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列车骨魂与编号密码
休息的五分钟里，镜轨区的镜子还在不断碎裂，暗褐色的雾气顺着裂缝渗进来，落在地上凝结成细小的锈粒。谢清和正给温景澄的手臂换药，绿色的抗锈毒剂涂在锈迹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原本蔓延到肩膀的锈色，终于退到了肘部，但温景澄的脸色依旧苍白——应急能量剂的效果正在消退，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不能再等了，雾气浓度在上升，再待下去会被‘锈化’。”岑砚收起地图，指尖的蓝光比刚才弱了些，“顾星辞，先去前面侦查，注意废弃列车的动向——按许疏棠笔记本上的信息，‘锈蚀列车坟场’里的列车，可能会突然启动。”
顾星辞立刻抓起望远镜，猫着腰钻进通道口。没过两分钟，他就跑了回来，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外面全是废弃列车！至少有二十辆，堆得像座山，有的车厢已经锈成了空壳，有的还挂着半截铁轨……最吓人的是，有几列车厢的窗户里，能看到‘骨头’——像是用锈铁拼的人骨，正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是‘列车骨魂’。”许疏棠翻到笔记本的新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草图，“之前查过‘轨域’的遗留资料，这种怪物是由被困者的怨念和锈蚀金属融合而成，靠吸食活人的‘生人气’存活，最喜欢藏在废弃列车的驾驶舱里，只要有人靠近，就会从车厢里冲出来。”
男孩紧紧抓着女孩的手，小声问：“那我们要绕开它们吗？”
“绕不开。”裴沉站起身，轨刃靠在身侧，刃身的银辉勉强维持着亮度，“坟场的出口在最深处的‘编号列车’里，只有找到特定编号的列车，才能打开通往安全站台的通道——许疏棠，资料里有没有说编号是多少？”
许疏棠摇头，指尖划过笔记本上的字迹：“只写了‘编号与首次进入轨域的日期有关’，但没说具体数字……我们第一次进轨域是三年前的10月17号，会不会是1017？”
“不一定。”岑砚突然开口，他想起刚才地图上消失的标记，“轨域这次在针对我们，可能会篡改编号规则——顾星辞，你刚才侦查时，有没有看到列车上的编号？”
“有！最前面那辆红色列车的车厢上，喷着‘0319’，还有一辆蓝色的，喷着‘0724’，但数字都被锈迹盖了一半，看不太清。”顾星辞回忆着刚才的画面，“而且那些列车骨魂，好像只围着喷有编号的列车转，其他空壳列车里，反而没动静。”
沈珩川扛着撬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管编号是多少，先过去看看再说——总不能在这等着被锈化。我开路，温景澄你跟在我后面，用盾牌护住大家，尤其是这姐弟俩。”
温景澄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合金盾牌，虽然手臂还有些发抖，但还是把盾牌举到了胸前，淡金色的防御圈重新亮起，只是比之前薄了不少。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出通道，刚踏入坟场，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就扑面而来，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锈粒，落在皮肤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周围的废弃列车歪歪扭扭地堆着，有的车头撞在一起来，有的车厢翻倒在轨道旁，车窗里黑漆漆的，偶尔有锈铁摩擦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列车骨魂在动，还是金属自然锈蚀发出的声响。
“左边那辆蓝色列车，编号是0724！”顾星辞突然指向左侧，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蓝色列车的侧面，“0724”四个数字虽然被锈迹覆盖，但还能辨认出轮廓，而车厢的窗户里，正有几具锈铁骨魂趴在上面，眼睛是两个黑色的空洞，死死盯着他们。
“别盯着它们的眼睛看！”许疏棠突然提醒，“资料里说，列车骨魂的眼睛能吸收‘注意力’，盯得越久，它们的速度就越快！”
女孩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一节空壳车厢。“哐当”一声，车厢门被撞开，里面突然冲出一具锈铁骨魂，它的手臂是两根长长的钢轨，朝着女孩的后背刺来。
“小心！”裴沉反应最快，轨刃瞬间挥出，银辉斩断了骨魂的钢轨手臂，可断掉的手臂落在地上，竟又重新凝聚成一个小骨魂，朝着男孩爬去。
“这东西还能再生？”沈珩川皱紧眉头，用撬棍把小骨魂挑开，“沈知微，有没有办法让它们不能再生？”
沈知微蹲下身，捡起一块断掉的锈铁骨片，放在鼻尖闻了闻：“骨魂里有‘锈铁核心’，只要破坏核心，它们就不能再生了——核心在它们的胸腔位置，是黑色的圆块！”
岑砚的指尖泛起蓝光，快速扫过周围的骨魂：“前面有三具骨魂朝我们过来了，胸腔里都有黑色核心——裴沉，你对付左边那具，我帮你找核心的准确位置；沈珩川，右边那具交给你；温景澄，挡住中间那具，别让它靠近姐弟俩！”
众人立刻行动，裴沉朝着左边的骨魂冲过去，轨刃朝着它的胸腔挥去，可骨魂突然侧身躲开，钢轨手臂朝着裴沉的腰侧扫来。“核心在左胸腔，偏下两厘米！”岑砚的声音及时传来，裴沉立刻调整方向，轨刃精准地刺进骨魂的左胸腔，黑色核心被击碎，骨魂瞬间化作一堆锈铁，散落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另一边，沈珩川也找到了骨魂的核心，用撬棍狠狠砸下去，黑色核心碎裂，骨魂同样化作锈铁。可中间那具骨魂却异常灵活，它避开温景澄的盾牌，钻进了旁边的红色列车里，紧接着，列车的驾驶舱里，突然传出“呜——”的汽笛声，整辆列车竟开始缓缓启动，朝着他们撞过来。
“列车怎么会动？”男孩惊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踩在了一块松动的铁轨上，铁轨突然翻转，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渗出暗红色的锈液。
“是‘活列车’！”许疏棠的声音带着紧张，“坟场里有部分列车还保留着‘动力核心’，被骨魂操控后，就会变成活列车，专门撞闯进来的人！”
火列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车头的大灯突然亮起，发出诡异的红光，照得周围的锈铁都泛着血色。温景澄立刻将盾牌挡在前面，淡金色的防御圈瞬间扩大，可火列车撞过来的力道太大，防御圈“咔嚓”一声，又出现了裂痕。
“沈知微！能不能破坏列车的动力核心？”岑砚朝着沈知微喊道，他的感知告诉自己，列车的动力核心在驾驶舱的下方，只要破坏掉，列车就会停下来。
沈知微点头，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特制的扳手：“我需要靠近驾驶舱！但列车在动，我没法站稳！”
“我帮你！”沈珩川立刻跑到沈知微身边，蹲下身子：“我背你过去，你负责拆核心！”
沈知微立刻爬上沈珩川的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沈珩川扛着她，朝着火列车的驾驶舱跑去，火列车的车轮在轨道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时不时有锈铁碎片从车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溅起火花。
就在沈珩川快要靠近驾驶舱时，火列车的车窗突然打开，刚才那具骨魂从里面跳出来，钢轨手臂朝着沈知微的后背刺来。“小心！”顾星辞突然举起望远镜，镜片上的微光射中了骨魂的眼睛，骨魂的动作顿了一下。
趁这个机会，沈珩川猛地加速，冲到驾驶舱下方，沈知微立刻用扳手撬开动力核心的外壳——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球体，正不断释放着暗褐色雾气，和之前的镜核很像。“找到了！”沈知微拿出一枚银纹钢钉，狠狠钉进黑色球体里，球体瞬间裂开，暗褐色雾气消散，火列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了轨道上。
骨魂见动力核心被破坏，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朝着沈知微扑来。谢清和突然从后面冲过来，用急救箱里的桃木镊子，夹住了骨魂的胸腔——黑色核心被夹碎，骨魂化作一堆锈铁。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们休息，男孩突然指着火列车的驾驶舱，声音带着惊喜：“里面有个仪表盘！上面的数字在闪，是0319！和刚才看到的红色列车编号一样！”
岑砚立刻跑过去，钻进驾驶舱——仪表盘上，“0319”四个数字正在闪烁，旁边还有一个输入框，显然是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通道。“许疏棠，0319是什么日期？”
许疏棠翻着笔记本，突然停在一页：“是沈知微第一次进轨域的日期！三年前的3月19号，她当时被困在‘信号塔站台’，是我们救了她！”
沈知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那天我刚修好信号灯，就被卷入了轨域，是你们找到我，带我逃出来的！”
岑砚立刻在输入框里输入“0319”，按下确认键——驾驶舱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里泛着淡蓝色的微光，看起来像是安全的。
“通道开了！”顾星辞兴奋地喊道，可他刚想往里走，就被裴沉拦住了。
裴沉的轨刃突然亮起，刃身指向通道深处：“里面有危险——我的轨刃能感知怨念，通道里的怨念浓度，比刚才的火列车还高。”
岑砚的指尖也传来刺痛，他能感觉到，通道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锈铁聚合体”正在形成，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能直接进去。”岑砚皱紧眉头，“通道里有‘锈铁陷阱’，一旦踏错一步，就会被锈液包裹，变成和列车骨魂一样的怪物。”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突然传来“轰隆”的声响，淡蓝色的微光开始变暗，取而代之的是暗褐色的雾气。许疏棠低头看了看笔记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笔记本上又多了一行字——‘密码正确，锈海启，通道仅存十分钟’！”
众人都愣住了，男孩抓着女孩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裴沉走到通道口，轨刃的银辉照亮了里面的路：“不会。”他转头看向岑砚，眼神坚定，“我们一起走，我开路，你找安全的路线，十分钟足够了。”
岑砚点头，指尖的蓝光再次亮起，紧紧盯着通道里的地面——那里有几处颜色较浅的区域，显然是安全的落脚点。“所有人跟在我后面，踩我踩过的位置，别碰通道壁上的锈迹。”
说完，岑砚率先走进通道，裴沉跟在他身后，轨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温景澄护着姐弟俩，沈珩川和沈知微走在中间，谢清和断后，顾星辞则举着望远镜，盯着通道深处的动静。
通道里的雾气越来越浓，锈味也越来越重，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轻微的“滋滋”声——那是锈液腐蚀地面的声音。就在众人快要走到通道尽头时，岑砚的动作突然顿住，指尖的蓝光剧烈闪烁：“前面有‘锈铁巨手’！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