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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寻找“钥匙”的重任,李清风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这不再是处理某个具体的异常事件,而是要在一团乱麻中,找出那根最关键、也最危险的线头。
他向赵德柱简单说明情况(隐去了“钥匙”和“锁孔”的具体信息,只说是追查“熵影”核心阴谋的重要任务),赵德柱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到李清风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也知道事关重大,拍着胸脯保证调查组会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辣条……呃,要资源给资源。
李清风谢绝了赵德柱派人帮忙的好意,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来复盘和思考。他将自己关在协调局提供的一间静室中,面前摊开了所有与“熵影”及混乱能量相关案件的卷宗、照片、能量分析报告,甚至还有那些被他净化或摧毁的“种子”残留物样本。
从最早的辉腾大厦无头保安(怀表案,当时还未明确与“熵影”关联,但现在回想,那怀表上的怨气似乎也带着一丝不协调的杂音),到安心家园的风水杀局,落霞山邪阵,宠物召唤阵,拍卖会青铜爵,静心禅寺电子护身符,金鼎大厦电子地缚灵,直至最近的绿源生物实验室活体“载体”事件……
他将这些事件的时间、地点、能量特征、涉及物品、施术手法等一一列出,试图找出其中的共性或者某种递进的规律。
时间上,这些事件似乎越来越密集,手段也越来越激进,从间接影响风水、制造幻象,到直接操控活体、渗透网络。
能量特征上,都带有那种独特的混乱属性,但精纯度、伪装性和攻击性在不断提升。
涉及物品五花八门,从古物怀表、青铜器到现代电子设备、网络信号,甚至活人身体。
施术手法也从传统的厌胜、风水阵法,向结合现代科技、生物技术的方向发展……
线索很多,但如同散落的珍珠,缺少一根将其串联起来的主线。霍恩海姆提到的“钥匙”和“锁孔”如同一个模糊的坐标,却不知道如何抵达。
李清风闭上眼,手指轻轻揉着眉心。常规的逻辑分析似乎遇到了瓶颈。他需要换一种方式,一种更贴近“道”,更依赖灵觉和冥冥中启示的方式。
他想到了清微派传承中一门极其高深,但也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的秘术——“圆光溯影术”。此术并非简单地回溯过去发生的影像(如之前对怀表所做),而是能够以某种特定的“信息”或“概念”为引子,追溯其在时间长河和因果网络中的关联痕迹,如同在浩瀚星空中定位一颗特定的星辰。
之前他施展此术追溯怀表,目标明确(怀表本身),且年代不算太久远。而这次,他要追溯的是一个更加虚无缥缈的“概念”——“钥匙”,其关联的因果可能横跨古今,涉及极深,反噬必然惊人。
但除此之外,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调息准备了整整一天,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又服下了一颗张淮安特批的、用于紧急情况下补充灵力的“蕴神丹”,李清风在静室中央布置起来。
他没有用水盆,而是以自身精血混合特等朱砂,在地面上绘制了一个极其复杂、涵盖方圆三米的巨大“圆光阵图”。阵图中心,他放置了几样东西:一小片从青铜匣子上刮下的锈屑(代表“锁孔”),一块从绿源实验室能量装置上取下的碎片,以及一张写有“钥匙”二字的、蕴含着他自身探寻意念的符纸。
准备就绪,李清风盘膝坐于阵眼,手掐玄奥法诀,口中开始念诵冗长而古老的“圆光通幽神咒”。随着咒文,他体内的灵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注入地面的阵图之中!
“嗡——!”
阵图骤然亮起耀眼的白光,无数细密的符文如同活过来般流转!整个静室内的光线和空间都开始扭曲、波动!李清风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要脱离肉身,投入那无边无际的因果之海!
他紧守心神,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钥匙”这个概念上!
阵图中心的光芒开始汇聚、变幻,如同老式电视的雪花屏,无数模糊破碎的画面、声音、能量波动一闪而过!有落霞山翻滚的邪气,有青铜爵表面的伪装光华,有实验室培养槽内扭曲的人影,有网络数据流中隐藏的恶意代码……
信息量庞大而混乱,冲击着李清风的识海!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溢出鲜血,但他咬牙坚持,灵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浩瀚的信息碎片中艰难地搜寻着与“钥匙”核心相关的线索!
突然,几个极其短暂、但却让他心神剧震的画面定格了一瞬!
他“看”到了一— 在一片深邃的、仿佛位于地底深处的黑暗空间中,悬浮着三样东西的虚影!
一件,是一个造型古朴、非金非木、表面刻满了与青铜匣子上字符同源,但更加复杂古老纹路的……令牌?!
另一件,是一团不断变化形态、内部仿佛有星辰生灭的……混沌光团?!
第三件,赫然是一个被无数符文锁链缠绕、双目紧闭、但眉心生有一颗奇异竖瞳的……活人?!!
这三个虚影之间,有着无数能量丝线连接,彼此共鸣,散发着一股足以撼动天地规则的、令人窒息的力量波动!
而这股力量的属性……与青铜匣子内的“混沌之息”同出一源,却又更加凝练、更加可控!仿佛……它们就是操控“混沌之息”的……枢纽!
难道……“钥匙”不是一个,而是三个?!是令牌、光团、活人这三者的结合?!
就在李清风想要看得更清楚时——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地面的圆光阵图光芒尽散,变得焦黑!巨大的反噬之力如同重锤般砸在他的神魂和肉身上!
他眼前一黑,直接向后栽倒,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昏迷前,他脑海中只牢牢印下了那三个诡异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