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城外的农田里一片枯黄,本该绿油油的禾苗都蔫头耷脑,叶片卷成了小筒,土地干裂得能塞进手指头。几十位粮农围在干涸的灌溉渠道旁,有的蹲在田埂上哭,有的对着渠道骂:“这破渠道早不修,偏赶种庄稼的时候坏!”“没水浇地,今年喝西北风啊!”
沈清晏走到渠道边,弯腰一看,渠道壁塌了好几处,底部积满了淤泥和杂草,连一点水的影子都没有。负责水利的刘官员搓着手,一脸无奈:“经略使,这渠道损毁太严重了,清淤、补墙都得要人要料,可咱们现在既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人手……”
鲁师傅也跟着来了,蹲在渠道旁摸了摸泥土:“要修好至少得十五天,可农时不等人,再拖几天,禾苗就真救不活了。”粮农们一听,围得更紧了:“沈经略使,您可得想办法啊!我们就靠这几亩地活命了!”
“没人手就找人手,没钱就凑钱,农时耽误不得!”沈清晏斩钉截铁地说,“《荀子》里说,修水利、通沟渠,才能保证庄稼不受旱涝影响。这渠道必须十五天内修好!”
她当场定下方案:“第一,先把所有渠道查一遍,按灌溉面积排优先级,先修能浇上千亩地的主渠道,再修小支流,不浪费力气。第二,搞‘投工换粮’——粮农、灾民只要来修渠道,干一天给两斤粮食,多干多得,既能解决人手,又能帮大家贴补家用。第三,钱的事分摊:朝廷给四成,陈州地方出三成,剩下三成找商户捐,捐钱的商户,灾后免税三年!”
粮农们一听干活给粮食,立刻举手:“我们去!只要能浇地,再累都干!”商户们也很给面子,刘老板当场拍板:“我捐五百两!清晏你为百姓办事,我们商户不能拖后腿!”其他商户也跟着响应,没一会儿就凑了不少钱。
沈清晏马上分工:鲁师傅带工匠补渠道壁,粮农和灾民负责清淤、运石料,禁军帮忙运粮食和工具,刘官员登记投工人数和发粮记录,晚晴每天公示资金和进度,让大家看得明明白白。
刚开始有几个粮农偷懒,躲在树荫下歇着。沈清晏没骂他们,直接拿起铁锹跳进渠道,一锹一锹地挖淤泥:“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田地,多清一点,水就能早一天浇到地里。”粮农们见状,不好意思地站起来,都跟着跳进渠道干活。
赵珩听说后,立刻让户部拨了专项资金,还派了一批工部工匠来支援。他的书信里说:“庄稼是百姓的根本,水利修不好,其他都白搭。我已经跟陛下说了,你的办法很好,以后其他地方修水利,都可以学你的‘投工换粮’。”
有了资金和人手,进度快了不少。十五天后,主渠道终于通了,清清的河水顺着渠道流进农田,蔫了的禾苗慢慢舒展开叶片。粮农们捧着水洒在地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水了!今年有救了!”
水利修好后,沈清晏让晚晴做了“水利维护台账”,把渠道按区域分,每个区域设两个维护员,每天巡查,每月清淤一次,避免再出问题。她还把“投工换粮”的模式整理成小册子,发给其他受灾州府。
赵珩又送来了一批药材,说:“天越来越热,让工匠和粮农们注意防暑。你的水利修复办法,陛下很认可,已经下旨推广了。”
沈清晏正打算教粮农们搞“滴灌”节约用水,李伯又急匆匆跑来了:“小姐,坏消息!保守派在汴京拦住了咱们的后续救灾资金,说‘新政花太多钱,不用再拨了’,工坊扩建和学堂修建都停了!”
沈清晏咬了咬牙——保守派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他们能拦朝廷的钱,拦不住咱们做事的心思。钱的事,咱们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