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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雨是裹着雷声来的。李秋月被第一声炸雷惊醒时,炕席上已经洇开了巴掌大的湿痕。她摸黑坐起来,摸到大山扔在炕脚的脏褂子,胡乱往头上一罩就往灶房跑。

堂屋的椽子在漏雨,水珠砸在地上的洋瓷盆里,叮叮当当响得像谁在敲碎铜钱。李秋月踩着满地的水盆往灶房挪,后腰撞到了板柜的棱角,疼得她闷哼一声。灶台上的油灯被风吹得直摇晃,火苗在灯芯上挣扎,把她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忽大忽小,像个被揉皱的纸人。

她摸到墙角的梯子时,梯子腿上的毛刺扎进了掌心。去年秋天就该修屋顶了,大山说等卖了苞米就请瓦匠,结果苞米钱刚够还上个月的赌债。李秋月咬着牙把梯子往堂屋挪,木梯在泥地上拖出两道深沟,混着漏下来的雨水,变成两条黑褐色的小溪。

爬上梯子第三阶时,她听见西厢房传来动静。刘佳琪大概是被雷声吓醒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裹在雨声里,像蛇吐信子。李秋月的手突然一抖,梯子在湿滑的泥地上晃了晃,她赶紧抱住头顶的椽子,指甲抠进木头的裂纹里。

“作死啊!”大山的骂声从炕那头滚过来,带着浓重的酒气,“漏点雨能死人?”他翻了个身,炕席发出吱呀的呻吟,“让你去喊瓦匠,你偏不去!”

李秋月没回头。去年冬天她去求过东头的王瓦匠,老头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说,不是不帮忙,是大山欠他的酒钱还没给。她当时攥着口袋里仅有的两个鸡蛋,手心里的汗把鸡蛋壳都泡软了。

雨越下越大,房梁上的水珠连成了线。李秋月摸到漏雨的地方,是块被耗子啃烂的油毡。她从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破麻袋片,想往椽子缝里塞,却发现手指在抖。去年也是这样的雨夜,大山把刘佳琪领回家,两个人就在西厢房里,笑声顺着墙缝钻过来,比现在的雷声还吓人。

“秋月!”刘佳琪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柔弱,“我害怕……”李秋月低头往下看,看见刘佳琪穿着大山的蓝布褂子,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半截白净的脖子。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贴在小腿上,像两条冰凉的蛇。

大山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正站在刘佳琪身后系腰带。他的眼神扫过梯子上的李秋月,没什么表情,就像在看一块碍事的石头。“怕个球!”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山里的雷还能炸死人?”话虽这么说,手却往刘佳琪腰上搂。

李秋月把麻袋片往椽子缝里狠狠一塞,木刺扎进指腹,渗出血珠。她突然想起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大山背着发高烧的她往镇上跑。山路滑得像抹了油,他摔了七八个跟头,膝盖上的血把裤管都浸透了,却始终把她护在怀里。那时候他的后背很宽,像座踏实的山。

“瓦匠说,要先给一半工钱。”李秋月的声音从房梁上飘下来,被雨声砸得七零八落。大山正往刘佳琪手里塞什么东西,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刘佳琪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像碎玻璃:“秋月姐还不知道吧?大山哥昨儿赢了钱,够请十个瓦匠呢。”

李秋月低头看见刘佳琪手里的红绸帕子,上面绣着并蒂莲。那是她去年绣了一半的嫁妆,被大山拿去抵了赌债。她突然觉得头晕,梯子在脚下剧烈地晃起来,手里的麻袋片掉进雨里,被水流卷着往门口飘。

“妈的!”大山突然骂了句,弯腰去捡那块麻袋片,却被刘佳琪拉住了。“捡那破玩意儿干啥?”刘佳琪往他怀里蹭,“等雨停了让大山哥给你盖新瓦房,比这破屋子强百倍。”

李秋月从梯子上下来时,膝盖在最后一阶磕出了青。她没去看那两个人,径直往灶房走。锅里的水早就凉透了,早上给大山煮的鸡蛋还在锅底沉着,蛋壳上结着层白花花的水垢。她摸出个鸡蛋,在灶台上磕了磕,却没力气剥开。

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接着是压低的笑声。李秋月把鸡蛋往锅里一扔,水花溅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猛地缩回手。去年她也是这样,把刚煮好的鸡蛋往大山手里塞,他却一把推开,说刘佳琪不爱吃煮鸡蛋,要吃镇上买的蛋糕。

雨小了些的时候,李秋月扛起锄头往山里走。露水打湿了她的布鞋,每走一步都像踩着棉花。后山的菜地里,她种的黄瓜架子被风吹倒了,嫩黄的花儿泡在泥水里,像一张张哭花的脸。她蹲下去扶架子,手指刚碰到竹竿,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干啥去?”大山的声音里带着酒气,还有别的什么,像是愧疚,又像是不耐烦。李秋月没回头,把竹竿插进土里,用力踩了踩。“再不搭架子,黄瓜就全烂了。”她的声音很平,像结了冰的河面。

大山蹲在她身边,帮着扶另一根竹竿。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背,粗糙的茧子刮得她生疼。李秋月猛地缩回手,看见他指缝里还夹着根女人的长发,黑亮亮的,不是自己的。

“佳琪她……”大山想说什么,却被李秋月打断了。“她男人的病咋样了?”她问得很轻,眼睛盯着泥里的黄瓜花。去年秋收时听说刘佳琪男人得了肝癌,瘦得只剩把骨头,整天躺在床上哼哼。

大山的动作僵了僵,锄头从手里滑下去,砸在石头上,火星溅起来,又被雨水浇灭。“还那样。”他含糊地应着,往旁边挪了挪,“医生说……也就这几个月了。”

李秋月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抖。去年大山也是这么说的,说等刘佳琪男人没了,就把她娶过来做二房。他当时喝多了,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说两个女人伺候他,日子才叫舒坦。

雨彻底停了的时候,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李秋月看着菜地里扶好的黄瓜架,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这些黄瓜结了又落,落了又种,就像她和大山的日子,一天天重复着,看不到头。

“我去趟镇上。”她扛起锄头往家走,后背的衣服被汗水和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凉得像块冰。大山跟在她身后,脚步很沉,像拖着什么重物。“去镇上干啥?”他问。“给瓦匠送鸡蛋。”李秋月说,声音没什么起伏。

路过刘佳琪家门口时,看见她家的烟囱在冒烟。一个瘦弱的男人倚在门框上咳嗽,背驼得像座拱桥。那是刘佳琪的男人,听说以前在县城当干部,后来犯了错才回的村。他的目光落在李秋月身上,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李秋月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她不敢看那个男人,就像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都是被人糟践的,谁也比谁强不到哪里去。

到了镇上,瓦匠家的门虚掩着。李秋月把一篮子鸡蛋放在门槛上,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是大山的声音,在跟瓦匠讨价还价。“……再少点呗,那娘们……我婆娘她不懂事,非要修……”

李秋月的手僵在半空,篮子从手里滑下去,鸡蛋摔在地上,黄澄澄的蛋液混着碎壳,像一摊摊凝固的血。她转身就往回跑,肩膀撞在门框上,疼得眼前发黑。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看见刘佳琪正站在柜台前卖红头绳。她穿着件新做的花布衫,是李秋月从未见过的鲜亮颜色。大山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个纸包,大概是刚买的点心。刘佳琪转过身,看见李秋月,突然把红头绳往头发上一系,冲她笑得花枝乱颤。

大山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带着些慌乱,还有一丝被撞破好事的恼怒。他想说什么,却被刘佳琪拉住了。“走啦大山哥,”刘佳琪的声音甜得发腻,“回家给我编个蚂蚱笼。”

李秋月没动,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阳光照在刘佳琪的红头绳上,晃得她眼睛疼。她想起小时候,娘给她梳辫子,也用这样的红头绳。那时候她总盼着长大,以为长大了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能遇到个像爹那样疼娘的男人。

回到家的时候,西厢房的门又关上了。李秋月没去看,径直往灶房走。锅里的水还温着,她摸出个没摔碎的鸡蛋,放在火上烤。蛋壳裂开的声音很轻,像谁在偷偷哭。

傍晚的时候,大山回来了,身上带着股脂粉气。他把一沓皱巴巴的钱往桌上一拍,“瓦匠说明天来。”李秋月没看那钱,她知道那是刘佳琪男人的救命钱。昨天她去镇上抓药,听见刘佳琪跟医生吵架,说男人的止痛针钱被大山拿去赌了。

“我去给你做饭。”李秋月站起来往灶台走,腿突然一软,差点摔倒。大山伸手想扶,却被她躲开了。“不用。”她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晚饭是玉米糊糊和咸菜。大山吃得很香,呼噜呼噜的,像头饿了很久的猪。李秋月没胃口,只看着他吃。他的脸比去年瘦了,颧骨凸出来,眼窝陷下去,像山里那些没人管的野狗。

“明儿修完屋顶,我就戒赌。”大山突然说,嘴里的玉米糊糊喷出来,溅在桌上。李秋月没说话,她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话了。去年他说等收了麦子就戒,前年说等卖了猪就戒,结果越赌越大,连给娃买奶粉的钱都拿去输了。

提到娃,李秋月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个没满月就夭折的孩子,要是还活着,该会跑会叫了吧。那天也是个雨天,她抱着发高烧的娃往镇上跑,大山却在邻村赌钱。等她把娃抱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凉透了。

“你听见没?”大山把碗往桌上一摔,声音陡然拔高,“我说明儿就戒赌!”李秋月抬起头,看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像一张网,把所有的光都挡住了。“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喝糊糊。

夜里睡觉的时候,李秋月听见大山在翻身。他大概是睡不着,在想刘佳琪吧。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屋顶的漏痕在月光下像条蜈蚣,爬得她心里发慌。

天快亮的时候,李秋月悄悄起来了。她把自己的几件衣服叠好,放在板柜上,又把那枚大山送她的银簪子放在衣服上。那是她唯一的嫁妆,当年大山说,要让她像城里女人一样,头上戴着银的金的。

她走到西厢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刘佳琪大概是累坏了,睡得很沉。李秋月推开门,看见刘佳琪的红头绳掉在地上,像条死去的蛇。她弯腰捡起来,放在窗台上,然后轻轻带上门。

走出院门的时候,李秋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住了十年的土坯房,在晨光里像个垂暮的老人。屋顶的破洞被新铺的油毡盖住了,可她知道,里面的椽子早就烂了,撑不了多久。

山路两旁的野花还带着露水,红的黄的紫的,像她年轻时插在头发上的那些。李秋月走得很慢,脚步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再回头了。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走到了半山腰。往下看,能看见那座熟悉的土坯房,屋顶上有个小小的人影在忙碌,是大山在修屋顶。他的动作很笨拙,像头没睡醒的熊。

李秋月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想起小时候,娘说女人就像屋顶的瓦,一片一片叠着,少了哪片都不行。可她这片瓦,早就被风吹雨打,碎得不成样子了。

她继续往上走,山路越来越陡,越来越窄。前面是浓密的树林,挡住了阳光,阴森森的,像个无底的深渊。李秋月没停,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身影很快被树叶吞没,只留下几片被风吹落的花瓣,在她走过的路上,慢慢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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