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星号的引擎终于歇了口气。我们停在片奇怪的地方——没有星辰,没有时空,只有块悬浮的灵玉平台,平台中央摆着口巨大的汤锅,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泛着层混沌灵气凝成的白汽,像所有宇宙的烟火气都汇在了这里。
“这是‘最终节点’,”林默蹲在锅边添柴,柴火是用无数平行宇宙的“回忆”捆的,烧起来会冒出些细碎的画面,有我们在天庭烤的,有在冥界漂流的,还有在黑洞边串星系的,“外星朋友说,所有宇宙的终点,都会流到这口锅里。”
灵猫趴在灶台边,尾巴卷着块“起源面团”——那面团是用宇宙大爆炸时的第一缕光揉的,白生生的,透着层淡淡的金光,闻着有股刚出炉的面包香,引得它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
平台周围渐渐围拢了些“客人”:有来自老化宇宙的老黑洞,拖着串用吸积盘做的面条;有婴儿宇宙的时空泡,裹着层新生的甜酱;还有无数个平行宇宙的“我们”,有的举着烤串,有的捧着冰淇淋,吵吵嚷嚷地往锅边凑。
“得煮碗‘万物汤面’,”林默往锅里扔了把“法则蔬菜”——那菜叶子是用物理定律编的,边缘泛着公式的光,扔进汤里立刻舒展开,“外星朋友说,这面得用所有宇宙的‘根’做,才能尝出‘回家’的味。”
玉帝举着个巨大的擀面杖,正擀着块“时间面皮”,面皮上的褶皱里嵌着些迷你的钟,转得飞快:“本帝这面皮,擀一下能裹住千年的事,煮出来每根面条都带着回忆的香!”
阎罗王扛着冥界的“忘川水桶”,往锅里倒了半桶水,水面立刻浮起层幽蓝的光:“老孟说加这个,汤里会带点‘放下’的甘,吃了不烧心。”
外星生物们举着发光板,用六条腿在旁边跳来跳去,十二眼生物突然掏出个水晶瓶,里面装着团银色的雾——翻译符显示,这是“所有宇宙的叹息”,滴进汤里,能让味道穿透所有维度,连虚无都能尝出暖。
林默往锅里滴了滴银雾,汤面瞬间炸开无数小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映着个宇宙的诞生与消亡,像场无声的电影。灵猫看得眼睛都直了,突然窜到锅边,爪子够着水面想捞泡泡,结果被蒸汽烫得“喵呜”一声,缩回我怀里,委屈地蹭着我的脖子。
“下面咯!”林默把擀好的时间面皮扔进锅,面条立刻在汤里翻滚起来,有的带着天庭的祥云纹,有的裹着冥界的幽火,有的缠着外星星系的螺旋,看得众人直拍手。
第一碗汤面盛出来时,整个平台都飘着奇特的香。林默给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端了第一碗,碗里的面条泛着金光,汤面上漂着片法则蔬菜叶,像只绿色的小船。
小姑娘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吸溜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放下筷子就往锅边跑,小手扒着锅沿喊:“我尝到奶奶做的味了!还有幼儿园的滑梯!还有……好多好多开心的事!”
她妈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眶却红了。
玉帝抢过第二碗,吃得直哈气,龙袍上溅了不少汤渍:“好家伙!这汤里竟有本帝当年在南天门吃的第一口味!还有跟老阎抢月饼的劲!够暖!”
阎罗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黑色官袍上沾了不少面条:“老孟的忘川水绝了!这甘里竟尝出奈何桥边那朵幽冥花的香,当年没舍得摘,原来这么甜。”
所有平行宇宙的“我们”都举着碗,蹲在平台上吃面,有的边吃边笑,有的边吃边抹眼泪,有的干脆站起来,对着汤锅跳起了各自宇宙的广场舞,不同的舞步混在一起,竟生出种奇妙的和谐。
我靠在灶台边,看着林默给每个“客人”盛面,看着灵猫蹲在旁边,用爪子捞着掉在地上的面条碎屑,看着所有宇宙的光都映在汤锅里,像片温暖的海。手里捏着碗汤面,面条滑进嘴里,带着所有宇宙的甜、酸、苦、辣,最后都融成了一口踏踏实实的暖。
混沌灵根在体内发出前所未有的平静共鸣,像所有宇宙的心跳都汇成了一声叹息,温柔得能包容一切。原来这灵根从不是什么“显眼包”的标记,而是所有宇宙的“根”——能把黑洞的沉、恒星的烈、时间的锈、空间的褶皱,都煮进一碗汤面,让所有的漂泊,都找到“回家”的味。
“林大哥,”外星生物的发光板突然亮起,上面画着个永远冒着热气的汤锅,“我们把这锅汤留在这吧!让每个走到终点的宇宙,都能喝上一口热汤,想起所有的甜。”
林默笑着往它手里塞了碗刚盛的面:“再刻个牌子,写‘三界宇宙面馆,24小时不打烊’,让路过的都知道,总有口热汤等着。”
甜星号的引擎再次鸣响时,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或许下一站是某个刚诞生的宇宙,或许是某个需要添柴的面馆,但只要还有人记得这碗汤的味,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宇宙添把火,这显眼包的旅程,就永远有下一站。
灵猫突然往我嘴里塞了根面条,那甜味混着所有宇宙的回忆,像把整个世界的热闹都含在了舌尖。抬头时,汤锅的白汽正慢慢升起,变成无数颗星星,照亮了所有宇宙的路,每条路上都飘着汤面的香。
挺好。
毕竟,能把所有宇宙的终点都煮成一碗热汤面的,大概也只有我们这群显眼包了。
下一站,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