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韩立……”
厉飞雨闻言,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这份人情,我们得好好记下。如今越国战乱不休,千年灵草本就稀缺,更是有价无市,他能将如此珍贵的灵草尽数相赠,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一旁的墨凤舞心思最为细腻,早已察觉到厉飞雨周身的气息与他们截然不同——那是一种远超命泉境的沉稳与深邃,仿佛能容纳天地般浩瀚。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
“厉大哥,我看你的气息……似乎比我们强出太多,你是不是已经突破到那个境界了?就是你从前提过的,命泉境之上的神桥境?可神桥境突破需要降尘丹辅助,据说那丹药极为稀有,你是如何突破那层大境界壁垒的?”
这话一出,辛如音和齐云霄也瞬间看向厉飞雨,眼底满是好奇与期待。
厉飞雨迎上三人的目光,又瞥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倾听的墨彩环和小梅,略一沉吟,便坦然开口:
“不错,我如今已是神桥境修士。”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响起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墨彩环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神桥境,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多少修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厉大哥竟然真的突破了!
厉飞雨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至于突破之法,说起来算是取巧,甚至有些凶险。你们还记得我曾跟你们提过的黑煞教吗?那是一个修炼邪术的宗门,他们炼制过一种邪丹,名为‘血凝五行丹’。”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下心中的回忆,缓缓道:
“我服下那枚‘血凝五行丹’后,主动散去了命泉境后期的大半修为,借着丹药爆发的庞大药力,再加上‘破而后立’的契机,强行冲击神桥境的壁垒。此法凶险至极,中途数次灵力失控,若非我早年修炼过炼体之术,肉身与神识远超同阶修士,恐怕早已爆体而亡。即便成功突破,根基也难免有所亏损,日后还需耗费大量资源慢慢弥补。所以,你们切记,此法绝不可模仿。”
辛如音三人听得心有余悸,脸上的惊喜渐渐被担忧取代。
齐云霄忍不住开口:
“厉兄,你怎会冒险用如此凶险的方法突破?若是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当时情况特殊,也是无奈之举。”
厉飞雨摆了摆手,语气转为严肃,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已加入御灵宗。以我如今神桥境的修为和战力,在宗内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日后获取降尘丹并非难事。等我寻到合适的机会,定会为你们准备好降尘丹,助你们稳妥突破神桥境,绝不让你们走我的老路。”
这话让众人心中一暖,原本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厉飞雨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御灵宗的情况:
“说起御灵宗,我在宗内待了数月,发现这宗门虽有些手段偏向魔道,比如豢养凶兽、炼制兽魂符等,但核心传承其实更偏向御兽通灵之术。而且宗内氛围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一味嗜杀残酷,不少修士只是专注于修炼御兽之术,与人争斗时也多是点到为止。”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御灵宗的本质或许并非极端魔道,只是身处天罗国魔道联盟之中,不得不做出一些符合联盟的举动,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其立场,或许与当年潜入我们越国的灵兽山有些类似——表面依附魔道,实则有自己的底线与传承。”
这个消息让辛如音等人陷入了沉思。
从前他们听多了魔道修士嗜杀成性的传闻,对魔道宗门始终带着几分警惕与排斥,可厉飞雨的话,却让他们对“魔道”的认知有了一丝松动——原来并非所有魔道宗门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或许在黑白两道的界限之外,还有着更复杂的立场与选择。
竹屋外,竹林随风轻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内的灵茶依旧冒着热气,众人看着厉飞雨,眼中满是信赖——有他这位神桥境修士在,又有了关于御灵宗的新认知,他们未来的修行之路,似乎也变得明朗了许多。
夜幕如墨,月华倾泻而下,似一层轻薄的银纱,将整片竹林笼罩得朦胧而静谧。林间虫鸣渐歇,唯有溪水潺潺流淌,映着月色泛起粼粼波光,宛如碎落的星河。
厉飞雨与墨凤舞并肩立于溪边的青石上,夜风拂过,卷起她鬓边的发丝,轻轻蹭过他的衣袖。两年多的思念与牵挂,跨越了山海阻隔,此刻无需过多言语,只需彼此相伴的身影,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墨凤舞微微侧身,轻轻依偎进厉飞雨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灵力气息,那气息沉稳而强大,如同巍峨山岳般令人心安,让她紧绷了许久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
“厉大哥,此去御灵宗,后续的行程……凶险吗?”
墨凤舞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问道,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深知修行之路危机四伏,即便厉飞雨已突破神桥境,也难保不会遭遇意外。
厉飞雨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肩,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过是些寻常风险,不足挂齿。如今我已是神桥境,论实力堪比结丹修士,寻常宵小根本无法伤我,自保定然无虞。倒是你们,在此处需安心修炼,稳固境界,等我处理完宗内之事,便会回来与你们汇合。”
听到“自保无虞”四字,墨凤舞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随即又想起一事,她抬起头,一双美眸在月色下泛着微光,带着几分恳求看向厉飞雨:
“厉大哥,明日……明日你能否为彩环开启仙路?这两年她比谁都刻苦,每日天不亮就练外功,如今肉身早已打熬得坚如精铁,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我……我不想她永远只能做个凡人,看着我们一步步走远,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