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进了东厢房,站在了宁王爷身侧,玉珠困得眼含热泪。
宁王爷练完武,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凤眸一抬,就看见玉珠睡眼惺忪,不由蹙眉:
“昨夜不曾让你伺候,你还未睡醒?”
老板发话,玉珠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点:“回爷的话,奴婢觉多,并非有意打瞌睡,还请爷恕罪!”
【都已经卯时了,为何这丫头还能如此困顿?】
宁王爷大概也是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本王不喜身边人总是满口恕罪,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请罪。”
【往常早晨见她还在地上睡,还以为是她躺在地上睡不好,原来无论是睡在地上还是床上都是如此……】
【是时候叫金郎中来给她把把脉了,觉多是病,或许需要医治一番?】
玉珠在心里泪流满面。
太没天理了,连睡觉都不许了。
这宁王爷睡觉一般从子时到卯时,加起来也才五六个小时,就能精神一整天,这是人能比的吗?
她就是需要睡八九个小时,招谁惹谁了?!
玉珠的腹诽,宁王爷不知道。
早膳摆上了桌,丰盛得让玉珠瞬间清醒了过来。
大概是顾及着宁王爷要上早朝面圣,早膳的丰富程度比晚膳还要过之而无不及。
燕窝粥、豆腐包子、三鲜鸽蛋、桂花鱼翅、樱桃肉……足足有十几道菜,样式精美、色香味俱全,看得就叫人食指大动。
玉珠咽了咽口水。
早知道和宁王爷吃早饭这么爽,她突然对早起有了动力。
“奴婢伺候爷用膳……”
虽然宁王爷说的是和他一起用,但玉珠还是象征性地去拿筷子,做出一副准备布菜的架势。
“不必,坐下,吃。”宁王爷已经自顾拿起了筷子。
其实他从小就不习惯有人布菜,吃饭一直以来也都是为了填饱肚子,不喜欢讲究,之前让玉珠来布菜,不过都是为了考验她。
而现在,考验已经结束,为了让这个自己还算看重的丫鬟吃得壮实一些,他更愿意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多吃两口饭。
霸气侧漏的五个字一出,玉珠顺坡下驴,立即应了声,坐在了距离宁王爷稍远些的位置上,喜滋滋地拿起了筷子。
夹一个鸽蛋,嚼嚼嚼,好吃!
夹一个樱桃肉,嚼嚼嚼,好吃!
舀一勺燕窝粥,咽咽咽,好喝!
玉珠吃得迷失了自我。
她甚至没注意到,上首的宁王爷在吃饭之余,目光逐渐停留在了她身上。
小丫鬟吃得一双狐狸眼睛亮晶晶的、白嫩细腻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吃相没有胡吃海塞的邋遢油腻,反倒有些……可爱?
【本王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一个小丫鬟吃饭的时候可爱。】
玉珠夹豆腐包子的手一顿。
一个圆滚滚的小包子“啪嗒”一下落回了盘子里,还在盘子中滚了半圈。
不等她再度伸筷子去捞那个自己掉下去的包子,另一双公筷已经伸了过来,稳稳夹住那只小包子,放到了玉珠的碗里。
微哑的男声疑惑中还带着一丝戏谑:
“包子都夹不稳,困成这样?”
宁王爷话音落下,就端起一旁的清茶:“你继续吃。”
漱过口,不等玉珠反应,他已然迈步出去了。
玉珠还保持着伸出手夹包子的动作,呆在了原地。
她盯着自己碗里的包子,半晌,默默收回筷子,将它塞进嘴里吃掉了。
不过是随手夹了一下菜而已,她还是不要大惊小怪了。
吃完饭,距离请安的时间还早,耳房却迎来了一位稀客。
金郎中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冲满脸不解的玉珠点了点头。
锦儿回头看向玉珠:“姑娘,金郎中是王爷特意喊来为你诊脉的。”
玉珠忙将人请进来。
这年头,生病了没有现代那些先进的医疗手段,只能寄希望于中医,所以和一位经验丰富的名医打好关系十分重要。
金郎中先是问了问玉珠这段时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也并不意外。
他抚摸着胡须,笑呵呵道:
“上回给姑娘诊脉时,老夫便发现姑娘的身体比寻常女子要强健不少,如今停了避子药,想来只等天时地利人和,很快便能有子嗣了……”
玉珠干笑了两声:“那就承金郎中吉言了。”
也还好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太医,也把不出女子是否经历过房事,否则她还得头疼该怎么瞒过去。
和上次一样,金郎中开始给玉珠把脉。
只是,金郎中摸着脉象,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把脉的时间有些太久了,锦儿看见他的脸色,又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玉珠,眨了眨眼,低声问:
“金郎中,可是玉珠姑娘有何不妥?”
“姑娘稍等,还请换一只手。”金郎中的语气都严肃了起来。
玉珠从善如流换了一只手,再次进行把脉。
耳房里静悄悄的,锦儿和玉珠都担心贸然开口会再次打搅到金郎中,故而两个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安静如鸡。
脉象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玉珠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有些坐麻了的时候,金郎中收回了手。
然而,下一瞬,金郎中一开口,就是惊天劲爆大消息:
“老夫观玉珠姑娘的脉象,似乎隐有走珠之势,不知最近月信可有延迟?”
玉珠震惊。
她看得电视剧小说不少,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可这怎么可能?
锦儿回忆了一下,下意识道:“玉珠姑娘的月信应该在今日,可是有什么不妥?”
金郎中没说妥或者不妥,思忖着嘀咕了一句:“若是月份尚浅,时有时无倒也是正常……”
玉珠人已经麻了,她直接拍桌而起:“金郎中,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给我把出喜脉了?”
锦儿大惊失色:“啊?!”
喊完又觉不妥,焦急看向金郎中:“姑娘当真有喜脉了?!”
金郎中看着一个比一个激动的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两人怎么一个高兴的都没有?
若真有孕,不是好事吗?
他斟酌着道:“还不能确定,半个月后若是月信还未至,老夫再来给玉珠姑娘把脉,届时应当就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