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虽不知女儿何时结识了苏翎芊这般 “手眼通天” 的人物,但见她徒儿能轻易镇住失控的小鬼,而她似乎对无难法师的底细似了如指掌,哪里敢有半分怠慢。他目光落在地上仍在挣扎的无难法师身上,想起方才苏翎芊提及 “骗钱” 之事,连忙拱手问道:“苏大师,这无难法师…… 难道真是个骗子?”
“什么无难法师,明明是无能法师!” 毛小川抢先开口,一边死死按着无难法师的肩膀,一边笑得眉眼弯弯,语气里满是嘲讽。他这话一出,躲在回廊后的张府众人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 方才无难法师装神弄鬼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想来,倒真配得上 “无能” 二字。
无难法师被这话怼得脸色涨红,挣扎得更凶了,嘴里还嚷嚷着:“你胡说!我乃正经道门弟子,岂容你这黄口小儿污蔑!”
苏翎芊却没给他继续狡辩的机会,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声音清晰而有力:“无难法师?你原名贾吴能,根本不是什么道门弟子。你与阿三、阿四三人,常年在周边城镇流窜,靠着养小鬼、装驱邪的把戏招摇撞骗,专挑富贵人家下手 —— 上个月在李家镇,你谎称李员外的孙子被邪祟缠身,骗走了五百两银子;前几日在王家村,又说王家娘子撞了‘花妖’,要走了一整套金饰,我说得对吗?”
贾吴能的脸色瞬间从涨红变得惨白,挣扎的动作猛地僵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 这些事都是他们师徒三人私下做的,从未对外声张,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她究竟是谁?
“你…… 你胡说!我不认识什么李家镇、王家村!” 贾吴能还想挣扎,声音却明显发颤,没了之前的底气。
“胡说?” 苏翎芊冷笑一声,继续道,“你养的小鬼,是用夭折孩童的魂魄炼制的,平日里藏在你袖中那枚发黑的玉佩里 —— 方才你让阿三、阿四装‘邪祟上身’,就是把玉佩里的小鬼召了出来。还有你那两个徒弟,阿三左手虎口有一道三寸长的疤,是上次炼鬼时被小鬼反噬抓伤的;阿四脖子后有颗黑痣,你为了让他装得更像‘被上身’,每次都会提前在痣上涂墨,让他脸色看起来更阴沉,这些细节,你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每说一句,贾吴能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彻底瘫软在地上,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嘴里喃喃着:“你…… 你到底是谁……”
张老爷和张婉清听得目瞪口呆 —— 他们只当贾吴能是个骗钱的江湖术士,竟没想到他还敢炼制小鬼、害人性命,顿时又惊又怒。张老爷指着贾吴能,气得声音发颤:“好你个贾吴能!竟敢在我张府作恶,还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今日定要报官,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贾吴能听苏翎芊戳穿所有底细,瘫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 —— 完了,一切都完了!没等他缓过神,张老爷攥着拳头冲了过来,想起方才被骗的银票,怒火直往头顶冒,对着他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打得贾吴能脸颊瞬间红肿。
“好你个骗子!敢骗到我张老爷头上!” 张老爷一边骂,一边伸手往贾吴能怀里摸,“我的银票呢?赶紧拿出来!” 旁边的下人也连忙上前帮忙,有的按住贾吴能的胳膊,有的翻他的衣袍,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贾吴能被打得眼冒金星,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张老爷从他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 —— 红的、蓝的叠在一起,竟比张老爷方才给的还多。“豁!那么多票子!你这是骗了多少人的钱!” 张老爷看着银票,气得更甚,又在贾吴能背上踹了一脚。
贾吴能看着自己攒下的银票被一张张抽走,肉疼得直咧嘴,急得大叫:“诶诶!你拿刚刚给我的那些就好了!别动我其他的呀!那是我攒着养老的!” 喊着喊着,他瞥见旁边不知何时 “躺尸” 的阿三、阿四,连忙朝两人使眼色,“你们两个蠢货!还不赶紧来救师傅!想看着我被打死吗?”
阿三慢悠悠抬起头,对着阿四小声嘀咕:“你听到什么了?师傅叫我们了?” 阿四也跟着摇头,一脸无辜:“没听见啊!我就觉得地上凉快,歇会儿。” 两人说完,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一副 “事不关己” 的模样 —— 他们早就看贾吴能不顺眼了,每次骗来的钱,大半都被贾吴能私吞,如今见他落难,哪里肯上前搭救,只恐波及自身呀。
贾吴能看着两人这副模样,气得眼前发黑:“…… 两个逆徒!我平时白养你们了!”
张老爷原本只盯着贾吴能,听见这话才想起还有两个帮凶,立马转头对下人吩咐:“去!把那两个也搜一遍!肯定也藏了钱!”
阿三、阿四一听,瞬间慌了,连忙摆手:“别搜!我们没藏钱!” 可下人们哪里肯听,一拥而上,很快就从两人的袖袋、腰带里翻出碎银子和几张小额银票。阿三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完了完了…… 这下真要流落街头了!” 阿四也耷拉着脑袋,没了之前的嚣张。
贾吴能看着徒弟们也被搜走钱财,心疼得直抽气,却又无可奈何 —— 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