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潘瑾怜的声音发颤，很轻，却无比虔诚。
这两个字，是她献上的忠诚，也是为自己那颗高傲的心，亲手立下的墓碑。
秦寿温和地笑了笑。
他没作声，松开了按着潘瑾怜肩膀的手，由着她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旁，柳如烟也醒了过来。
她茫然坐起，立刻探查自己的身体。
这一探，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体内伤势尽复，本源元阴亏损的空虚感也一扫而空，甚至比之前更加充盈！金丹五重的修为无比稳固，有向六重冲击的势头！
这是什么情况？
她昏迷前，已经油尽灯枯了！
她扫视溶洞，看到了那滩属于赵无极的、散发着恶臭的脓水，又看到了站得笔直，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虔诚姿态，垂首立于秦寿身侧的潘瑾怜。
最后，她看到了那个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少年。
“寿儿……这……这到底……”
柳如烟的话还没问完，潘瑾怜冰冷的斥责已经传来。
“放肆！”
潘瑾怜猛地回头，冷冷地盯着柳如烟，满是不满。
“以后，要称呼‘主人’。”
柳如烟彻底懵了。
主人？
什么主人？
潘瑾怜这女人失心疯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
嗡——！
一道金光毫无征兆地穿透溶洞顶部，无视黑风山的所有阵法与禁制，停在三人面前。
那是一道由灵力凝聚的法旨，通体流淌金色符文，散发出的恐怖威压让两人神魂颤栗！
法旨展开，上面只有一行简洁霸道的文字。
“宣，外事长老柳如烟、戒律长老潘瑾怜，携新收弟子秦寿，即刻前往通天峰，觐见。”
轰！
看到这行字，潘瑾怜和柳如烟刚恢复血色的脸，又变得煞白。
她们的身体同时僵住。
通天峰！
觐见！
宗主！
赵无极才刚死，宗主的法旨就到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从头到尾，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那位恐怖存在的注视之下！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们，让她们心神大乱。
就在两人手足无措时，秦寿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
“慌什么。”
他上前几步，走到那道散发着元婴威压的法旨面前，还伸出手，好奇地戳了戳。
“一份口谕而已，又不是催命符。”
他转过身，示意二人镇定。
然后，他将赵无极的储物袋，连同那块不知名的黑色令牌和残破地图，收进自己的怀里。
“等会儿上去，你们什么都不用说。”
秦寿走到两人中间，压低了音量。
“就说赵无极贪图虎妖王留下的宝藏，强行闯入，结果触发了妖王死前布下的同归于尽的妖阵，被阵法反噬而死。”
潘瑾怜和柳如烟呆呆地听着。
“至于我……”
秦寿顿了顿，又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少年笑容。
“我就是个运气好、命大的凡人弟子，恰好对阵法符文有点微不足道的见解，侥幸带着两位师长，从妖阵的薄弱处逃了出来。”
“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潘瑾怜和柳如烟下意识地点头。
“走吧，别让宗主等急了。”
秦寿率先朝着洞口走去。
宗门各处都有人在暗中窥探，带着惊疑、好奇，或是幸灾乐祸，三人踏上了那条直通云霄的白玉阶梯。
这条路，潘瑾怜和柳如烟走过无数次。
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步履沉重，几乎迈不开腿。
反倒是秦寿，恢复了那个初入宗门的少年模样。
他表现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好奇，一会儿看看云海，一会儿看看阶梯旁的灵鹤，甚至还因为“畏高”而身体发抖，靠潘瑾怜更近了一些。
潘瑾怜僵硬地搀扶着他，内心五味杂陈。
她知道，怀里这个男人是在演戏。
可她又必须配合他演下去。
越靠近峰顶，那股源自元婴后期的无形威压就越恐怖。
潘瑾怜和柳如烟体内的金丹，运转都变得晦涩，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要控制不住跪倒在地。
这股威压对秦寿而言，如同清风拂面。
他的【鸿蒙阴阳圣体】都懒得自动运转，仅凭肉身就将威压尽数化解。
但他表面上，却被威压所迫，脸庞发白，脚步踉跄，最后干脆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潘瑾怜的身上，才勉强站稳。
【叮！系统激情点评：【宿主，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这虚弱，这踉跄，这恰到好处的颤抖！完美！你现在就是全宗门最靓的那个弱鸡！】】
终于，白玉阶梯走到了尽头。
峰顶之上，没有琼楼玉宇，只有一座朴素简陋的道观。
一名紫衣侍女面无表情地等在门口，对三人微微颔首，便引着她们进入正殿。
殿内空旷冷清，只在最深处摆放着一个蒲团。
蒲团上，坐着一个背对众人的身影。
那身影，异常的娇小。
可就是这样一个背影，却让潘瑾怜和柳如烟神魂颤栗，血液都要被冻结。
恐惧！
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们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只想立刻跪下，顶礼膜拜！
也在这时，秦寿的识海中，系统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尖锐警报！
【警告！警告！检测到究极高危目标！】
【危险等级：血色骷髅头！！！】
系统地图上，那个代表着娇小身影的图标，赫然是一个狰狞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粉色骷髅头！
【系统激情吐槽：【卧槽！宿主快跑！这娘们不对劲！元婴后期？这威压强度都快赶上半步化神了！她绝对是老黄瓜刷绿漆，搁这装嫩呢！】】
就在潘瑾怜和柳如烟即将承受不住压力，双膝一软要跪下去时。
那个身影，动了。
她缓缓地，转了过来。
当看清其容貌，潘瑾怜和柳如烟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大脑一片空白。
那并非她们想象中任何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而是一张……
一张十五六岁少女的脸，双眸清澈，脸蛋粉嫩，容颜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