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过去月余。
养殖场附近的荒野上,枯树杈子在西风里抖着最后几片焦叶,黄草没过脚踝,踩上去哗啦直响。
刘轩半蹲在一处背风的土坡后,身形稳如磐石。
他指节微微弯曲,轻搭在步枪扳机上,枪口纹丝不动地指向视野前方,整个人仿佛与这片苍凉的土地融为一体。
“左侧那簇高草有动静,”身旁的赵雷声音压得极低,手中的高倍望远镜缓缓转动,突然定格,“好家伙…这鬃毛,这猪鬃比铁丝还硬!看这骨架体型,起码四百斤往上打底。”
话音未落,前方枯草丛中猛地爆起一声巨响!一道硕大的黑影如同炮弹般“咚”地撞断半棵枯树,悍然现身。
是头巨大的野猪!
它浑身覆盖着灰褐色的粗糙硬皮,上面沾满了干涸的泥块和污秽,两根弯曲獠牙突出唇外,寒光凛凛,长度足有半尺!
这头狂暴的野猪,他们已经追捕了一个多钟头,总算耗尽了它的气力,将它逼入这片相对开阔的区域,缩在深草中喘息,不再亡命奔逃。
然而,困兽犹斗。
意识到无法逃脱这些“两脚兽”的持续追杀,这头巨兽显然也发了狠,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竟低下头,獠牙对准三人藏身的方向,后蹄刨地,猛地发起了冲锋!
沉重的身躯碾压过地面,引得大地微微震颤。
“看我一枪爆头!”
刘轩腮帮子贴着木质枪托,一个标准的跪姿射击动作,也没怎么细瞄,便扣下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荒野的寂静。子弹命中野猪左前腿关节处,炸开一团刺目的血花。
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冲锋之势戛然而止,前腿一软,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车般轰然栽倒在野地中,庞大的身躯依着惯性翻滚了数圈,也不知压死了多少花花草草,才终于停了下来。
“哥!快补枪!”
不远处的赵渊眼见野猪仍在痛苦挣扎,不敢轻易上前,急忙大声招呼自己的兄弟。
“砰!”
第二声枪响接踵而至,更加清脆果决。
这一枪准头堪称恐怖,子弹从那硕大的猪眼射入,瞬间掀开了野猪的小半个头盖骨。
这才是一枪爆头!
赵雷收起那支明显经过改装的精密步枪,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挑眉瞥了旁边的刘轩一眼。
“瞧你那小样,不就是仗着枪好嘛,嘚瑟啥。”刘轩撇撇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意。
今天的狩猎比赛,他又输给了这位神枪手。赌注是足足二斤珍贵的“刘关张”酒。
赵渊趁机扑了上去,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干净利落地深深刺入野猪脖颈的软肉里,确保这头庞然大物彻底死透。
距离那场震惊集团的养殖场暴乱风波,已然过去一个多月。
马峰早已带着原保洁部的老班底,全部从城内迁至这片广阔的农场。
老爷子如今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没事和蒋万山喝上一盅,吵上两架,或是抱着自己干玄孙女琪琪在田埂上遛弯,去饲养区看看那些逐渐繁衍的牲畜,再到试验田里掰两根青翠的苞米,享受着他口中“不知多舒坦”的田园时光。
蒋万山全身心投入了他主导的第二期复合型嫁接高粱项目。
首期两百亩土地已经播种完毕。
这同样是刘轩想出的“歪招”,既然无法短时间内转化堆积如山的成熟毒高粱,那几袋蒋教授提供的种子总可以先完成脱毒处理,再播种吧?
老蒋这些时日几乎泡在新落成的实验室里,废寝忘食地研究那些经由小虫分解转化后的新一代高粱种子,已近疯癫。
甘佩兰除了照料琪琪,其余精力都花在了操持那个偌大的新家上。
原场长法瑞留下的那座气派的两进大院,加上后花园,占地足有三亩之多。
有了充足的新鲜食材,她变着花样地让外祖孙俩大饱口福,每日甚至吸引了不少亲近之人前来蹭饭,蒋万山更是每餐必到。
唯一让刘轩略感遗憾的是,球球那小子最终没有跟来,而是选择去了集团安保部,担任赵文秀的专职秘书。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到时候再衣锦还乡”。
刘轩当时咂摸着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同样处于叛逆期的少年,郭昭。
那小子据说加大了对十号的投入,仅一个月时间,就消耗了三支劣品进化液,他憋着气要在斗尸大赛上拔得头筹咧!
周班头最终没能走成,如今彻底夹起了尾巴,在新任饲养区主管孟达标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
刘轩没有杀他,这种只会耍弄唇舌、见风使舵的小人,在某些时候,留着或许以后有用处。
养殖场专门开辟出了一片新的厂区,用于扩大新酒的酿造规模。
隐藏在“秘密基地”里的手工作坊被整体搬迁了过来,还购买了不少电器设备,毕竟,养殖场是有大功率发电机的。
赵家果然如约将赵雷、赵渊两位年轻子弟派驻到了农场,随行的还有二十几名精悍的一品武者,负责几位核心人物的安全。
赵家两兄弟更是与刘轩厮混在一起,俨然一副贴身保镖的架势。
而农场的外围防御,则被集团安保部派来的守卫层层包裹,水泄不通。任何人员与物资的进出都难逃他们的严密监控。
此番带队前来的首领,竟是与刘轩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曾想将他“弄去当鸭”的那位两米巨汉——人社部经理,许滁。
总体而言,在马峰的治理下,加上刘轩那神秘“金手指”的加持下,这个原本惨淡经营、死气沉沉的边缘单位,竟奇迹般地焕发出勃勃生机,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势。
而刘轩,也时常外出打猎,练习枪法,磨炼武技。
“歇口气,今天的收获差不多够了。”
刚才一番长达五公里的急速追击越野,即使以刘轩的体质,额角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抬手抹去汗珠,刚想坐下休息,前方茂密的枯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异样的响动!
“窸窣…窸窣窣…”
“什么声音?!”
三人瞬间警觉,目光射向声响传来的方位。
突然,一阵微弱却充满威胁性的呜咽声从草深处钻出,紧接着是利爪疯狂扒抓泥土的“沙沙”声。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灰影猛地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