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案公审当日,汴京府尹衙门的广场挤满了百姓,外围的人踮着脚往里面看,手里还拿着刚买的糖糕,嘴里议论着 “柳氏通敌害主” 的事。广场中央搭着座临时公审台,台上铺着红色毡毯,毡毯边缘绣着 “法” 字,台后摆着三张梨花木椅,主位是府尹,左侧是沈毅,右侧是负责记录的文书。
公审台两侧站着捕快,手里握着铁链,腰间挎着长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人群 —— 防止柳氏的余党闹事。台前方的木架上,挂着柳氏案的关键证据:西夏狼头铜牌、完整的通敌账册、母亲的遗书和林忠的账册,阳光照在这些证据上,让百姓看得清清楚楚。
辰时三刻,柳氏被押上公审台,双手镣铐被锁在台中央的石柱上,她头低垂着,头发遮住了脸,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林忠也被押了上来,他穿着囚服,左脸有块新添的擦伤 —— 是追捕时反抗被打的,此刻脸色惨白,不敢抬头看百姓。
沈清晏站在公审台左侧的台阶下,身边跟着晚晴和周嬷嬷,周嬷嬷手里捧着母亲的灵位,灵位是紫檀木做的,上面刻着 “沈府夫人苏氏之位”,灵位前摆着束白色的琼花,是苏慕烟特意送来的,说 “让苏夫人也能看到冤屈昭雪”。
府尹拿起惊堂木,“啪” 地拍下,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今日公审柳氏通敌、害主、挪用嫁妆一案,带证人上堂!”
第一个上堂的是春杏,她穿着件素色襦裙,手里拿着当年柳氏让她加硝石粉的药碗碎片:“小人当年是柳氏的丫鬟,她让我往沈小姐的汤药里加硝石粉,想让沈小姐常年生病,小人不敢不从,后来被沈小姐发现,才得以脱身。”
接着是小翠,她拿着柳氏用硝石粉害她的药方:“小人去年因无意中听到柳氏跟西夏人传消息,被她用硝石粉害得失了泻药,差点丢了性命,多亏沈小姐救了我。”
柳氏突然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喊:“她们都是假的!是沈清晏逼她们这么说的!我没有害任何人,都是她诬陷我!”
“诬陷你?” 沈清晏走上台阶,拿起案上的西夏使臣供词,“西夏使臣招供,说你用嫁妆银子买通边境守军,放西夏私货进汴京,还想让西夏偷袭我父亲的军营 —— 这也是我诬陷你?林忠,你说,你帮柳氏改死因文书、改户籍册,是不是真的?”
林忠浑身发抖,“扑通” 跪在台上:“是…… 是真的!我帮柳氏伪造了沈夫人的死因文书,改了府里的户籍册,还帮她给西夏人传过消息…… 都是柳氏逼我的,我认罪!”
百姓一片哗然,纷纷指责柳氏。府尹又拿起惊堂木,大声宣读判决:“柳氏通敌叛国,谋害主母,挪用家产,罪大恶极,判斩立决,家产充公;林忠协助作恶,伪造文书,判流放三千里;柳四、贺妈等余党,按情节轻重,分别判杖刑、流放!”
柳氏瘫在石柱上,眼泪直流,却再也没人同情她。捕快上前,解开她的镣铐,就要押往刑场。她突然看向沈清晏,声音带着哀求:“清晏,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清柔,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晏看着她,语气平静:“我不会为难清柔,会派人把她送回外祖家,让她好好过日子。但你犯下的罪,必须偿还。”
捕快押着柳氏离开,百姓跟在后面,有的扔菜叶,有的骂 “毒妇”,广场上的议论声渐渐远去。林忠也被押下去,临时公审台上,只剩下那些证据和母亲的灵位。沈毅走到沈清晏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都结束了,你母亲可以瞑目了。”
公审结束后,沈清晏带着母亲的灵位回到沈府,将灵位安放在西跨院的祠堂里,祠堂里点着香,烟雾缭绕,映得灵位上的字迹格外清晰。周嬷嬷跪在灵位前,哭着说:“老夫人,您的冤屈昭雪了,柳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放心吧。”
沈清晏拿起母亲的遗书,放在灵位旁,遗书里的字迹虽然有些褪色,却依旧有力 —— 是母亲当年拼尽全力留下的真相。“母亲,” 她轻声说,“我找到害您的真凶了,也守住了沈府,您交给我的兵符,我会好好保管,不会让它落入坏人手里。”
晚晴端来杯清茶,放在灵位前:“小姐,现在柳氏案结了,您可以松口气了。苏小姐刚才派人来说,想跟您聊聊清晏阁的事,说有几位文人想加入清晏阁,一起讨论民生议题。”
沈清晏点头:“让她明天来府里吧,清晏阁是时候正式运作了。” 她想起沈毅之前说的,朝堂上王钦一派的文官对武将集团颇有微词,清晏阁或许能成为连接文武、收集民生意见的平台,为后续应对朝堂纷争做准备。
沈毅走进祠堂,手里拿着份公文 —— 是边关送来的,上面说西夏最近在边境增兵,似有异动。“清晏,” 他把公文递给沈清晏,“西夏还没放弃,以后汴京和边境都不会太平。你在汴京建立清晏阁,收集民生和朝堂的消息,或许能帮上大忙。”
沈清晏接过公文,指尖划过 “西夏增兵” 四字,心里明白,第一卷的宅斗线虽然结束,但第二卷的 “朝堂 + 边境” 线才刚刚开始。她看着母亲的灵位,眼神坚定:“父亲放心,我会管好清晏阁,也会保护好沈府,不会让母亲白白牺牲。”
祠堂外的石榴树抽出新枝,嫩红的芽尖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极了新生的希望。沈清晏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有母亲的遗愿、父亲的支持和苏慕烟的相助,她一定能走下去,在这个时代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