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干预他人的雷劫,能将雷劫控制在自己的阵法中,不对外界产生任何影响,这才是最恐怖的。
否则那些渡劫之人为何要寻找开口没有人烟的地方,除了防止被人偷袭,更多的是雷劫破坏力太大,渡劫之后,几乎方圆百里都不会有活物。
而且渡劫时,雷劫下的人越多,雷劫越恐怖。
他今日渡劫都是在钺城内,钺城中修士凡人上百万。
这样的强者,放在以往,萧轻鸿连想都想象不出来,如今却是真真正正站在他面前。
感觉到萧轻鸿的目光,谢清回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自己身上味儿多大,自己是一点数都没有。
“抱歉,弟子马上去。”
萧轻鸿抱拳,快速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钺城又下了一夜的雪,积雪比昨日更厚。
谢清的屋子里燃了炭火,暖烘烘的。
小兽成大字躺在木榻中间,被子飞到十万八千里的角落。
“烤鸡,我要吃鸡腿。”
“口粮,你又偷我鸡腿,你怎么这么过分!”
谢清坐在床边,轻轻拨动年糕的小胡子。
腮帮子痒痒的,小兽拧了拧眉,张开嘴。
“鸡腿,你别跑哇,你以前都不跑的。”
“嗷呜~”吃到了!
“嘶。”谢清吸了口凉气,捏住小兽的下巴将手指拔出。
年糕被下巴上的力道捏醒,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谢清,舔了舔嘴巴。
“我咬你了?”
“你说呢?”谢清拿出手帕擦去手指上的鲜血,“十天梦九次,次次都是吃,德行。”
“你为什么要把手指塞我嘴里?”
“你塞我嘴里,我不咬你咬谁?”
理直气也壮,年糕看着谢清捂住手指,一脸不满。
谢清看他一眼,没和他争辩,将擦了血的手帕丢下,起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起床,晨读。”
“嗷。”小兽敷衍地应了一声,捡起谢清丢掉的手帕放进嘴里,舔舐手帕上的血迹。
口粮是个移动人参果,不能浪费。
跨过门槛,谢清回头看了一眼小兽:“出息。”
刚好听见的小兽竖起耳朵,抬头挺胸:没错,他就是特别有出息。
同院的几个孩子起得很早,他们手里拿着几个牛皮纸包,是昨晚萧轻鸿去街上带回来的,放在几个孩子房里。
可孩子们脸上却没表现出欣喜,反而凑在一起十分忧愁。
谢清看着他们,发现少了个孩子,少了那个姓许的男孩。
院子里的雪已经垒过了脚踝,屋外的孩子衣着单薄,和昨日一样的衣物,而今日要比昨日冷得多。
估摸是病倒了。
同在一个院子,谢清打算去瞧瞧几个小家伙,院外突然传来动静。
三道叩门声结束,清亮的音色响起:“院中可有人?”
谢清动了动手指,院门打开,外边站着四五个衣着干净的筑基小修士。
看到突然打开的院门旁却没有人,领头的小修士愣了愣,随后朝着院子里拱了拱手。
“请问几位是要前往上元宗参加试炼大会吗?”
“上元宗的前辈们怜惜小辈路途遥远,手头拮据,特意差我们来给有需要的道友们送几身御寒的衣物。”
每年试炼大会若是在冬日,那些出身不好的参与者,总会有不少冻死在试炼大会之前,后来上元宗每年都会差人下山送些衣物吃食。
这件事在钺城人尽皆知。
“请问,诸位道友有需要吗?”小修士往前走了一步,跨过院门。
“那个……有可以治病的药吗?”陈庚看着门口衣着不凡的几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
小修士抿了抿唇,对身后几人使了个眼神,自己则是走向陈庚几人:“劳烦带我去瞧瞧。”
几个收到示意的修士,从储物戒中拿出御寒的衣物和一些食物整齐地堆放在院子中。
谢清在一边看着,轻轻捻动手指。
舔完手帕的年糕从屋子冲出来,撞在谢清的脚后跟,摔坐在地上:“你不长眼睛吗?站在这里挡着本兽。”
谢清弯腰将他提起来,给他扶正头顶歪歪扭扭的小帽子,和滑到后背上的金锁:“怎如此蛮横,臭脾气改一改。”
“不改。”年糕双爪叉腰。
他堂堂妖族小殿下,脾气不好怎么了?
都说了是凶兽,凶兽脾气会好吗?
说话间,年糕察觉到几道打量的视线,他转头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人。
“他们是谁?干嘛都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是因为穷吗?”
谢清:“……”
“慎言,我等乃是上元宗弟子。”修士们出声警告。
“嗷。”小兽立马捂住嘴巴。
上元宗弟子,他知道他知道,就是那个修真界排名第三的门派,超厉害的。
片刻,那位跟着陈庚进屋的修士走了出来。
“小道友已经服下丹药,不出半日就会退烧,诸位不必担忧。”
“若没有其他事,在下还有其他事要做,先告辞了。”
“谢谢你。”陈庚感激道。
等到几个修士离开后,院中的四个孩子和年糕十分激动。
“这就是上元宗吗?天下第一的宗门,不愧是斩妖除魔,维护一方安定的大宗门!”
“我一定要努力通过试炼,考入宗门!”
“我也是,我们一起。”
小孩子总是容易崇拜正义,想当大英雄。
年糕也不例外,兴奋地在谢清怀里爬来爬去。
“口粮口粮,我要参加试炼大会,我也要拜师学习法术。”
“我要当仙人。”
“好。”谢清用手指拂过小兽的头顶,将他的小角隐去,“不过不许暴露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狗妖。”
“我不!”他是凶兽,他怎么是狗妖?他不要!
“好吧,我是狗,呸,我是狗妖。”在人族威胁目光下,年糕认怂。
“乖。”谢清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掏出一把剪刀,“修修毛,你毛比狗长了一点。”
“你怎么这样!”他都承认自己是狗了,还要剪他毛!
谢清按住小兽,快速将小兽除了脑袋和尾巴尖儿的地方,全部剪秃了。
年糕趴在谢清掌心,伸手去接漫天乱飞的毛毛。
他的毛!
他和口粮势不两立!
半盏茶后,年糕掏出铜镜,看着镜子里只剩下头套和尾巴尖的毛还在的自己惊恐大叫:“你不是说我的毛只长一点点吗?你为什么给我全部剪了!”
“抱歉,我不会修。”谢清轻咳一声,“问题不大,看不出来你是本身是什么就行,狗妖品种挺多,你又剃了毛,分辨不出来。”
小兽瘪嘴,下一瞬抓着铜镜嚎啕大哭:“哇哇哇哇~我讨厌你哇哇哇!”
谢清:“……真的很抱歉,别担心,毛还会长的。”