给江阳做好了,感觉编下来难度也没有那么高。
她想趁着猫冬这段时间多编些筐用来盛粮食,日后她各种各样的粮食存货肯定是越来越多的,容器是必不可少的。
空间纽里可以用竹筐,地窖里就用荆条筐,结实耐用也方便上下搬运。
不过她显然下手晚了,屯子附近的荆条都已经被人割回家了,江南只好往更远处的地方找。
沿着一条偏远的小路一直往没有人住的地方走,这边人少地多,路边都是干枯泛黄的野草。
早知道她今天应该把羊牵出来的,这样就能顺带着把羊给放了。
不过出来遛一遛猫和狗也挺好的。
周遭一片苍茫,路上除了她没别人,江阴江阳撒欢了似的尥蹶子。
就是附近的耗子遭了殃,才囤完粮正准备美美过冬就一命呜呼了,这一路上江阴逮住了五六只巴掌长的大耗子,江阳没有江阴擅长抓老鼠,也抓到了两只。
它们抓住了并不吃,玩尽兴后都衔过来丢在了她脚下。
毕竟都是肉就这么丢了也怪可惜的,想了想江南找了几片树叶,把这些还冒着热气的死老鼠都包了起来。
她要带回去给江阴的好朋猫吃。
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总算是看到了一片荆条地。
江南弯下腰一边割一边往空间纽里放,借助空间纽往家搬运,也不用担心割得多有人见了眼热,把薅集体羊毛的罪名往她头上扣。
这个时候的荆条正是最佳的收割时间,叶片都已经脱落了一部分,含水量不高也不低,拿回家不需要怎么处理就能用。
不过就是有粗有细,有直有弯,她只挑那种直挺粗细均匀长度合适的割,这种的才适合编筐。
割到一半直起腰活动一下筋骨,冷不丁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野塘里浮着一只苍白的脚。
江南愣了一瞬,走上前几步查看。
水塘里的人已经被泡的面目不清了,想必已经死了好几天,倒是脖子上能看到清晰的伤痕。
这里鲜少有人经过,她若是假装看不见恐怕这人最后只会沦为塘底淤泥里的一捧白骨。
管肯定是要管的,但是在此之前要先等她把这片荆条都割上来再说,江南继续回去弯腰收割荆条,不过手下还是加快了些速度。
旁边还有一小片的野麻江南也没放过,回家可以搓麻绳用。
虽然空间纽还有之前收获过一百多斤的麻,但这种基础的生存物资多多益善才好。
叫上江阴江阳,江南开始往回走,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了,远处的地平线霞光逐渐褪去。
现在日头短,等会儿天就该黑了,江南用一半肩膀驮起捆好的荆条,另一边肩膀扛着走累的江阴,加快了脚步往家走。
回到屯子里已经是天色暗沉了,江南把东西放回家后再次出了门。
“小江知青怎么过来了?”刘二芹热情迎了出来。
“安国叔在家吗?”江南问道。
“在屋里成仙儿呢。”刘二芹叹着气怨怪道。
“婶子,我有点事要跟安国叔讲。”江南有些不明所以地跟着她往屋里走。
一进来就是烟雾缭绕,浓烈的烟味直呛鼻子,杨安国正在往烟枪里填烟丝。
原来是芹婶子说的是这个成仙,大队长的烟瘾好像又重了,江南暗暗吐槽道。
“啥事啊?”
杨安国抬头看过来,这位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
“我出去割荆条,在咱们屯子东边十多里的那个野塘里发现了死人。”江南淡定说道。
“什么?”
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杨安国瞬间坐不住了,手里的烟杆重重磕在桌面上。
“看上去不像是自己掉进去的,脖子上还有伤口,队长你看要不要报公安处理吧。”江南继续说道。
“你没看错?”杨安国的眉头拧得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
江南摇了摇头。
“报,那当然要报,我去喊几个人小江知青你领我们先过去看看。”杨安国趿拉上鞋子大步往外走。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队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没处理呢,他正发愁分粮的事,结果现在又来了这么个事。
“这么晚怎么还出去了?”刘二芹抱着柴火进屋,看到丈夫匆忙出门的身影满脸不解。
“我在屯子东边的野塘里发现……”江南就简单同她解释了一下。
“天老爷嘞……”刘二芹霎时惊骇失声。
没多久,大队长杨安国带着十几个人过来了。
队里大部分青壮年都去了辛州拉煤还没回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江南见这十几人里大部分都是快五十岁的大爷,只有寥寥几个年轻男人。
“孩他娘,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过去。”杨安国回头对自家媳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