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门口,旌旗招展。李嵩穿着紫色官袍,坐在八抬大轿里,身后跟着五个老臣和一队侍卫,排场十足。张启带着秦州的官员跪在路边迎接,高声喊:“臣张启,率秦州百官,恭迎李丞相!”
沈清晏和赵珩站在城门内侧,没有下跪。赵珩一身银灰劲装,手按腰间佩剑,眼神冷冽;沈清晏穿着石青色官袍,手持新政账本,神色平静。李嵩下轿后,目光扫过两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瑞王殿下,沈经略使,好大的架子,连迎接本相都不肯下跪?”
赵珩上前一步,淡淡道:“孤是皇子,按祖制,见大臣不必下跪。沈经略使是陛下亲封的新政总顾问,持节办事,也无需下跪。丞相要是觉得不妥,可以上书陛下,改了这祖制。”
李嵩脸色一僵,没想到赵珩这么不给面子。他强压怒火,转头对张启说:“本相听说,沈经略使在秦州滥用职权,靡费军饷,欺压地方官,可有此事?”张启立刻点头:“丞相明察,沈经略使不仅挪用军饷,还纵容流民闹事,搅乱边地秩序!”
“张通判,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沈清晏上前一步,将账本递到李嵩面前,“这是秦州新政的收支台账,军屯、民垦、工坊、互市各一本,每笔支出都有军民签字和朝廷批文,丞相可以看看,哪一笔是挪用的军饷?”
李嵩翻都没翻,就把账本推到一边:“这些都是你伪造的!本相接到举报,你为了给流民发钱,不仅挪用军饷,还强迫地方官捐款,可有此事?”他身后的老臣立刻附和:“丞相所言极是,女子怎能当经略使,简直是胡闹!”
赵珩冷笑一声:“强迫捐款?孤怎么不知道?那些商户都是自愿捐款支持新政的,因为他们知道,新政好了,他们的生意才能更好。”他拿出一份商户联名信,“这是秦州五十家商户的联名感谢信,上面写着他们自愿捐款的原因,丞相要不要看看?”
“你……”李嵩被噎得说不出话。沈清晏接着说:“丞相说我欺压地方官,可张通判纵容手下克扣羌民互市货款,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我只是依法办案,这也算欺压?”她转头对吏员说,“把张启的罪证和刘三的供词拿上来,给丞相过目。”
张启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喊:“丞相救我!是沈清晏逼我的!”李嵩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沈清晏居然握有张启的罪证。他强装镇定:“就算张启有错,你一个女流之辈,也不该越权处置朝廷命官!”
“我有没有越权,不是丞相说了算的。”沈清晏从袖中掏出一份明黄的圣旨,“陛下亲批的密诏,上面写着‘秦州新政,沈清晏可临机处置,无需事事上奏’,丞相要不要念念?”
李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沈清晏居然有陛下的密诏。赵珩在旁边添了把火:“丞相,陛下让您来秦州是监查新政,不是让您来刁难新政总顾问的。要是您再胡搅蛮缠,孤就奏请陛下,让您回汴京闭门思过。”
围观的百姓和士兵都议论纷纷,看向李嵩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李嵩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好,只能硬着头皮说:“本相只是例行询问,既然沈经略使有陛下的密诏,本相自然信得过。”他转头对张启说,“张通判,你涉嫌贪污受贿,暂时停职,听候发落!”
张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瘫坐在地上。沈清晏和赵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回到衙门,赵珩笑着说:“没想到李嵩这么不禁吓,一拿出密诏就怂了。”沈清晏泡了杯茶递给她:“他是怕我们把他和张启勾结的事捅到陛下那里去。不过,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放心,孤已经让人加强了守卫,他动不了你。”赵珩接过茶杯,“对了,木巴首领派人来说,摩柯的残余势力最近在戈壁边缘活动,可能会来偷袭,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沈清晏点头:“我已经让鲁师傅加快打造防御器械,流民和羌民也组织了自卫队,一旦有情况,能立刻投入战斗。”她顿了顿,“殿下,李嵩来秦州,说不定和摩柯有关,我们得查清楚他们是不是有勾结。”
“孤也是这么想的。”赵珩站起身,“我这就去安排人查李嵩的行踪,你留在衙门整理台账,有什么情况立刻派人通知我。”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清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自己扛着,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沈清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在这复杂的边地,有赵珩这样的伙伴,她才能更有底气地推行新政,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