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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鬼门关”,谷内的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但那股混合着古老煞气和混乱能量的压抑感却更加沉重。脚下的地面变得愈发泥泞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殖质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远处缓慢地腐烂。
苍凉的号角声已经停止,但一种低沉的、如同无数人窃窃私语般的杂音开始在众人脑海中萦绕,干扰着思绪,放大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外勤队员们不得不频繁运用协调局传授的精神稳固技巧来抵抗这种侵蚀,苏晓晓更是脸色发白,紧紧跟在李清风身后,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阿岩举着火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指着前方雾气中隐约可见的一片相对开阔地带,声音带着哭腔:“就……就是前面了!老人们说的‘祭魂滩’!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真的会惊扰山神老爷,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李清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灵觉如同触手般延伸过去。那片区域的地势较低,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石柱和平台遗迹,而在遗迹的中心,一股极其强烈、冰冷且充满不协调混乱波动的能量源,正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清晰!
“圣婴”就在那里!
“已经到了这里,没有回头路了。”张淮安语气坚决,拍了拍阿岩的肩膀,“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跟紧队伍。”
队伍继续小心翼翼地向祭魂滩靠近。随着距离拉近,周围的景象也越发清晰。残破的石柱上刻满了与之前傩面石像风格类似的古老战争壁画和扭曲符文,地面上散落着大量锈蚀严重的兵器残骸和皑皑白骨,有人类的,也有某些大型野兽的。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古战场坟场。
而在这片遗迹的正中央,是一个用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约半人高的圆形祭坛。祭坛表面布满了干涸的、暗红色的污迹,中央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池状结构。
就在那祭坛中心的“池子”里,赫然摆放着一具石棺!
那石棺通体呈暗青色,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雕饰,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和浓郁到化不开的混乱能量波动!石棺的盖子并未完全合拢,留下了一道缝隙,丝丝缕缕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紫色能量正从中渗透出来,与整个葬魂谷的煞气以及“熵影”留下的混乱能量交织、共鸣!
“是它!教堂地下失踪的那具石棺!”苏晓晓低呼一声,拿出了之前发现的灰烬样本对比,能量特征完全吻合!
李清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石棺上。他的灵觉穿透石棺,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蜷缩的身影——一个约莫七八岁孩童大小的身体,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眉心处一道竖直的、如同闭合眼睛般的缝隙隐隐散发着幽光(混沌之眼!)。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正以这孩童的身体为核心,缓慢地流转、积聚,仿佛在沉睡,又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的指令!
这就是“圣婴”!那个被“熵影”选中的、拥有“混沌亲和”体质的活人“钥匙”!
然而,此刻的“圣婴”状态极为诡异。他(或她)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体内蕴含的那股混乱能量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毁灭性的不稳定感!石棺周围弥漫的那股腥甜气味,正是从这孩童身上散发出来的!
“情况不对。”李清风眉头紧锁,语气凝重,“他的生命正在被那股混乱能量快速吞噬!这不像是在‘培育’或‘唤醒’,更像是一种……献祭或者强制融合!”
张淮安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必须立刻将他从石棺中分离出来!否则不等‘熵影’来使用这把‘钥匙’,他自己就会先被能量撑爆或者彻底同化!”
就在众人准备上前,尝试开启石棺时——
“呵呵呵……不愧是清微派的传人,感知果然敏锐。”
一个阴恻恻的、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突然从祭坛后方的浓雾中传来!
雾气翻涌,一个穿着残破黑色神父袍、手持一本封面是扭曲混沌纹路书籍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他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疯狂与虔诚交织的异光,正是那个从西南边境教堂带走“圣婴”的“神父”!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眼神呆滞、动作僵硬、但周身散发着不弱能量波动的信徒!他们的状态,与之前在绿源实验室见过的“载体”有几分相似,但似乎保留了部分自我意识,显得更加诡异。
“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神父”抚摸着手中的混沌典籍,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圣子’的苏醒仪式已经不可逆转!他正在与伟大的混沌本源进行最后的融合!当融合完成,他便是行走于人间的神只,是新世界的开创者!你们……都将成为迎接新世界的第一批祭品!”
他猛地将手中的典籍高举,口中开始吟诵起晦涩拗口、充满亵渎意味的咒文!
随着他的吟诵,祭坛上的石棺剧烈震动起来!棺盖缝隙中渗透出的暗紫色能量瞬间变得粗壮如柱,直冲被浓雾笼罩的天空!整个葬魂谷的古战场煞气仿佛受到了召唤,如同百川归海般朝着石棺汇聚而来!而那四名呆滞的信徒,也如同得到了指令,眼中红光大盛,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朝着李清风等人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石棺内的“圣婴”发出了更加痛苦、更加尖锐的啼哭声!他眉心那道竖瞳缝隙,开始缓缓蠕动,似乎要强行睁开!
“阻止他!打断仪式!”张淮安厉声下令,外勤小队立刻与那四名被控制的信徒战在一起,枪声、能量碰撞声瞬间打破了山谷的死寂!
而李清风的目光,则越过战团,死死锁定在正在主持仪式的“神父”和那剧烈震动的石棺上。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必须在“圣婴”被彻底吞噬或完全苏醒之前,结束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恢复不多的灵力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