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腰带终于解开,沉重的镶玉玄色革带落入她手心。
玉珠拿稳后,立即退了两大步。
像是躲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她迅速拉开了自己和宁王爷的距离。
宁王爷眉心一拧,鼻翼微微翕动。
【她躲得那么快做什么,本王身上气味很难闻?】
可他嗅觉灵敏,也没闻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倒是几个呼吸间,闻见了一缕有些熟悉的幽香。
和第一次见玉珠、从她身上闻见的一样。
不似什么腻人的胭脂水粉味,只有清新的皂荚香气,混合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蜜桃味和乳香。
前者还知道是从而何而来,后者,宁王爷无法理解。
【本王不爱吃桃子和牛乳,府中自然也不会有这两样东西,那这丫鬟身上,何故会染上这样的气味?】
玉珠汗颜,不是难闻,是异性的气息太明显了,她有点紧张。
之前做好准备献身是一回事,可她毕竟是个前世今生连男人小手都没拉过的天选牛马,真靠近异性还是会无措。
现在虽然知道宁王爷也许不直,那也不影响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
玉珠还是更喜欢和宁王爷的香香妻妾们贴贴。
男人,达咩。
至于宁王爷说的气味,玉珠也装若无意地低头嗅了嗅,啥也没闻出来。
宁王爷是不是嘴馋,自己想吃这两样东西了?她身上哪儿来的什么桃子牛奶味?
不过说起这个,玉珠突然有些想喝奶茶了。
这里有茶叶,有牛乳,要复刻奶茶给自己解解馋,应该不难吧?
解了腰带,脱了外袍,就剩里衣的时候,玉珠的动作慢了下来。
难道真要真面果体的宁王爷?
希望宁王爷身材好一点,就算比不了蓝星那些男模,也至少别是干瘪的儿童身材吧。
【这丫鬟在想什么?怎么迟迟不给本王脱掉里衣?】
玉珠一个激灵,双手抓住前襟,猛地往外一扯——
青年颀长的上半身结实流畅、块垒分明,肌肤泛着一层因常年练武而练就的蜜色,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了玉珠的面前。
远在蓝星也不是没见过男人身子,可到底和眼见为实不一样,玉珠的脸腾一下就热了起来。
她努力控制着眼睛不要乱瞟,就听见宁王爷的心声响了——
【她怎么脸红了……不过,她也算是本王十岁以后,唯一一个见过本王身子的女子,看这反应是害羞?】
可下一秒,宁王爷顺着她有些惊奇的目光,落到自己隆起的胸脯上,蓦地黑了脸。
“你还要看多久?”宁王爷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听出来这不是心声,玉珠瞬间清醒,闭了闭眼睛,将里衣收拢放到了一边,努力不去回想自己看见了什么。
放下衣服,她又偏头问:“爷,裤子也要奴婢帮您脱吗?”
宁王爷的脸色愈发不好了:“出去。”
“……是。”玉珠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宁王爷的错觉,怎么好像她还有些失望似的?
今夜,玉珠侍寝。
这消息一传入后院,府里的又是议论纷纷。
王妃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
张妈妈正在王妃屋里,听见小丫鬟禀报,面上惊疑不定:
“那玉珠不是被王爷禁足了吗?如何侍寝?”
那小丫鬟颤巍巍抬头,先是看了一眼王妃,这才看向张妈妈,“奴婢也不知……”
“没问你!退下吧!”张妈妈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小丫鬟连忙出去了。
王妃正在练字静心,笔锋稳健,没有丝毫差错,显然心如止水。
张妈妈看了一眼门口,确认人已经走了,这才快步走到了王妃身边,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道:
“姑娘,咱们必须得为自己个儿打算了!”
“春杏是个不中用的,玉珠如今又是风光无两,即便在禁足也能勾了王爷去,日后必成大患呀姑娘!”
王妃不语,悬在空中的手腕不落,缓缓写完了这一句,才抬头,搁了笔,看向张妈妈,语气平静:
“张妈妈想说什么?”
若是换了从前,王妃如此异样,张妈妈定能第一时间瞧出不对劲来,可她现在心里也藏着事儿,便是看出来了也顾不上了。
张妈妈说:“姑娘,您若还信老奴,老奴这儿有两条路——”
“要么,明日就停了前头的避子汤;要么,明日送去一碗绝嗣汤……”
王妃没什么反应,静静地看着张妈妈说完。
“姑娘?”看着面前过分平静的王妃,张妈妈终于有些拿不准了。
王妃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良久才重新拿起了毛笔,声音轻轻:
“好,那就依张妈妈所言,停了玉珠的避子汤吧。”
张妈妈又是欢喜自家王妃能想开,又是忐忑心里不知为何涌起的不安,但她到底没多想,只急忙应下了。
次日一早。
天还暗着,宁王爷已经醒了。
他自顾掌灯穿衣,扫了一眼昨夜没有关严实的窗户缝儿,果然听见了外头“呜呜”的风声。
盛夏已经过去,接下来便一日比一日凉了。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宁王爷的目光顺着半阙屏风看去——
打地铺的小丫鬟蜷缩成虾米状、两颊粉红,朱唇微张,睡得香甜。
再看手背,已经不见丝毫昨日的红痕了。
只是,见她身上还是一点儿被褥都不曾盖上,宁王爷还是拧了拧眉。
现在的小丫鬟,怎么如此不知道爱惜身子?
万一着凉染了风寒,谁来陪他演‘侍寝’的戏码?
宁王爷这么想着,脚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熟睡的人儿身边。
他微微躬身,长臂一捞,旁边一层被褥就被他随手掀起,盖在了玉珠身上。
给贪凉的小丫头盖上了被子,宁王爷这才满意离开,去上早朝。
日上三竿。
玉珠是被生生热醒的。
“哗——!”
她猛地掀开了罩在自己头上的东西,热得直喘气。
再定睛一看,自己身上竟然盖上了被褥!
“呼……”玉珠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抬袖子给自己擦汗,一边觉得不可置信。
难道昨晚上太冷,她自己冷得找被子盖了?
也不可能呀,她最是贪凉怕热,就算自己盖也不会把头都蒙上吧?!
“姑娘?玉珠姑娘?”屋外响起了锦儿的声音。
顾不得想那么多,玉珠抓紧将所有被褥团吧团吧抱起,塞进了衣柜里。
她抓紧拍了拍身上皱成一团的衣裳,这才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